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府裏，沒有側妃。”籬兒幹咳了兩聲，提醒她莫冰兒被貶為庶人一事，玟王府再無側妃，不過是多了個通房丫鬟罷了。

    “是莫氏，今日一改以往態度，竟自尋短見；說是自己已無顏苟且於世，可給王爺緊張壞了，她被救下後，王爺對她是有求必應……”

    清月趕忙改過口來，不過這般看來，不管她是通房還是側妃，王爺的心仍舊在她的手裏抓著呢，王爺還讓大家對她一如既往地尊她，敬重她。她是通房亦或是側妃，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

    “不過是貶為庶人，陛下還是輕饒了她，這對主不公平……”籬兒是一心向著她的人，對於哪些想陷害主子的人，統統死不足惜。

    “且看罷。”雲蝶兒神色自如，笑笑不語。她了解的莫冰兒，才不會是會改過自新的人，以她的心性，這般作態，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見過王妃。”王氏見到雲蝶兒，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可都是替王妃擔憂著，生怕她被小人誣了去。

    “妾身見過王妃，您可算平安歸來了。”蘇氏姨娘迎麵而來，小心謹慎施禮道。

    “瞧瞧，把你們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的。本宮此番平安歸來，少不了你們盡力，本宮感激你們。蘇姐姐身子重，日後無需行禮，本宮知道你的心思便是了。”

    雲蝶兒取笑道，她知道她們也是替自己盡了一份力的，為她仗義執言，她自然不勝感激。此事倒也不是她看的開，隻是不想讓她們替自己擔心罷了；蘇氏身子重，還是少些操心事，於她都是好的。

    “王妃的這聲謝，妾身們自是擔不起的，倒是趙姐姐這些天裏外忙碌的。”蘇氏款款道，她們不過是講了幾句話罷了，也並沒有起到什麽實質性的幫助，倒是王爺與趙姐姐，他們出的力更多，也隻有她們才擔得起王妃這般感激的情。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們的心意，本宮心領，定當牢牢記在心裏。”雲蝶兒柔聲細語的，叫人聽著便暖人心，善小而為，理應心存感激，以待他日投桃報李。

    “王妃實在言重。”王妃是個念情的人，她們有難，自然也是會出手幫她們的，實在不必算的那麽清楚。

    “所幸那莫冰兒已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才不讓王妃白白受了皮肉之苦。”蘇氏憤憤道，自己對於一個人的恨，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的。莫冰兒如今被貶為庶人，一個賤婢而已，盡管再得寵日後怕是再也不敢對自己那般囂張了；自己說話也能硬朗許多。

    雲蝶兒聽蘇氏這麽一說，想起啊宸今兒的話，知道她身上傷的來處，抿然一笑；她倒是有些遺憾當初沒在現場瞧著她受刑了。

    “是啊，妾身開始也不敢相信她的妒心這般重，還敢將事情搗出王府去，如今整個皇城都知道了她這樁因妒生出來的事，也難怪她會自尋短見，若是妾身也不願意苟活於世。”

    潰瘍爛到一定程度，才好動刀除去。她打進府便囂張跋扈慣了，把府裏人都得罪了個遍，如今更是敢動到王妃頭上，她的福份也算到頭了。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王氏一副看熱鬧的心態，將她今兒的醜態說出來。對於自己曾被莫冰兒欺負的過往，她實在忍不住說道她一番，正是因為自己不用再屈居莫冰兒之下，也好借此發一發牢騷，過一過嘴癮也是好的。

    “善惡有報，害人終害己，這是她自找的，便是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莫冰兒最看重顧淩玟對她的情誼與位份；如今她成了庶人，於顧淩玟而言，沒了價值的人，便會拋之棄之，她是這般，莫冰兒亦如是；眼下他對莫冰兒尚且有情，若是哪天連這點情份都沒了，她的下場也不會比自己當初那般好到哪去。

    “隻是，王爺今還為了她，訓斥下人呢。王爺對她，可真是……”王氏毫無遮攔到，直到蘇姨娘給了她一個眼神，她意識到不該在王妃跟前說這些不合時宜的話，才停了下來……

    此事對王妃而言，無異於殺人誅心，想來也是讓她難堪不已的。王氏不禁罵起自己愚笨來，這樣的事她怎能在王妃跟前說呢……

    “無妨。王爺寵愛她，這是她的福分，也不是我們便能阻撓的。隻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這福份能不能長久，你我倒無從知曉。眼前本宮倒覺得蘇姐姐的福份比她好，你是府裏的獨一份。”雲蝶兒釋然，指了指她腹中笑道。

    經此一事，莫冰兒陷害不成自己，以她的個性，心中定還會揣著其他想法。若屆時她做了什麽惹了顧淩玟不悅，那便與自己無關了。即便她此後真的不動任何心思，她想保住這福份，就此收手，有了種種前因，想來也是困難的，自己定不會讓她如願。

    “妾身的福份，也是王妃的福份。”蘇氏嘴甜，深知自己與孩兒權仰仗王妃庇護，不敢忘形。

    “是啊。”王氏點頭應道，王妃的理是沒錯，人吧，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莫冰兒有些樣的下場，權是她自找的，半點怨不得別人。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出來這好一會，妾身也有些乏了，請王妃恩準妾身回去。”蘇姨娘被午後的陽光眩了眼，覺得有些頭暈不適，想要回房歇著，便略略施禮道。

    “妾身也該回去了。”王氏亦隨著蘇氏起身請求著。

    “乏了便回去罷。”雲蝶兒揮手道，允許她們離去。這外頭風大，著涼了可不好；自己身上的傷也尚未恢複，合該回去歇一歇。

    “諾。”

    蘇姨娘，王氏略略低頭退下。

    雲蝶兒隻覺得耳根子忽的清淨了下來，忽的想起一事兒來：“清月，去萬寶齋替我帶句話給趙姐姐吧。”

    “諾。清月去去就回。”

    雲蝶兒與籬兒才到霜院，顧淩玟亦緊隨其後，他這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倒是嚇了雲蝶兒一跳。

    “退下罷。”顧淩玟對著一旁的籬兒說道。

    “諾。”籬兒看了看自家主子後，才有些不情願的離去。心裏忍不住嘀咕，本便惱他不顧主子的情誼，如今來雪院定沒有好事，既然如此，她倒情願王爺離主子遠遠的。

    “王妃，身子可好些了？”顧淩玟看著她有些煞白的臉色，下意識問道。

    “好多了。蝶兒多謝王爺想救。”他救自己，雲蝶兒打心裏感激。

    “那便好，本王也放心了。”她無事，顧淩玟擔憂的心才稍有好轉。

    “王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見他欲言又止，說著些有的無的，為了打破這尷尬處境，雲蝶兒倒是直接開門見山，他此刻不應當軟玉在懷？來她這冷冰冰的雪院做甚，何苦為難自己呢。

    “無事，本王，隻是想過來看看你。”顧淩玟一時語塞，心中的話卻無從說起。

    “嗯？王爺，可是為了莫氏而來？”雲蝶兒將話挑明開來。他若真心關心自己，又怎會這般對自己；麵對自己時，又怎會相視無語。

    “冰兒嬌慣，不知輕重，這次是她犯了錯，本王在此替她向王妃道歉。”被她一語言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替冰兒解釋道。

    “若她真心知錯，王爺今便不會孤身前來雪院了。”雲蝶兒嗤之以鼻，皮笑肉不笑道；見顧淩玟替她道歉，心裏更來氣。

    “冰兒此刻身子虛弱，本王明兒便讓她過來向王妃賠罪？任憑王妃處置，王妃意下如何？”此時的她，多了幾分颯爽冷傲，讓他倒有些喪氣，顧淩玟為了她能答應自己後續所求之事，便弱弱地詢問道；畢竟同在屋簷下，想來她也不會對冰兒下死手。

    “無論做什麽都可以？妾身可不是什麽好人。”雲蝶兒似乎對他的話來了興致，邪魅一笑，便朝他歪頭挑眉道。

    “嗯。這是她應受著的。”

    他眼裏，醜八怪自是長相豔美，風情萬種，是那種隻要朝他挑個眉，便能將他俘獲的角色，一時迷了眼。

    可是他有冰兒了，他搖搖頭，試圖將這個想法拋掉。他將它認為，也許是不曾得到過的東西，永遠在心裏躁動吧……

    其實，顧淩玟也會有控製不住自己，而喜歡醜八怪的一天；對於她的颯爽冷傲，他也會有屈服的一天，隻是時間長久罷了。

    “其實，本王還有一事相求，希望王妃幫忙修書給嶽父，表明此事是誤會，眼下誤會已解開，讓他老人家莫擔憂……”顧淩玟說出自己這次來找她的目的。

    “王爺明明知道，她是陷害本宮的凶手，不是嗎？她傷了本宮，如今還要本宮替她說話？王爺告訴我，這是何理。”雲蝶兒反問道，她實在不明白，這種話傷人的話他是如何說的出口的。

    “是本王對不起你，本王以後會對你好的，王妃可否看在本王麵子上，幫我這一回？”顧淩玟炙熱如火般看著她的臉龐。

    “本宮做不到……”雲蝶兒打算拒絕他，見他這般嫻熟的模樣，想來也是同不少人允諾過；對於他的話，隻當是耳旁風罷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