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再度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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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衍宗不足十裏之外,一個臉色蒼白,走路顛簸不停的少年,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奔跑。

    此人正是離開大衍的蘇柏。

    本來就剛抽完血、散了功力,整個人都處於極度虛弱狀態。沒跑兩步就要停下喘口氣,不時頭部的眩暈更是讓他無比的頭痛。

    終於他支撐不住,倒在了一棵高大的柳樹下。他不停地喘息,眼前的景物也變得失真。

    “不行了,走不動了。那老東西肯定知道我沒走遠,定會派人找我。

    我寫信氣他一下,就是讓他晚點意識到這一點。不過估計他這個老狐狸不會吃這一套,我要想辦法趕緊趕路。”

    可是他剛要站起身,就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可惜這身體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實在是站不起來。”蘇柏看著這雙顫抖的雙腿,就像是強行配種過後的種豬一般。

    他不禁慘然一笑“剛剛還在人家麵前裝逼,這下可好,要是又被抓住,可就是當眾處刑。到時候社死第一人的稱號就非我莫屬了。”

    當他左手耷拉在地上時,卻感覺到一絲砂礫的摩擦感。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左手的位置。

    隻見點點類似於白沙的東西藏在了茵茵綠草下,若不是左手觸碰到了,自己還真發現不了。

    “這東西為什麽會在這裏,難不成是大衍宗的弟子留下的?”

    蘇柏眼珠一轉,不禁大喜“我可以假扮成大衍宗的入門弟子,到時候就可以用這個弟子當做擋箭牌,幫我解決後麵追來的人。”

    蘇柏同誌的心中冒起希望的火光,費力地爬起身,一瘸一拐的順著白沙方向前進。

    可走了不到五裏路,他就發現不對勁。

    他看著地上的腳印,不禁陷入思考“這腳印可不像是很久之前踩得,很明顯還不到兩個時辰。而且同樣的腳印還有返程的。隻不過這返程的腳印,就隻剩下一個人的。而且據我觀測,兩人的步法輕盈,估計是內力深厚之人。”

    蘇柏眉頭緊皺,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心裏清楚,這很有可能是有人剛剛殺掉一個人,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如果是送客的話,那另一個人為什麽會撒下一地的白沙。

    突然蘇柏像是想清楚了什麽,嘴角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緊接著繼續跟隨著腳印前行。其實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麽,到這裏開始,白沙的痕跡就沒了。要不是泥土因為下過雨的原因留下腳印,自己還真不好找。

    話分兩頭

    另一頭的奚孟河也發現了蘇柏給他留信的意圖,立刻派人四處尋找。

    “小東西肯定跑不遠,你們現在就去抓。”奚孟河當即告訴他們蘇柏的長相,讓這些心腹弟子立刻去找。

    “是!”這群人了解到蘇柏的樣貌後,就馬不停蹄地要開始對大衍宗周圍數十裏,進行地毯式搜索。

    “慢著。”他們剛要去辦的時候,身後奚孟河卻突然吩咐道“你們記得不要去清溪村以東的那個位置。”

    弟子們雖然不明白師傅說這句話的原因,但是師傅平日裏對他們都是和藹可親,也就沒有多想。齊聲道了聲是後,眾人就按照奚孟河所給指示去找蘇柏。

    “明黎,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奚孟河陰惻惻的笑道“我收拾完魏銘遠那個小崽子之後,也該去親自收拾一下師兄你的屍首了。”

    奚孟河當時打算,若是東沐鳴一不小心破開了大陣。那麽魏銘遠正好可以用作培養,成為自己的徒弟。

    把綁架一事栽贓到東沐鳴身上,養育出一個將東沐鳴恨到骨子裏的殺人機器。

    不過既然東沐鳴已死,那麽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去再收一個徒弟了。況且魏銘遠的小腦袋瓜也是出了名的聰明,萬一要是他潛伏在自己身邊,關鍵時刻反水,自己可就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奚孟河加快腳步,趕去魏銘遠的所在地。

    與此同時在一間烏漆嘛黑的房間內,一位渾身髒兮兮的黝黑男孩緩緩站起身,將綁在身上的鎖鏈慢慢解開。

    伴隨著鎖鏈的嘩嘩聲響,男孩終於是恢複了活動自由。

    他此時的臉色已經蒼白不堪,剛剛他為了掙紮出鎖鏈的束縛,可算是費盡力氣。

    那根鐵絲確實是幫助他打開了銅鎖,但是過程卻讓他苦不堪言。

    他將鐵絲勾到身邊之後,卻發現根本不能用手觸碰到。而且鐵鏈的鎖非得他站起來,才能用背在身後的手夠到不可。

    他先是用右腳脫下左腳的鞋,之後再用雙腳將鐵絲夾進鞋裏,最後踢到手邊。

    可接下來的站起身就不再是這麽簡單的了。

    本來就剛剛被割去小拇指,現在又要經曆如此嚴重的二次毀滅。二者摩擦帶來的痛感簡直讓魏銘遠差點撐不住。整個身體都被痛苦所支配,根本使不上了力氣。

    而且倚靠著柱子的坐姿,迫使他隻能靠身軀的扭動站起身。每一次將要成功的時候,十指連心的疼痛總會讓他再次坐回原來的位置。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越是浪費時間越會被返回的那個可怕的老人殺掉。在最後時刻,他終於忍住了疼痛,在一陣劇痛慘嚎聲中終於站起來。右手緊緊地攥住那命運的鐵絲,生怕他掉下來而功虧一簣。

    接下來的一切也自然是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也就在幾分鍾前,魏銘遠才終於擺脫了囚禁。

    他立刻朝著外麵走去,可是當他出來的時候,去也並不能辨別這裏是哪兒。他隻好做一個沒頭蒼蠅,到處亂竄。一邊趕路,一邊在心中謀劃著。

    “如今大衍宗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想辦法找找別的出路。可是我離開了大衍宗,又能去哪裏呢……”

    想到這裏魏銘遠不禁有些進退兩難。

    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一聲憤怒的低吼硬生生打斷了他的思路。他連忙躲藏到了身邊的巨石後。

    那聲音他真的太熟悉了,就是當時綁架他的老頭。那令人作嘔的聲線,簡直讓魏銘遠恨得牙根直癢,同時又害怕的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他這時候隻能躲在石頭後麵瑟瑟發抖,暗中觀察這一切。但是由於距離太遠他並不能看清楚那老頭是誰。

    而此時的奚孟河可真的是在瘋狂無能狂怒。

    “一群小雜種!怎麽都敢在我麵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這麽……就這麽跑了?”

    奚孟河憤怒的一腳踏地,以他為圓心,周圍十米的地磚應聲而裂。龜裂的樣子猶如一張鋪開的蜘蛛網。

    平時對待弟子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奚孟河,如今的樣子怕是他最親近的弟子也會不認識。

    他自詡算無遺漏,卻偏偏被兩個小娃娃察覺到。這就像是在使勁的打他的臉,讓他顏麵掃地。即使沒有公開處刑,他的臉也痛得要死。

    “我要殺了這兩個小崽子!”奚孟河怒吼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聲音甚至穿越過重重疊嶂,直達魏銘遠的耳畔,讓魏銘遠不得不堵上耳朵。

    好在奚孟河人老成精,自我情緒管理異常到位。隻是一陣怒吼過後,便前往東沐鳴所在的位置,準備收拾殘局。

    看著奚孟河已經離開了石屋,魏銘遠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跟上去。畢竟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讓他找到出去的路,確實有些難度。

    萬一自己一個不注意,直接撞槍口上,到時候可就悲劇了。

    “我記得老師說過,凝神境界的強者初生念力,作用範圍不過兩三丈。但到了凝神大成後,大約能探查十五丈左右。若是超凡境界的強者,則能探查二十丈距離。不過也有念力異於常人者,可以作用的更遠。

    我謹慎著點,一直保持著二十丈遠,他應該就不會發現我的身影。”

    見奚孟河的身影已經遠去,再猶豫下去就會跟丟。魏銘遠咬了咬牙,毅然決然的跟了上去。

    而在另一邊,蘇柏也已經跟隨著腳印,走到了事發當場。而映入他眼簾的是已經渾身是血、傷痕累累的東沐鳴。

    “果然是三長老出事的位置。可惜我沒有攝像機,不然的話肯定能以此為要挾。隻是可惜當時穿越的時候,沒有帶一個手機。”

    又看了看東沐鳴的屍身,發現屍體並沒有被翻找過的痕跡。

    “可能奚孟河殺掉東沐鳴後,沒有立刻拿走他身上的東西。這倒是給我一個機會,說不定東沐鳴身上有什麽好東西,讓我也撿個漏。”

    蘇柏搓了搓手,便準備上去,好好清理一下戰場。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東沐鳴的屍體居然在蘇柏的注視下動了起來,先是小拇指顫抖一下,隨即那雙倒射寒光的鷹目唰的一下睜開。

    蘇柏還好是經曆了三十幾年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洗禮。不然的話,非得跪在地上祈求東沐鳴別來找他。

    他咽了口口水,目光一凝後,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從懷中掏出兩個藥丸,連忙跪在東沐鳴身邊,將他放躺在自己懷中。

    看著東沐鳴的淒慘模樣,蘇柏有些不忍道“三長老您這是出了什麽事?為何會成現在這樣子!”

    東沐鳴見狀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偏過頭,滿臉的苦澀。

    卻沒發現剛剛還一臉關心的蘇柏顏色已經變了數遍。

    當他轉過頭時,蘇柏一臉關切的目光打消了他的疑慮,可這麽丟人的事情還是難以啟齒。

    不過蘇柏卻直截了當的說道“您不說我也知道,九長老從開始就布下局,等著您跳進去。隻不過他應該還不知道您沒死吧?”

    東沐鳴也終於是將實情告訴蘇柏,連同莫繼陽的所作所為也和盤托出。聽完這一切蘇柏也深深地被震撼到。

    “沒想到宗主如此小肚雞腸,居然看不得宗門中出現另一個強者。這樣的門派又怎麽可能走得遠!”

    蘇柏的這一番話也是引起了東沐鳴的共鳴,不過他更驚訝於蘇柏能夠提早知道奚孟河的行動。

    想到這裏,他有些懷疑,蘇柏到底是不是奚孟河派來的臥底。可是隨便想一想就立刻否決了,他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根本不需要這樣算計一個半殘疾的人。

    蘇柏從懷中拿出一個深藍色的藥丸,遞到了東沐鳴嘴邊道“長老您先把藥吃了,幫助你壓製傷勢。”

    東沐鳴看了看蘇柏,猶豫了一下道“我腰間的錦囊中有藥,這丹藥還是你留著吧。”

    蘇柏聞言愕然,愣了一下後笑道“行,既然前輩信不過我,那我就用您的藥。”

    隨即他將東沐鳴腰間的錦囊掏出,在他的眼皮底下掏出了一枚化瘀丹。

    東沐鳴張嘴將藥丸服下後,蘇柏便將自己衣服脫下放在地上,再把東沐鳴扶坐在衣服上。

    看著東沐鳴服下藥,蘇柏像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站起身對東沐鳴說道&nbp;“我估計奚孟河那老賊很快就會追過來,我先去望望風,您趕緊恢複傷勢。我們必須立刻動身了。”

    東沐鳴點頭示意,蘇柏也就此離開。

    不過僅僅是離開東沐鳴視野不遠處,藏在了一棵大樹後觀察起來。

    而東沐鳴此時此刻正在運轉功法,試圖修複體內的傷勢。但是還沒半盞茶的時間,東沐鳴就發覺到不對勁。

    “我雖然為了擋住了奚孟河那老賊的察覺,使用龜息術,關閉自身生機。但是這也就過去了不到半天的時間,怎麽會對我身體影響這麽大!”

    他不信邪地加大功法的力度。這其中的主要因素,還是馬上就要來到的奚孟河。

    但當他加大力度動用內力之時,渾身上下的生機就在這一刻,像是被水泵抽幹一般。他整個人也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緊緊捂著抽搐不停的心髒。

    而就在此時,等候已久的蘇柏終於是從樹後站了出來。

    他麵無表情,看不出半分喜怒,隻是輕輕地說道“三長老,您就安心的去吧。您的仇,我可以代替您去報。而且害死您的人是奚孟河,您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找錯人了。”

    東沐鳴猛地噴出一口老血,顫抖的左手指著蘇柏,卻硬是沒說出來半句話,直接橫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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