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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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偉看著渾身是血的張妍,目光裏開始漸漸有恨意透露出來。
刀尖抵在鼻子前麵,這讓他不自覺的輕輕顫抖,口中卻還逞能,故作無畏——
“是啊!我就是瞄準你的!怎麽了?!”
“理由。”張妍平靜的直視著秦英偉,“給不出個合適理由,我不會饒了你。”
張妍剛剛和變異猞猁一番奮戰,還故意舍棄了自己的一條胳膊來擋秦英偉的攻擊,受傷實在不輕,嘴唇都變得有些發白了。
鮮血灑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秦英偉看到她這副模樣,暫時也忘了她剛才戰鬥時的瘋狂模樣,對她生起一絲不屑。
他幽怨的盯著張妍,那一雙眼睛宛若凶狼:
“你為什麽要收我們那麽多晶核當路費?!你們幾個就是趁火打劫的禽獸!你知道我攢五十枚晶核有多難嗎?!你知不知道,為了攢那五十枚晶核,我死了多少親戚朋友?我爸爸死了,三個發小也死了,那些都是和我交情十幾年的哥們啊!”
雖說秦英偉聲聲控訴,張妍卻沒有聽出他一句話在理。
張妍搖搖頭:
“我好像沒強迫你交晶核,是你主動把晶核交到我手上的。而且,你也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隻會自顧自在心裏埋怨我。如果你找我說了這些,我會給你一些晶核的。”
“給我晶核?”秦英偉臉上的表情充滿質疑和不屑,“說得好聽!要是真有誠意,你現在就把我那份晶核還給我,然後我會為剛才的事情向你道歉的!”
躲在石頭後麵的苗蘭花聽到這話反而不幹了,扯著嗓門叫:
“欸!張妍隊長!憑什麽還給他晶核啊!我們都老老實實交了,他憑什麽享受特殊待遇?!秦英偉,你以為這是在拍《華夏好聲音》啊,一上來就說自己多慘,又不是誰慘誰牛逼!說的好像現在這世道誰活的不慘似的!我一大家子都叫喪屍給圍了,我親眼看著我兒子、我兒媳婦、女兒、女婿、孫子、外孫、外孫女一個都死了,老娘拚了老命也沒把他們給救下來!我不慘嗎?秦英偉,你能比我慘嗎?”
“你閉嘴!”
一路上苗蘭花一直在說自己家的那些事,秦英偉本來就覺得煩躁了,現在又跟他來比慘,他更加惱怒。
怒喝一聲之後,秦英偉用異能幻化出了一枚火球砸向苗蘭花!
還好苗蘭花反應快,及時彎下腰躲到了石頭後麵,火球撞上巨石,炸裂,巨石上也被炸出了一個不淺的坑。
看到這一幕,張妍氣的刀抖了一下,差點就忍不住朝著秦英偉砍了下去。
他居然連一個沒異能的普通人也偷襲!
林縱橫也看不過去了,他皺眉看著秦英偉:
“你太衝動了吧?!苗蘭花說的也都是實話。有什麽事不能好好商量嗎?非要這麽極端!”
秦英偉理都不理林縱橫,他瞥了一眼村子那邊正在趕來的人們,又緊繃著臉瞪張妍:
“不是說還給我晶核嗎?怎麽還不掏出來?果然是騙我的吧?!”
此時,秦英偉的表情已經越來越不理智,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鑽什麽牛角尖,看上去整個人的思維都亂套了。
張妍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眼神裏同情和無奈的成分居多。
她從空間戒指裏找了一袋分裝好的晶核,遞給了秦英偉:
“這有五十枚晶核。我送給你,但是,這跟之前那份路費沒任何關係,記住,這是我送給你的,就當是遣散費。你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這種人。”
張妍隻想快點解決麻煩,然後把他趕走,永不再有交集。
秦英偉愣了一下,沒有去接袋子:
“你要趕我走?我沒說自己要走啊,一碼歸一碼。我可以為之前打錯你的事道歉,也願意接受懲罰,懲罰我之後火球那件事就可以兩清了。但你晶核還要給我,因為這是你剛才承諾的,隻要我說出自己賺取晶核多困難,你就會送給我晶核。我也想繼續留在這裏,因為你沒權利剝奪我留在這裏的資格。”
秦英偉理直氣壯,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沒做錯事,錯的反倒是張妍。
張妍眼裏已經顯出不耐煩,她實在想不明白秦英偉這套歪理,也不想去理解他。
再扯下去她腦子就亂了。
此時,鄭子夜已經帶著一些人趕到這裏,他們看著張妍和秦英偉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有些困惑。
苗蘭花這下激動了,連忙竄到了鄭子夜那邊,將整個過程添油加醋的解釋了一遍。
在她口中,秦英偉又多了幾分惡相,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而且還要謀殺張妍和苗蘭花。
張妍和林縱橫也不想為秦英偉辯護什麽,雖然苗蘭花用詞嚴重了些,但事實也的確是秦英偉要謀殺張妍和苗蘭花。
聽了這番話,鄭子夜的眸子涼了。
他剛想上前說幾句什麽,突然,秦英偉發飆了,指著苗蘭花大罵——
“你這個老娘們有病吧?!怎麽總和我過不去!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張妍腦袋裏最後一根理智之線崩斷了。
明明給了他一條活路走,他還要不依不饒!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長刀輕輕一遞,鋒利的刀在血肉之間飛快劃了幾道,秦英偉整個人就被解了體,甚至沒來得及反擊。
在一片沉默之中,張妍收起異能,疲倦的走向隊伍中的那名治療係異能者:
“幫我治一下。”
治療係異能者看到張妍受傷成這樣了,立即開始走向張妍,為她治療。
現場的氣氛有十秒左右的凝滯。
張妍原本以為他們沉默是因為覺得她做的太狠了,心中有些擔心自己形象受損。
隨後,鄭子夜打破了沉默,麵無表情的歎了口氣:
“你動作好快,嚇了我一跳。”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跟著討論——
“是啊,太快了,我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剛才那幾刀怎麽揮的啊?有機會得跟隊長討教討教!”
“這種人也隻能殺了。留在隊裏太危險,趕走更危險,誰知道會不會報複。”
“對,不殺還留著?這脾氣跟馬加爵似的!要不是親眼看到了我還不信呢,真是嚇死人了。”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都是支持張妍殺人的。
苗蘭花是最激動的那個人。
這個五十多歲品行不正的女人也有柔軟可愛的一麵,她眼眶含淚,輕手輕腳走到張妍身旁,心虛的道歉:
“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才逼你殺人的。要不是我說話太難聽把他逼急了,他也不至於打我,你也不至於殺人……都怪我,那孩子也怪可憐的,其實他也就是年輕衝動了吧……”
張妍對她態度也稍微改觀了一些,她搖搖頭,安慰苗蘭花:
“隨便幾句話就能把他逼的對你用異能,他本來也不是好人,你用不著自責。”
苗蘭花感激的點點頭,她跑到秦英偉的屍體旁,壯著膽子找了根木棍翻了翻秦英偉的屍體,然後將裝晶核的袋子挑了出來,擦幹淨血漬遞給了張妍:
“你的東西,拿好了。”
張妍感覺有點煩躁,她收好晶核之後,沒再說一個字。
秦英偉的屍體被其他幾個隊友挖了個雪坑簡單埋了一下。
治好了傷勢之後,張妍開始帶著眾人收拾了一些東西,趁著天還沒徹底黑下來,她迅速帶著其他兩支隊伍前往那個新找到的度假山莊。
當張妍他們走遠,一抹金黃色的身影從附近的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
是之前那隻變異猞猁。
它嗅著血腥味,又大著膽子跑回來了。
猞猁來到埋秦英偉的那個地方,用兩隻大爪子拚命刨土。
很快,它就將秦英偉的屍體刨了出來。
舔了舔嘴唇,猞猁拖著最大的那塊肉往自己的窩跑去。
雖然它受了傷,但最終還是拜張妍所賜得到了獵物,所以這隻猞猁也忘了之前對張妍的怨氣,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愉悅聲音。
……
度假村的房間冰冷。
張妍裹著被子,縮在不算太熱的火炕上喝著紅糖水,默默看著窗外的雪景。
嚴卓坐在她對麵,正給張妍測血壓和血糖。
測完又用顯微鏡給張妍做了個血常規,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他終於確定張妍一切正常。
看到嚴卓這副緊張的模樣,張妍覺得很奇怪:
“之前也打了不少架流了不少血,怎麽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要給我檢查這些?”
嚴卓笑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今天又有空,就替你檢查一下。總讓自己失血過多,對身體損傷很大的。”
張妍沒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轉移話題:
“你剛才不是在大廳裏麵給他們檢查精神了嗎,他們什麽看法?”
“沒什麽看法。”嚴卓一件件將那些檢測器具收拾著,“都覺得你挺有決斷力的,殺個人而已,這些人都算是老油條了,沒什麽驚奇的。”
“嗯。”
張妍繼續喝紅糖水,看著窗外,沒什麽表情。
嚴卓也倒了一杯熱水,邊喝邊問:
“我們之前收來的那些晶核,能讓你和鄭子夜的異能都變成二級。我算過,鄭子夜到現在為止消耗了大概八十枚晶核,你消耗了四十多枚,要是按照自然消耗的話,還要……”
張妍邊聽邊點頭,順便從空間戒指裏麵取出了一袋晶核。
不等嚴卓的話說完,她就抓了一大把塞進了嘴裏。
嚴卓顯得有些無奈:
“……你在幹什麽啊?這種方法風險很大。”
張妍吞了晶核之後渾身都疼得厲害,她咬牙忍著不吭聲,然後緩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我的異能消耗的太慢,也隻能這樣,我等不了。”
一邊說著,張妍又深吸了一口氣,再抓了一把晶核吞下。
嚴卓很想阻止她揠苗助長,但既然張妍這麽執著,他也沒什麽辦法了。
他迅速下樓喊了隊伍中那兩個治療係異能者過來,為張妍的進化保駕護航。
兩個治療係異能者一左一右幫張妍治療著傷勢,治療係異能者的消耗很大,幾乎每隔一分鍾就要吞一枚晶核補充能量。
嚴卓默默的守護在張妍身旁,觀察著她的反應。
也是張妍運氣不好,吞了一百多枚晶核,她的異能還是沒有要升級的跡象。
旁邊那兩個治療係異能者已經累壞了。
他們原本還想著觀察一下張妍,然後學著張妍的樣子也攢些晶核提前升級異能,但當他們看到張妍痛苦的樣子,那點念頭瞬間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張妍又吞了幾十枚晶核之後,兩個治療係異能者先撐不住了。
他們哭喪著臉,表示自己再治療下去就要暈倒了。
嚴卓也不再勉強他們,送了他們一些晶核讓他們回去歇息。
而他則用自己的輪回者卡片頂上,為張妍繼續進行治療。
時間緩慢的流淌,張妍被折磨的愈發憔悴。
吞了多少晶核?
她自己根本記不住了。
她隻知道身上每一條神經都在疼,疼到麻木。
渾渾噩噩的吞食著,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讓異能進化成功!
今天沒能殺了變異猞猁,還被撕的渾身血,更差點被秦英偉偷襲成功……這一切,都讓張妍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弱了。
要是她更強大一點,秦英偉還敢對她下手嗎?
至少,他也會斟酌一下。
有時候,純粹的實力能規避大多數惱人的無聊紛爭。
晶核一枚枚的吃著。
直到張妍感覺到自己身上不再疼痛,而是渾身舒暢,她精神頓時一振!
成功了!
身體不再疼痛,反而變得充滿活力。
張妍休息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開啟了自己的異能。
張妍能夠感受到,這一次進入異能狀態之後,她的螳螂雙刀變得更加堅固了,複眼也看的更加清晰,而且,她的背上還多出了一些東西。
張妍回頭看去,在她眼中,她背上多了兩對蜻蜓的翅膀。
不過,在嚴卓看來,她的造型卻是在腰上掛了四個飛行器。
飛行器上,還掛了四把明晃透亮的蟬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