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遊樂少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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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被他吊足了胃口,見他翻開書,都跟著瞧了過去。書裏倒是文字寥寥,隻繪著一幅幅的圖畫。三人立刻被書裏的圖畫吸引,越往後看,越是震驚。原來書中繪的是一對男女著身子,作出各種親昵甚至不雅的姿勢,原來卻是一副春宮圖。

    幾個少年何曾見過這樣的書,不免麵紅耳赤,心情激蕩,頗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想看。杜琮早已看過不知多少回,這時倒是鎮定,收起書,道“怎麽樣?”

    鐵頭搓搓手,嘴裏垂涎欲滴,道“好,好,真是個好東西啊!”

    “快些請酒,一人一次,不許賴賬。”&nbp;杜琮得意道。

    “走,咱們走,這個把月沒喝過一滴酒,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鐵頭大聲道。

    四人在街上找了間酒館,叫了一壺酒,一些下酒菜,興高采烈地大吃大喝起來。

    酒意漸濃,李文成也少了平日的矜持,開口問道“在練武場與你們說話那個女子卻是誰呀?”

    鐵頭眯著醉眼道“哪個?”

    杜琮一把敲在他的光頭上,鐵頭哎喲地叫了一聲,杜琮道“哪個?文成問的當然是秦熳秦師姐了。”

    鐵頭摸摸頭,苦著臉應道“哦。”

    杜琮嘻嘻笑道“文成,莫非是對我們秦師姐心中有意?”

    李文成突然想起那飄逸若仙的白衣女子身影,搖搖頭道“隨便問問,哪有甚麽意思。”

    杜琮繼續嬉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又沒甚麽,喜歡就是喜歡咯,見色起意方乃英雄本色。”

    李文成甚少與人如此玩笑,對那師姐秦熳他也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什麽,這時見杜琮揶揄打趣,便不搭腔,要待杜琮自覺無趣,便會打住。

    杜琮似乎卻沒打算將他放過,嬉笑道“要不要我作個月下老人,與你們牽牽線,搭搭橋,相識相識。”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可就要著緊了,她可是四師叔的掌上千金,平日裏傲得緊,也沒將人看在眼裏,大家一個個都將她捧上天了,哼哼,但我杜琮可不會高看了她。”

    鐵頭嚷嚷道“少吹牛皮,剛才卻見你那麽殷勤。”

    杜琮摸了摸頭,嘿嘿地笑,也不尷尬,見李文成默不作聲,便道“你這人也忒無趣了,甚麽事都悶在肚子裏,我杜琮今天卻要瞧瞧,你肚子裏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麽壞水。”

    鐵頭性子本直來直去,這時和丘二已喝了不少酒,心中更無隔閡,大聲道“哈哈,扒光他的衣服,剝開他肚子瞧瞧,都有些甚麽壞水。”

    三人朝李文成撲去,嘻嘻哈哈扭成一團。

    酒足飯飽之後,鐵頭付了帳,四人離開酒館,一路嘻哈說笑,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中,已出了城,走到一片鄉郊處。

    四人耳聞一陣絲竹吹打聲響,循聲望去,見路邊抬來一乘大紅花轎,數十人前後簇擁,敲敲打打,一片喜氣洋洋,原來是迎娶新娘。

    杜琮突然大叫一聲“有了。”

    三人不知他又有了甚麽鬼主意,杜琮向三人耳語一番,說完,四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不住地點頭。

    四人尾隨著迎親的隊伍,一路來到一個村莊的大院前,大搖大擺混進了客人中。

    鄉村的鄙野習俗,新郎新娘拜完天地後,客賓們便開始大鬧洞房,盡可以做些比平日過份的事,通常也無人責怪。

    這時,新郎已被客人灌得醉意醺醺,腳步踉蹌地邁入新房,愛鬧的客人們大嚷一聲,湧入新房,不大的新房裏頓時擠滿了人,不時夾雜了被驚擾的尖叫聲。有年紀稍大的親屬便要來喝止這熱鬧的場麵,卻被好事的年輕客人們推了出來,不時便有酩酊大醉的客人被擠出新房。

    鬧騰良久,客人被一個個擠了出來,連大醉的新郎都被拋出門外,隻聽得新房裏新娘大聲地尖叫。

    頓時有人覺得不妙,這些客人們未免也鬧得太過分,用力推門才發現房門已拴。開始緊張的親屬們大力敲門,硬生生將房門砸開,隻見裏麵新娘衣衫不整,臉色酡紅,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從房子裏的木窗往外鑽出,窗外三個少年正在接應,卻是麵生得緊。

    清醒過來的人們大怒,隨手操起家中的農具和木棍,追門而出。四個青年在眾人的喝罵追趕聲中,向田野發足狂奔,不一會便消失在田間的草叢裏。

    “讓你輕點,你還捏那麽重,難怪別人大叫。”&nbp;杜琮向鐵頭抱怨,擺脫了憤怒追趕的眾人,四人躺在野地裏大聲喘氣。

    “你還說我,你不一樣捏那麽重。”鐵頭不甘示弱,說罷,忍不住哈哈大笑。李文成這時酒意已醒,雖然覺得剛才行為荒唐,也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四人都忍不住捂住肚子放聲大笑,直笑得肚子發酸。

    歇了一陣,四人唯恐再與娶親的那家人相遇,便朝四野亂走,直到暮色將近,才走出野地。四人四下張望,前麵不出數裏便是江陵官道,左近有一個殘破的莊院,周圍綠蔭環繞,在斜陽的映射下,此時顯得有些陰森。

    李文成問道“這是哪裏?”

    杜琮聳聳肩道“去瞧一瞧便知。”

    四人走近莊院,院門被一根生鏽的鐵鏈鎖住,暗紅的門漆已多處剝落,門上方的牌匾殘缺了一大塊,隻留下一個“柳”字,周圍的院牆也多處坍塌,爬滿了雜草。

    院內靜悄悄地,隻偶爾聽得一兩聲蟲鳴。

    這時,丘二臉色發白,聲音有些顫抖道“柳莊!”

    他不常說話,這時一說,鐵頭便大聲嚷道“一個破莊院,怕什麽,瞧你那熊樣!”

    李文成忙道“這個柳莊有什麽古怪的說法?”

    丘二道“這‘柳莊’是這一帶有名的鬼莊,傳聞幾年前莊裏一百來人全部莫名失蹤,連屍骨都不見一個,從此這莊內便時常鬧鬼,裏麵莫名地發出聲響,常常有小孩的哭聲傳出來,有人尋進去,就再也不見出來。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點回家算了。”

    杜琮道“這鬼莊我也聽說了,多半是訛傳,嚇嚇膽小的人罷了。”

    鐵頭也道“哪有什麽鬼鬼怪怪的,自己嚇自己。今天我倒要進去瞧瞧,這麽大的莊院,卻沒個人,說不定主人落下了甚麽寶貝,要是給我們找到,嘿嘿,那可換不少酒錢。”

    杜琮趁機揶揄道“我們可是自稱行俠仗義之士,怎能貪圖這種錢財。”

    李文成也忍不住笑道“行俠仗義之士當然就隻會做些大鬧洞房的英雄事跡。”

    他一邊說著,透過門縫往裏瞧去,隻見裏麵破缺的石階和地麵長滿野草,靜悄悄地立著,沒有一絲動靜,他心中不禁也有些冒冷氣,卻不願被三人笑話膽小,便道“你們站在這裏,我先爬上樹,瞧得清楚些。”說罷倏倏幾下,爬上門前一顆大樹的樹丫間。

    李文成向下俯視,將整個莊院瞧了個清楚。

    莊院分成四間主房和數十間小屋,裏麵黑乎乎地,也瞧不出什麽。李文成從樹上拗下幾根硬樹枝,用力向院裏拋去,隻聽得樹枝落地的聲音,半晌也沒甚麽動靜。

    鐵頭已迫不及待往坍塌的院牆缺口走去,杜琮與丘二也緊緊跟隨。李文成心頭掠過一絲莫名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全身一下子有些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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