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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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點,再靠近一點點,眼瞅著她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覃菇草的葉尖,腳下的泥卻開始鬆動,鬆散的泥土稀稀疏疏地層層陷落。

    江晚寧隻覺得腳下一滑,還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這麽直直地掉了下去。可江晚寧畢竟是從小頑皮慣了的,身子懸空的那一瞬間,她抓住了男子的衣袖,於是連同那隨她一起夜遊的男子齊齊摔了下去。

    耳邊風聲呼嘯,江晚寧寧緊緊抓著男子衣袖,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有什麽托住了她的腰,一股氣流遊走周身,她降落的速度緩了緩。江晚寧緊緊闔上了眼,把頭埋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朵貼在了某人的胸前,清晰的聽到了擂鼓般的心跳聲。

    隻一瞬,兩個人便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這是接近石壁底部突出的一塊平地,卻生長了一片繡球花海。

    江晚寧的臉開始發燙,臉頰也出現了一片紅暈。

    男子鬆開懷裏的人,閑閑地整了整淩亂的衣衫。

    “嘖,還從未見過你這般既貪財又憨傻的丫頭,摘個野草都能給自己惹禍,還好啊,這是遇見了我,要換成別人……”

    江晚寧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耳朵也不太靈了,那聒噪的男子說了些什麽,可她一句也沒聽清。

    看出了她的異樣,男子走近一點,“哎臭丫頭,你臉怎麽紅了?”

    他想了想,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你不會是害……”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江晚寧腿一軟,“咕咚”一聲,實實的摔在地上。

    男子愣了愣,俯下身&nbp;子,伸手試了試她額間的溫度,“嘖,好燙啊。”

    剛剛走的太急,她的額上出了一層薄汗,夜裏風涼,經不住山風一吹,果然給吹病了。

    “喂喂,臭丫頭,醒醒!”

    江晚寧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男子仰天長歎,“天呐,我白瑾瑜這是造了什麽孽呦,竟遇上了這麽一個讓人不省心的丫頭。”

    夏夜的天氣悶熱潮濕,山林間的氣候更是陰晴不定。一道閃電毫無征兆的劈過長空,似一條金龍閃現,雷聲緊隨其後,隆隆作響,山林間原本酣睡的鳥兒被驚擾,紛紛扇起翅膀,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四處飛散。

    白瑾瑜四下尋找能容身的地方,可巧,岩壁上約二丈處有個山洞,確認能容納下他們二人後,白瑾瑜橫抱起江晚寧,足下輕盈一點,周身聚氣騰空而起,剛好躲進山洞。

    他又尋了一些沒被雨水淋濕的枯樹枝放在地上,攏起一團小火苗,山洞外下起黃豆般大小的雨珠,零零碎碎的砸在地麵上激起了塵土,泥土的潮濕味兒漸漸濃重。

    雨越下越大,白瑾瑜望著山洞外密密匝匝的雨幕,揚揚灑灑地淋濕整個靈月山。

    雨肆無忌憚地淋著,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逐漸停歇。一場酣暢淋漓的夏雨,洗淨了山間萬物。夏夜,潮濕的山洞中寒冷的涼氣讓江晚寧從昏睡中蘇醒,她的額頭還在發燙,全身軟綿綿的沒了力氣。

    她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水……好渴……”

    清涼的山風夾雜著淡淡的濕泥土的氣味,深深浸潤著人的肺腑。雨水過後,鴉雀回了巢穴早已入眠,空氣中升騰起青澀的草香,銀色的月光一瀉千裏,被雨洗過的天空越發湛藍,星空越發璀璨。

    白瑾瑜靜立在山洞前,修長的身形被月光投下影子,他周身被淡淡的銀光包裹,神色淡漠,仿佛已過了千年。

    似乎已有所察覺,他隨手摘下洞口繡球花的一片肥葉,被雨水衝洗後的葉子,脈絡清晰,他轉身走回山洞,地麵上那團火苗還燃著,發出溫暖的光。

    他俯身一手扶起江晚寧,讓她靠在他的懷裏,一手解開腰間的玉瓶,甜甜的酒水順著葉片盡數送入她口中。

    “熱……”

    江晚寧覺得身體裏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燒的她有些難受,白瑾瑜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還是燙。懷裏的女子卻開始不安分的扭動起來。

    江晚寧像一根藤蔓攀附在白瑾瑜身上,他的衣衫適才被雨水打濕,冰冰涼涼的,她貪圖這冰涼的觸感不管不顧的往他懷裏鑽。這觸手可及的涼意好舒服啊,堅實的胸膛裏一顆心髒砰砰直跳,阿寧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就是有點緊繃繃的。

    兩人貼得如此近,女子發間一陣淡淡的清香,是茉莉的香氣,清雅的氣息鑽入男子肺腑,白瑾瑜身子一僵,想他這半生還從未被哪家的姑娘這般投懷送抱過。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哎,臭丫頭,別想趁著自己迷糊,就欲行不軌。你這樣亂摸,可知道什麽後果嗎?”

    ”唔……好舒服。”江晚寧還是埋頭在他懷裏,充耳不聞。

    “喂!”他忍無可忍,粗魯地掰著江晚寧的肩膀,試圖喚醒她。

    “嗯?”

    江晚寧被他晃得睜開了眼睛,借著山洞裏的火光,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啊!!!!”

    刺耳的尖叫聲讓白瑾瑜不得不一手捂住江晚寧張開的嘴巴。

    “你,你,你!”

    看著麵前衣衫盡濕的男子,白色長衫緊密的貼在他的身軀上,使他上半身的曲線被外衣完美勾勒出來,看的人血脈噴張。

    江晚寧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你無恥!”

    白瑾瑜一抬手,拉開她擋在眼前的小手,“好一個黑白顛倒,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

    她一愣,&nbp;“什麽?”

    白瑾瑜沒好氣的說道“剛才,明明是你,借自己虛弱昏迷之時對本人圖謀不軌!還好我機智,沒被你得逞。”

    江晚寧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當然知道,你若是故意的……恐怕……”

    白瑾瑜看著江晚寧緋紅的麵頰止住了話頭。

    “恐怕什麽?”

    白瑾瑜笑而不語。

    夭壽啊,他好像把自己當成女登徒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