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與雨 第五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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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軒身懷仙道鬼術兩大真法,在單族不是秘密,單族人以前都沒機會見識這兩大真法有多神奇。

    守山門的單康橋等人,在見到譚軒身受重傷後,卻能自行而起,心頭震驚,即便單康橋給過譚軒服下一枚丹藥,可也隻是提氣止血的功效,萬不能夠讓人行動自如。

    單璠曾親眼見過譚軒自療,四年前譚軒不慎接過單璠舞的劍花,瞬間將他的左手掌絞成三段,若是單璠爐火純青,譚軒得整隻手臂被毀掉,嚇得單璠當場哇哇大哭。

    當時譚軒則不慌亂,他安慰幾句單璠,說是給她變個戲法,能讓手掌完好如初,單璠聽了半信半疑,便見得她軒哥輕喝悶氣,三節共計八塊手指頭,緩慢在淩空中完成對接,驚得單璠接連高呼神技。

    “軒哥,你瞧見了我爹靈力已達何鏡了嗎?”

    單璠扶著譚軒走在山道上,倒沒關心譚軒的傷勢,卻是這麽問了一聲。

    譚軒則是苦笑一下,他反正是猜不透師父有多厲害了,三年前出門聽師父自個兒說才近甲靈力,現在已是遠遠超出此範圍。

    如若不然,如何能夠輕易將那中年人轟到山門之外?

    本以為回族之後,能夠將自身的化境道力,好生在師傅麵前顯擺顯擺,沒成想靈力如此難成就的師傅,竟然再次問鼎單族。

    譚軒心中苦惱幻化成了深深崇拜“至少化境了,很難想象天道者竟要擁有如此天賦,作為師父的徒兒,軒哥怕是永遠無法望及了。”

    單璠聽了不開心,惱了句“軒哥氣餒什麽,我爹是個異類,又不是全天下都是,你隻要把三伯趕上了,也就快趕上我爹了啊。”

    “就不用提你三伯了吧,師父跟林門主才是絕世無雙的。”

    單璠吐了吐舌頭,扶著譚軒,將他的注意力引向天邊夕陽,口中不時說說笑笑。

    譚軒回到後山,被單璠帶到屋子裏休息。

    隨後客廳裏的夏童見公公單施林來了,也都忙裏忙外好生招待著。

    院子的木門前,單璠一把拉住了爺爺。

    爺爺望見單璠眼中盡是祈求,就知道這丫頭要撒嬌了,他讓單璠拉著自己的大手,見她腳下不停地劃拉著泥土,心念單允與夏童平時教育孩子也挺正統,不許自己的乖孫女兒在外人麵大聲說話,大口吃飯,大步行走。

    想來想去,意識到孫女兒必有求於己,登時讓爺爺心頭湧出無限愛意,就算是單璠要星星要月亮,他這個做爺爺的也要去試一試。

    爺爺蹲下身來,拉著單璠的小手,細聲問道“璠兒啊,有什麽事想要告訴爺爺嗎?”

    “軒哥隨身的佩劍不吉利,今天璠兒被人欺負了,軒哥也沒拔出此劍,璠兒想爺爺贈給軒哥一把好使的劍。”

    單璠嘟囔著嘴,抬頭看了眼爺爺的神情,覺著可行,一把抱住爺爺的大腿“好不好嘛爺爺。”

    果真如此,譚軒有一把名為臧絨的佩劍,在他出現在單族到現在,從未拔出。

    這也讓單施林有些疑問,在上山的路上,單施林已聽得門下人說了山下之前發生的事,對於譚軒引來匪人挾持單璠一事,單施林有過打算將譚軒嚴懲之心,可想想單璠對譚軒的依賴性極強,若是因為這個讓小單璠不開心,那可得不償失。

    現在想想,單施林無比慶幸,自己個兒還沒找譚軒問罪呢,這丫頭卻開始給譚軒要兵器了。

    單施林對乖孫女兒向來有求必應,摸著單璠的小臉蛋兒,溺愛道“好好好,爺爺過兩天就給你軒哥找一把劍來,還讓你大伯親自送過來,可好啊?”

    單璠撒著嬌,著實想替譚軒要一柄絕世神兵才好“大伯忙著呢,送劍不能麻煩大伯,隻是爺爺贈送給軒哥的劍,就好比是給璠兒的,可不能比那些壞人的劍差,否則被壞人弄折了怎麽辦?”

    單施林笑嗬嗬道“好好好……單族公子們用什麽劍,你軒哥哥就用什麽劍,這下可行嗎?”

    且不說道靈界中的神兵屈指可數,就是單族也沒超過三個數,單族公子們所用的寶劍,都是大匠師鍛造而來,雖不可與神兵對抗,但也在道靈界中稱得上是一等一的鍛造。

    單施林不問還好,單璠這丫頭屬於能最好,就不要相對好的,她再一次撒嬌“爺爺那兒還有更好的嗎?對哈,劍園裏不是還有好多好多藏劍嘛,幹脆讓孫女好好選上一把,這樣孫女開心了,也好給爺爺捶捶背,揉揉肩啦。”

    單族除了藏火殿之外,還有一處聖地,名劍園,其中的神兵多達三把。

    要說這劍園名字的由來,也與單璠有關,單施林在建劍園的初期,起名本是劍墓,但因單璠的好動,不小心誤闖過,被裏邊兒幽暗的壞境,嚇得哭了整整一個時辰。

    自此以後,單施林便將劍墓更名為劍園,就連原址也都給換了。

    這麽興師動眾,也可看出單施林對單璠的疼愛,這一點也沒誰敢說一二,畢竟自十八年前的改革,單施林獲得了巨大成功,過去單族事宜具皆通過長老會投票,此法在當下已在潛移默化中名存實亡,加之老祖宗單修沭多年未曾露麵,單施林終是穩坐了單族頭把。

    見爺爺猶豫,單璠嘟囔著小嘴兒,問道“難道爺爺不想璠兒給你捶背揉肩嗎?”

    就這一句反問,什麽溺愛不溺愛的規矩都見鬼去吧,單施林逗著單璠說道“這天下間誰能夠享我孫女兒的福,你軒哥當真是第一個,怕是我這個做爺爺的,都比他不過咯。”

    單璠嘻嘻一笑,兩手摟過爺爺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地香了一下,驚喜道“爺爺才是這世上對璠兒最好的呢。”

    祖孫倆在大門口站了許久,正巧夏童端著飯菜路過庭門,見爺倆膩著,微微一笑,對單施林輕聲道“爹啊,可以吃飯了。”

    單施林捏著單璠的小臉蛋兒溺愛著,隨後牽著她的手朝走進了竹屋。

    正巧單允從外邊兒回來,夏童見了,放下正在擺設的碗筷,匆匆迎了上去,竹廳裏就剩下爺孫倆在那兒嘻嘻哈哈。

    夫妻倆一進家門,就見單璠一直在那兒偷笑,待四人都落座後,夏童給一桌人添著米飯,問道“璠兒開心什麽呢?”

    “這是我跟爺爺兩個人的秘密,不能告訴娘親。”

    夏童與女兒鬧慣了,也沒多在意,給單施林斟滿酒後,說道“爹,璠兒這丫頭,可莫要太寵了。”

    “不礙事不礙事。”

    單施林拿起酒杯聞了聞,茲茲幾聲讚道“這是什麽酒,很香啊。”

    隨後飲上一口,點頭稱好。

    夏童又給單施林滿上,繼續道“這是相公自己釀的杏花酒,他那兒還很多呢,爹要是喜歡,明早我就給爹多送幾壇來。”

    單施林道“不用不用,我要想喝了,就過來跟你們一塊吃飯喝酒。”

    夏童微笑點頭。

    單允突然問道“小軒呢?”

    夏童道“在隔壁屋休息呢,回來的時候才跟人打完架,真是心疼死我了。”

    酒桌後半段,單璠見風使舵,給爺爺和爹爹斟酒,趁著爺爺跟爹爹喝得開心,她從懷裏拿出了一朵柔白花朵來,說道“爹,這朵花是軒哥讓我轉交給你的,要拜托爹煉製一枚百玲瓏,說是急用救人。”

    單允放下碗筷,接過單璠手中的玲瓏花,說道“一會兒爹送爺爺回去,璠兒你去告訴你軒哥一聲,就說爹爹知道了。”

    單允將玲瓏花放置一旁,半個時辰後,將用完膳的老父親送回家裏。

    折返的時候,單允一個人走在竹屋外的竹林間,這時的夕陽正好落下。

    天黑了。

    …………

    當重傷未愈的譚軒醒來之時,已是深夜,自己躺在曾經睡了十年的床上。

    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臥榻的,有許多的熟悉感覺湧入大腦,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需要急救的人,便匆匆下床,走出了房門。

    深夜沉寂著,月光沒有被雲霧遮擋,完全撒了下來,照耀整片克莫山脈。

    後山竹屋裏,四周的竹影隨風而擺,譚軒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師父師娘恐怕早已睡下,單璠那丫頭做事向來三分熱度,也不知道交給她的玲瓏花,有沒有交給師父。

    “你醒了?”

    單允從黑暗裏走了出來,看著這比他小十歲的徒弟,除了他切身體會到得的閱曆,這些年來能教於他的東西,都也交了,包括單允親自傳書天行宗,詢問宗主明尚老人,是否準允他將狂劍傳授譚軒。

    隻是身懷絕技的譚軒,今天竟然還將麻煩惹到了家門口來,單允的目光變得犀利了很多,說道“為師看過你的傷勢,你的仙道鬼術還未純熟,這兩天不可再行大動作。”

    “師父……”

    譚軒大致體會得到師父的心情,立馬跪地認錯“徒兒無意將那些匪人帶入單族境內,將小璠置身於危險之中,給師父蒙羞,請師父責罰!”

    單允的表情淡淡,目光望著前方不遠,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惹出了大禍啊。”

    “徒兒再也不敢了。”

    鼻息中有絲粗氣,單允語氣瞬變,幾乎要將譚軒誅心而死“若不是為師趕到,璠兒可就遭了毒手,你知道嗎?”

    譚軒知曉師父的脾氣,在他漫長求道的十三年生涯中,隻要無關性命,師父都不會發火,今天鬧出這般禍來,譚軒的身子顫了兩顫,隨即誠懇道“徒兒不敢了,師父息怒。”

    “罷了,璠兒那丫頭心頭想什麽,我都知道,即便我不出現,還有他爺爺以及兩位供奉長老在。”

    單允的語氣平和,卻極具分量,“你是什麽性子,為師一清二楚,所以你在外界惹了什麽禍,為師不過問,也不想過問,但都不要再有今天這般了。”

    譚軒鬆了一口氣“徒兒明白。”

    百玲瓏這種丹藥,煉製的門檻極低,卻能解天下奇毒。

    “你要百玲瓏救治何人?”

    “徒兒想要救一名姑娘,她現住湘潭城,徒兒與她在城中偶遇,白天她在街上給乞丐們擺攤施粥,晚上卻在做飛天女賊,徒兒見此女子生性豪爽,便在她昨晚失手時出手相救,但對方用了劇毒,徒兒不才,這才回族懇請師父煉製丹藥。”

    單允點了點頭,覺得譚軒做的不錯,隻問道“那你又是如何與星冥帝國扯上關係的?”

    譚軒一時愣住“星冥帝國?”

    “挾持璠兒的那些人。”

    譚軒想了想,道“聽他們說,他們的主子也想要那朵玲瓏花,徒兒不給,他們就硬搶。”

    “僅是如此?”

    單允深知星冥帝國做事這些年很低調,怎麽會以要挾的這種手段,來搶奪東西?

    況且麵對的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單族,雖說玲瓏花作為救命聖藥,已是讓人垂涎三尺,若放置房內以香爐點熏,更能延延益壽,可就算如此,星冥帝國有膽子向單族挑戰?

    譚軒見單允不信,說道“聽城裏的百姓說,星冥的公主也進了城,這位公主的脾氣,讓人難以捉摸,客棧裏的吃飯客人,還都被她打傷了兩位,若是他們的主子是那位公主,今日之事,極有可能是她下的命令。”

    “嗯?”

    “師父多年未出族,可能還不知曉星冥帝國的實力,經過這些年的苦磨,已強大到能夠媲美天行宗這種大門派,雖然比四大族弱些,但也能夠與之掰掰手腕,道靈界也都有傳言星冥帝國想要取代一族,晉升四大族之列。”

    空穴豈可來風,單允目光微微,頭腦沉思著,那位皇帝的目的,會是單族?

    “師父,小璠有將玲瓏花轉交給您嗎?”

    單允頭腦裏依舊想著星冥帝國的目的,漫神的他伸手入懷,將一玉瓶遞給譚軒,沒再多說什麽,轉身便走,周圍的蟲鳴不絕入耳,單允在稍暗的夜裏,隻留給譚軒一個背影“你也不小了,若合適,也該成家了。”

    譚軒手中握著玉瓶,臉色頓時好了很多,他也很想成家了啊,回屋拿到藏絨,趁著夜色悄悄下山了去。

    …………

    夜裏,客棧的一間廂房裏有兩人,因光線太暗,看不清人的容貌,但聽聲音能分辨是高統領跟馮西河倆人。

    高統領微微垂手,語言中盡是自責“大人,未能追回玲瓏花,被人……被人搶走了。”

    “什麽?!玲瓏花被人搶了?!”

    馮西河嚇呆了,這消息不可謂不大,因失策後的驚慌,他神情呆滯道“有天刺一同出手還被搶走,這是天要亡我們嗎?狸花毒必須得以玲瓏花煉製的丹藥才能解,這可如何是好?!”

    天刺跟高國玉隸屬兩個上司,任務失敗後,各自回上司麵前複命,眼前的馮西河並非高國玉上司,但公主讓他代發旨意,當下隻能與他複命。

    高統領還沒見過馮西河有過這般神情,試探性地問道“敢問馮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極不情願將此事透漏出來,但為今之計也不得如此,一個人知曉這麽個天大的秘密,勢必會瘋掉,馮西河神情頹廢道“是公主殿下中了罕見的狸花毒啊……”

    高統領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隻不過離開半夜的時間,竟然被馮西河給蒙在鼓裏一整天!

    想到了最應該想的,高統領苦口道“大人,眼下隻有將此事上報皇上,讓皇上請大將軍出麵,找單族調解此事,若是皇上開罪下來,此事高國玉一人承擔。”

    馮西河忽的大發雷霆道“此地離星冥天古城,最快也得一個月的腳程,你是想公主死嗎?你還一人承擔?高國玉,本官告訴你,皇上就是咳嗽一聲,你我兩家人的性命都不夠賠!”

    論官階,高統領沒有與馮西河對抗的實力,對此他深感委屈,隻道“可大人分派任務之前,並未說中毒者是公主殿下,若真是那樣,屬下就是硬闖單族也要……”

    “現在你想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老朽一腳踹死你!”

    馮西河一腳蹬在高統領小腹,使其往後退了半步。

    高統領再一次說道“馮大人,公主殿下的毒不能再拖,屬下今夜再去一趟單族!”

    “你們倆別吵了,都過來。”

    隔壁房傳來淩澈虛弱的聲音,高統領跟馮西河連忙趕過去。

    廂房內熏香著一股淡淡檀香,聞之心靜,床上躺著雙目緊閉的淩澈,她的輪廓現在看來慘白精細到了極致,沒有她母親太過冷豔的神色,隻是整個人都顯得虛弱無力。

    馮西河與高統領推門而入,倆人先後來到床榻前,見到了身中劇毒的淩澈。

    高統領作為淩澈的貼身侍衛,官居六品要職,自始至終都知曉自己責任巨大,他在親眼目睹這一切後,雙膝跪地道“屬下無能,未能替公主殿下搶回玲玲花,屬下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淩澈緊閉的雙眼輕輕掙開,盡量保持住自己的氣息穩暢,她沒有責怪高統領,隻是說道“高統領去趟蒼靈門,找林爺爺賜藥……拿上這塊令牌,林爺爺會確認你的身份。”

    淩澈慘白的手裏握著一塊金燦燦令牌,拿出來時手捏不穩,最後從手中滑落,好在高統領手快,將之接住。

    “屬下現在就去!就算是拚了性命,也不會在路上停息一刻鍾!”

    高統領將令牌緊握手中,立即起身出門去。

    廂房內一片沉寂,站於床邊的馮大人目光不敢清擾公主尊顏,但他有種由心的讚歎,狸花毒其毒無比,中毒者先是五髒六腑會被劇毒侵蝕,導致體內循環紊亂,直至衰竭,那種身體每個器官都被緊緊捏住的疼痛,憑借自身毅力依舊能夠麵不改色地下命令的,淩澈還是他馮西河所見第一人。

    “公主殿下,蒼靈門距離此處足有半月的腳程,您……堅持地下來嗎?”

    臉色慘白的淩澈虛弱道“已經服下了保命丹藥了,應該能抗得住,希望高統領早點回來,馮大人也退下把,本宮睡會兒。”

    “是。”

    馮西河退至門前,轉身走了出去,順便將門帶上。

    直到屋裏沒了人,淩澈的臉色才微微變了變,那種疼痛,常人難以招架,她能在馮西河跟高統領麵前撐那麽久,已是不易。

    一個人影從窗戶躥了進來,淩澈立馬便感應到,難不成是以前的仇家找上了門?而她因為沒有多的力氣掙紮起身,隻得靜靜躺著。

    譚軒的身影出現在床邊,他見淩澈的麵色如此難看,卻還打趣道“嘿,感覺怎麽樣?”

    三十歲了的譚軒萬沒有被一個小姑娘鎮住的理由,他想著隻要自己臉皮夠厚,自然就能在這姑娘的心裏占個一席之地,所以說話便帶著輕薄之意了。

    淩澈的神色在這一刻愣住,但見譚軒二不掛五的模樣,想起自己捅了他心窩子一刀,淩澈踹著大氣道“你還沒死?”

    “你還知道我快死了啊?天底下也就我這麽好了,要死了還趕來給你送好東西來。”

    譚軒將丹藥從玉瓶倒出來,在淩澈麵前晃了兩晃“你瞧這是什麽?”

    白玲瓏這種救命聖藥何其珍貴,光是那種丹香,就讓淩澈聞之心沁。

    見淩澈沒回話,譚軒將丹藥伸到她鼻尖,道“看不出來嗎?那你聞聞啊。”

    “百玲瓏?”

    淩澈心間大震,神情卻沒表現得出來,瞧得譚軒此時的無賴樣兒,這麽珍貴至極的丹藥會在這種人手中,簡直是滑稽。

    肯定是從大門派裏盜來的,淩澈一時間惱怒道“想不到你是個無恥之徒!還喜歡偷盜別人的東西!”

    “我偷東西?”譚軒被氣得著不住,反駁道,“你偷的東西還少了?”

    “我那是替百姓……”

    拿來了解藥還遭叱喝,譚軒目光一變,他趁著淩澈張嘴說話,將百玲瓏硬塞進了她嘴裏,惱道“廢話多,服下吧。”

    “混蛋,你給我吃了什麽?!”

    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百玲瓏,淩澈情急大聲叫喚了出來。

    譚軒鄙夷道“怎麽,怕我的這顆百玲瓏內,下了其他的藥?我譚軒是那種人嗎?難不成在你眼中,全天下盡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誰知道你這混蛋安沒安好心?!”

    淩澈坐起身來,對這譚軒就是大聲理罵,手臂高高揚起,作勢要一耳光將這無恥之徒扇離她的秀床。

    譚軒別有意味地看了淩澈一眼,就見淩澈捂著自己的褻衣,對他驚聲道“滾出去!”

    譚軒閃至一旁,淩澈翻下床,追著他打過去,房門卻突然被人撞開,是馮西河驚慌地跨進門來,見譚軒這個混混在,老人立馬驚呼“來人啊,有刺客!”

    餘光中晃見淩澈竟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麵前,馮西河驚訝道“公主,您能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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