第三十六章 那些燃燒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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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好一陣子沒去籃球場,他察覺自身的運動天賦已經遠非常人理解的時候,就不再願意露這樣的身手了。畢竟蓄力一蹦能蹦出三米高,屬實超出了凡人的理解。
不去圖書館,不去體育館,林晨在學校的時間,除了和夢蒂在一起,就是學習和上課。
他從槳欲雪那裏搞來十幾本量子理論書籍,關於最新研究報告和世紀科研匯總。有時他也會向獨藍同學討教,他發現這個人不善於人際交往,理論思維是格外的強,如果自己的思維能力相當於一台計算機,那也是偏存儲類的,而他有著一種對數字的天然敏感,以及一種特別的邏輯體係,是偏運算類的,林晨不禁感歎他的天賦異稟。
更讓林晨驚掉下巴的事還在後麵。
學校準備開辦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三個年級百來個班,隻要有興趣都可以免費參加。規則相當簡單,場地分二十個擂台,每個擂台旁有兩名裁判主持比賽。比賽分成三輪,為期十天,可自由組隊,如參賽選手作假、作弊以及故意傷人等,一律被視為放棄比賽,同時有相應的懲罰機製。
第一輪為不同小組之間的比賽,小組賽前兩名可進入下一輪淘汰賽,最後一輪就是決賽。決勝者獎金高達兩百萬,還有畢業保送哈尼大學的資格,以及其他優厚條件。
盡管有興趣的學生都可以報名參與,然而往年的比賽經驗告訴學生們,比武大會就是一個娛樂,一種黑幕現象,裁判不公正不說,有些身藏本領的虐待狂,學校裏實在不少,更有些獲得過校外的格鬥賽事獎項。還有的就是純粹打手,給有錢的學生老爺當作賭馬,下注掙錢用的。所以學校三萬多人,最後報名的隻有寥寥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裏,形形色色什麽人都有,還有部分尚武的熱血新生,不知道到了比賽時,會被揍成什麽樣,而這,已經成了最近最火熱的話題。
林晨本來不願意參加,路振鳴詐他去學校某個管理處,用他的身份報名參加一個項目,這項目與路振鳴的畢業考核有關,而他不能及時出麵。知道報名了比武大賽,而且不能反悔後,林晨沒有多少情緒,他覺得浪費了部分時間,還得花上不少心思,怎樣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
就如林晨所預期的,在連續九天完勝後,他直接來到了淘汰賽,所碰見過的對手,要麽弱的可以,要麽在一般人水準中強的離譜,但仍然敵不過他,甚至隻需要一拳&nbp;。底下看台上的觀眾裏,有坐著林晨之前的球友,高小誌和宅中變互相扶著下巴,魚香群在實時直播的屏幕前也是一臉不敢相信。桀桀看了,隻是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根煙,點著了卻沒抽幾口。
轉自通,高一學生,十六出頭,來到學校隻是因為父親的命令,需要深造學業,好為以後進入軍部打下堅實的基礎。律旅詩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最好夥伴,是將來一支強力部隊的可靠參謀。
林晨不知道,當初進校時,也正是這倆人,為他擔憂了一下。
兩人相視苦笑,律旅詩對轉自通說:“你有幾成把握?”
轉自通道“死拚,四成。”
律旅詩說道:“你玩過遊戲,麵對攻防都高於你不少的氪佬,在實際戰鬥中你能撐過幾個回合?”
轉自通微微蹙眉,笑道:“不管他。”
……
終於到了第十天,決賽,林晨所麵對的,正是轉自通,倆人都是憑借個人功夫一路過關斬將,而且在戰鬥方麵幾乎都沒有費什麽力氣。
眼前這人,說不出的氣宇軒昂,身高一米八多,長方臉,說不上俊美,但隻要站在那裏,就是穩穩當當,就是一種一流,不動神色,不分心思,這讓林晨感到一些自慚形穢。
林晨上台前看到路振鳴的古怪笑容,以為他在調侃自己,心想這十天浪費的時間都夠他讀個五本書了。不過在戰鬥方麵,他還是學習到一些東西,和他對戰過的人,部分功夫來曆怪異,手法和身法很有些獨特門路的感覺,像來自很古老的研究。
隨著一聲哨響,比賽開始,擺好架勢的兩人迅速接近,林晨挺身一個刺拳準備結束比賽,不想拳頭被接下了,“咣當”一響,轉自通為了接下這個拳頭,向後退了一步。
他眼睛微眯地說道“我自小學過百家武藝,即使是國際比賽也鮮逢敵手,你算那些人當中的最強者。”
林晨感覺拳骨發麻,瞬地收拳,說道“承蒙誇讚,請賜教。”說完,他再次發力,這次用了八分氣力,左拳向上挑拳,隨即向後、向下,在後下方反臂後舉,右拳配合了一個前步,準備用左掌攻其下肋,最後撂倒。
轉自通不慌不忙接下招式,借他發拳的一瞬左腿別住其左腳,靈性地一震,再左掌右拳,招式猶如河水般湧了過去。
林晨反應不及,竟然瞬間失去重心,他並非是那一記別腳而站立不穩,而是身體接觸間,似乎有一股剛猛內勁彈開了他的身體,人體怎麽會有這樣玄奇的內在力量?
短暫的思索間,林晨雙手招式盡出,一次次接下對麵傾瀉而來的掌刀、刺拳和鞭腿,而始終縈繞其中的內力讓他身體發麻,步步後退。
再退一步就會掉下擂台了,林晨不容自己多想,嚐試破招,他想起以前小時候流氓打架,和那些個高的打架時總是吃虧,那些人仗著自己身強力壯,總把自己打的很慘,後來通過刻苦磨煉,力氣長了很多,卻敵不過別人經驗老道,於是他想出了一些惡毒的方法,踢襠,刺眼,揪頭發和咬耳朵,之後為了去除嘴裏的血腥味,他在青草河邊漱口很久。
這種內力如何化解呢,攔魚無用,那就攬龍吧。
林晨心緒漸定,氣勢陡增,他瞬地捉住轉自通的手掌,進而整隻胳膊,轉身一背,轉自通像一隻小鳥一樣飛出場外。
飛出場外的轉自通從地上爬了起來,摸了摸頭,雙眼無神了一會兒,抱拳向林晨展顏道“回見。”
之後的頒獎,林晨索性都回避了,惹得觀眾一陣惱怒,那些下注失敗的人更是強行抹黑,饒是如此,林晨獲得了比武大會的冠軍依然傳遍學校,並掀起新一輪熱度與話題。在這次戰勝轉自通之後,他在學校男神榜上獲得了第一。
……
“落拓老師身體還好吧,很久沒有去拜訪他老人家了。”林晨端起一杯咖啡,不著意地問道。
“他已經過世五年了,下個月四號就是他的忌辰,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什麽,他死了?”林晨不敢置信。
“對,我騙你幹甚,你和我下個月月初準備買些肥雞和燒酒去祭拜他老人家。”槳欲雪十分淡然地在一台老電腦前跟自己對弈下棋。
“那確實很悲傷。”林晨放下咖啡,繼而說道,“你有沒有煙,給我一根。”
槳欲雪看了林晨一眼,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給了林晨一根,還有打火機。
林晨麵色有些古怪地看著槳欲雪,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的古董,這煙像很粗糙的人工製作,打火機也很舊。
點燃抽上一口,林晨臉色頓時漲紅。
“你他嗎的,你!”林晨頓時愣住了。
槳欲雪微微一笑。
……
林晨印象裏,落拓跋扈是一個有些神秘的老頭。六歲那年,林晨和他媽媽在西度山大郊村運煤以維持生計,年齡尚小的他,已經開始做成年人才能做的力氣活,這裏數百人夜以繼日地挖煤運煤,一輛輛礦車滿裝著煤從礦山的深洞裏被拉出來,運到一輛輛裝煤大車旁。
23&nbp;世紀,即使新能源技術已經普遍應用於人類社會,還是會有一些落後的地方,依靠非常傳統的辦法來形成生產建造,拉動當地經濟,保障和提高個人生活水平,西度山大郊村就是這樣一個窮苦地方,三千多的人口,大部分像祖祖輩輩一樣,靠挖煤運煤這樣的賣苦力為生,也有一些奇怪的曾經富極一時的人來到這裏,融入村落生活,又或者離群索居,還有一些更奇怪的人,在村民們眼中,他們十有是逃避警察追捕的罪犯,畢竟量子科技引領的時代,要抓捕一個人不要太容易。
有一天,林晨按照他媽媽吩咐,像往常一樣,去離大郊村不遠的一個叫黑水鎮的地方,買一些豬肉準備過春節,在肉鋪經過一頓討價還價終於購得後,興高采烈地準備回家。
路上忽然刮起大風,天空陰雲滿聚,不久下起瓢潑大雨,把林晨下的四處逃竄。他一麵抱著懷裏的豬肉抵抗風雨,一麵尋找人家屋簷避雨。
雨下的太大,他隻好又返回黑水鎮。
黑水鎮雖說是一個鎮,其實和大郊村一樣破舊,沿街的房屋門板久經風雨衝刷,滿布泥點與創痕,居住在此的鎮民比大郊村的還少一些,隻是地理位置相對優越,所以有一定的物資條件,林媽媽和村民才會選擇來這裏買肉和別的東西。
林晨被風雨澆了一身,在一處屋簷下躲雨時感到虛弱起來。雖說他四歲就開始幹活,到八歲的時候,體格已經相當不錯,生病幾乎沒有,但似乎這次沒有扛住,他蹲下身來,倚住泥牆,眼睛耷拉下來。
有人過來了,林晨聽到踩水的聲音,艱難地抬頭望過去,想要尋求幫助。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瘦高的老漢,沒有撐傘,被雨淋得狼狽,在泥地上走的卻健步如飛。
“救……救……”林晨虛弱地喊著。
老漢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理他,自顧自往前走。
“救命!”林晨奮力喊了出來。
老頭偏過頭,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說道:“救命?救誰的命?怎麽救?命是什麽?”說完似乎很失望,抬步向前。
老頭剛要舉步,發覺自己右腳平添了重量,似乎被什麽抱住了,低下頭一看,正是虛弱的林晨,此時他雖然臉紅到脖子根,走路都難,卻依然用盡力氣,抱住這根稻草。
“當然是我的命。”林晨慘然一笑。
老頭看著他一雙眼睛,片刻後就一把將他抓起,扛在肩上。
“你家住哪裏?”老頭一麵走一麵問到。
“大郊村,出鎮東南方向,離這兒十幾裏地。”林晨怕他不知道,很努力地回答完整。
“我救你一命,你懷裏豬肉歸我,成交不。”說著就將左手伸向林晨懷裏,卻遇到了反抗。
“不給,給你,我會揍你,你要搶,我真的會揍你。”林晨堅定地說道。
老頭停下來,想了想,似乎在想這話的意思,繼而生氣起來,布衣露出的胸膛顫抖了兩下,林晨感受到他的憤怒,轉而說道,“你去我家做客吧,為了感激你,我媽媽會燒菜給你吃,還有你惦記的豬肉。”
老頭莫名地看著林晨,還有那雙眼神,嘴裏冒出一句“我叫落拓跋扈。”
“我叫林晨。”
落拓跋扈送林晨到家之後,在這裏過了春節,並一直照顧高燒不退的林晨直到康複,後來,他在這裏當了鄉村教師,教授學生知識,雖然脾氣古怪,但知識麵與見識的豐富程度是當地人從未見過的,林晨和他一起遊說村民建辦學校,並進了第一批學生班,他的知識與文化就此豐富起來。
再之後過去兩年,落拓跋扈突然不見了,帶著一筆下一學年村民們籌集的學費失蹤,林晨為此生氣好久,和林媽媽離開前,他又用盡手段騙來另一位老師在這裏任教。
……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的林晨,掐滅了手中快要燃盡的特別香煙,香煙裏的特別成分會激發人的與幻想,他從幻想裏看到夢蒂,就很快地克製住了。
槳欲雪吃驚地看著林晨神色自若地抽煙想事情,中間還撣了撣煙灰,屬於是想的出神。
“我在想落拓老師。”林晨解釋道。
“那個老畜生有啥好想的?我第二年入的班,大半時間就是幹苦力,學校東牆西牆,東教室西食堂,都有我搬的磚頭,挑的水泥。”
“這是為了學校和學生。”林晨正色道。
“我知道。我那會兒挺嫉妒你,就這樣的老師,這樣優秀的老師,隻器重你一個學生,還是這樣的器重,說實話如果不是他跑了,我一定找機會揍他。可惜他死了。”槳欲雪憤恨道。
“他是怎麽死的?”林晨問道。
槳欲雪撓頭想了想,說道“從那破地方出來我就開始自學,直接進了海邊市一個初中,沒到半年我就來帝蘭,一直韜光養晦到現在。前兩年我回去過一次,聽村民們說,是在大郊村附近的一個人工湖上,喝酒遊船,掉水裏死的,屍體是村民們打撈的,墳也是他們幫忙建的,就在旁邊的山林上,我看過,還祭拜了一下。我還以為他早就從那裏逃走了,當時村民們知道他卷走了他們的血汗錢,那殺人的心都有了,多虧你後來又騙來一個老師,現在學校還在維持,他們也不太記得這個人了。”
“英年早逝。”
“紅顏薄命。”
倆人低下頭,歎息一陣。
“說正經的,你聽說過人體存在一種特別的力量不,我記得很老的資料有看過,好像叫內力啥的。”林晨問道。
“有,當然有,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你得自己去找。”槳欲雪回答道。
“好吧。”
過了會兒,倆人似乎又想起一些東西,場麵變得沉默起來。
林晨說道“山高水長。”
槳欲雪歎道“物象千萬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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