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身陷險境
字數:7962 加入書籤
“快走!”蘇柏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心道一聲不好。連轉頭的時間都沒有,直接低喝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向延興城。
看著蘇柏從自己身後飛奔過去,魏銘遠一臉懵圈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是受傷的樣子?”
心裏忍不住吐槽過後,魏銘遠也緊跟著蘇柏的腳步一同逃向延興城。
可沒跑幾步,身後的魏銘遠就明顯看到了蘇柏大口喘息、冷汗直流的樣子。他眼睛一亮,終於等待許久的時機來臨了。
魏銘遠臉上閃過一抹邪笑,腳下一用力,一顆石子便準確的落到了蘇柏行動的軌跡上。
“啊!”蘇柏忽感腳下一陣失重感襲來。
瞬間蘇柏瞳孔急劇放大“完蛋了。”緊接而來的就是他四仰八叉的場景。
“啊!”一塊建立的石頭好巧不巧的正在他的大腿位置,稍顯鋒利的石頭在頃刻間摧毀了他為數不多的奔跑能力。
就在蘇柏慌神之際,魏銘遠一把將他撈起。像是背麻袋似的一把將他扛在肩上,並在不斷奔跑的同時調整好背人的姿勢。
“多謝。”蘇柏又些艱難地說道。
“……”魏銘遠卻並不說話,而是繼續悶頭前行。
還好蘇柏被這些人的追逐所吸引,並沒有將所有的注意力轉移至魏銘遠的身上。不然的話他會很清楚的聽到那一下下有力的心跳聲。
當蘇柏發現沒有文山元的身影之時,心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好他沒來,不然真的完了。”
“別跑!給我站住!”來人正是文山元的手下之一——將恒源
身後的一聲聲呐喊,讓這兩個人格外的緊張。魏銘遠的步伐速度也加到了最高,不過兩者之間的距離仍然在不斷的縮小。
“大哥怎麽辦,這兩個小子偽裝的太好,我們之前沒有發現。現在這個距離恐怕是要落空了。”將恒源身邊的人在他身邊一邊追擊向前,一邊對他說道。
“不行!我當時可是跟文副官答應過的。要是這兩個人沒被發現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對其展開追逐,就一定要把人帶回去。不然在文副官那裏,我們誰也脫不了幹係。”
一旁勸阻的人聞言也半天接不上來話。的確,文山元對這兩人的重視程度實在是超出其他人遠矣。其他人都覺得文山元有些小題大做,可是也沒人能違抗他的命令。
“趕緊給我追,務必要將這兩個人交到文副官的麵前。凡是能生擒兩人者,賞銀三十兩。”將恒源轉過頭運轉體內內力,大聲命令道。
“是!”
得到將恒源的命令後,眾人追擊的速度再一次的提升。
看著後麵的人距離二人越來越近,蘇柏的眉頭不由得緊鎖在一起,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幫人越追越近了,魏銘遠背著我肯定跑不過這群人。但是我剛剛摔倒左腿受傷,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種關鍵時刻,魏銘遠居然放慢了步伐。同時嘴中不停地咳嗽出聲。那樣子就像是得了幾十年的肺癆複發一般。
“你這是怎麽了!”蘇柏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猜想,但還是有點懷疑的問道。他並不確定魏銘遠的毒性發作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到來。
魏銘遠聽到蘇柏的疑問,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給我解藥…快點給我。”
聲音似實非虛,和蘇柏當時下藥的病症幾乎如出一轍。
“這”蘇柏內心有些遲疑,但是麵對著身後不足百丈的追兵,他還是從自己的包裹裏掏出了那瓶解藥。
隨後在他緊張的注視下,魏銘遠服下解藥。
而服下解藥的魏銘遠果然是煥然一新的站在自己麵前。精神煥發的模樣與剛剛相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解藥的藥效發作時間怎麽可能這麽快。
“你”還沒等魏銘遠攤牌,蘇柏就明白自己已經上當了。
“嘿嘿,既然已經發現了,那就不送了。”魏銘遠一說完,飛起一腳踹向了蘇柏的胸口。
經過多日的休息,蘇柏已經不是能夠讓魏銘遠隨意欺負的人。即便是沒有了內力,但是躲開魏銘遠的一腳還是綽綽有餘。
不過能夠達到阻塞他的程度就已經是達到了魏銘遠的目的。
果然當蘇柏退後一步躲開魏銘遠攻擊之時,魏銘遠早已經狂奔向延興城門。還不忘記回過頭來送給蘇柏一個“死”的手勢。
“該死的!居然教他給騙了!原來之前都是假象。”蘇柏看著身後不遠處的追兵,他想要大聲呼喊魏銘遠。
他剛剛給的解藥隻是其中之一,而他在魏銘遠身上下的毒卻有兩種。
可是他剛要喊魏銘遠的時候,身後便射出一發利箭。瞬間一股寒意順著蘇柏的脊背傳向大腦,讓他閉上嘴,下意識的往左翻滾一圈。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一道致命傷害。
可當他在想抬起頭喊魏銘遠的時候,又是一發穿雲箭直直地射中了他的大腿。
“啊!”蘇柏痛呼一聲,這一箭又是把他嘴邊的話咽回去。
而身後兩百米左右的將恒源大喊一聲道“好!回去重重有賞!”說著看向了身後那名他根本叫不上來名字的小卒子。
那人聽到之後,激動的不能自已,連追擊的步伐都停了下來。口中高呼著“謝大人賞!”
而將恒源卻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用目光緊緊鎖住魏銘遠。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小子扔下了蘇柏,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現在丟下了蘇柏,行動速度更進一步。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抓住那小子。
等到這些人到了蘇柏身邊,將他團團圍住的時候。他就開始犯起了難。
看著將恒源一臉愁苦的樣子。他身邊幫他平日出謀劃策的人走到身邊勸慰道“大人您何必擔心,現在那小子的哥哥在我們手上,這小子肯定會自投羅網。我們隻需要把他關押在一個極易被發現的位置,到時候那小子來救人,我們就可以一網打盡。您看可好?”
想通了這一點,將恒源開懷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好計策。那就把眼前的這小子抓起來,放在我們營地的左後方。各個手守夜崗哨都要瞪大眼睛,一定不能讓煮熟的鴨子給我飛走嘍。”
“是!”一眾人等冷眼看著蘇柏,鄭重地回答道。
而跌倒在地的蘇柏,緊緊捂著大腿,銀牙緊咬。目光卻遙遙的看向魏銘遠逃竄的方向。
“這味毒藥隻能當作未來我和你對弈的一步暗棋了,不過你若是碰到一位名師那可能也就失去作用了。”蘇柏收回了目光後心中暗道。
“起來!”蘇柏身邊的一個小卒上前一步,一腳踹倒了蘇柏的大腿上。距離他中箭的位置僅僅隔了半寸不到。
“嘶~”蘇柏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剛想要回瞪那人一眼的時候,卻又想到如今自己的處境。立刻壓住了心中的怒火,低著頭雙手撐地一條腿勉強站起身。
可身後的另一人似乎是看他弱小可欺,趁著蘇柏剛站起來身形不穩之際,一腳狠狠地踢在了蘇柏的背部,讓他來了個狗吃屎。
跌倒在地的蘇柏握緊雙拳,但接著又緩緩鬆開。
在深呼一口氣後,他選擇繼續像剛剛一樣爬起來。
“哈哈!你看看這小東西,腿耷拉著的樣子就像一條殘廢的狗腿。”
“哈哈!笑死我了。”
“趕緊給我走!”身後一人又是惡狠狠地退了他一把,險險沒有摔倒。
聽見身後那群人的冷嘲熱諷,蘇柏靜下心沒有去管。
“忍得一時風平浪靜,我現在爭這一時意氣隻會被一頓毒打。我現在身上又再添新傷的話,就算是之後給我逃跑的機會我都沒有這個能力逃走。”
那群人看蘇柏一聲不吭,也不反抗讓自己有理由揍他。他們嘲諷欺壓也覺得無趣,索性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回到了營地。
蘇柏剛到達山下的營地之時就發現了此地與平常的山賊有所不同。
剛一入眼便看到了寨子大門兩側的崗哨,一隊隊的巡邏成員秩序井然,絲毫不像是土匪應該有的那種雜亂無章。
前麵的將恒源拿出令牌後,寨門才緩緩拉開。蘇柏這一行人立刻跟進,與將恒源一步不離。
蘇柏用餘光左右觀察,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結合之前那首領的對話來看,看來是一處叛軍的聚集地啊。”蘇柏皺緊眉頭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一般的山賊還好說,但是這種叛軍紀律就不同於其他,防守的肯定更加嚴密。看來我單獨逃跑的概率是微乎其微了。”
當到達了一處大帳跟前的時候,將恒源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對其他人鄭重其事地說道“將這小子關押進右邊的屋子裏,之後安排幾個頭腦機靈點的守著。一定不能讓他給我跑了,記住了嗎!”
“是!屬下一定辦好。”
將恒源聽此又回頭看了一眼蘇柏。此時的蘇柏感受到將恒源的目光傳來,立刻低下頭裝作一副害怕的模樣。
“嗯,看好他。”將恒源點了點頭,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向了大帳。
“看什麽看,趕緊給我走!”沒了將恒源在身邊,蘇柏的地位更低一層。不過這些並不影響蘇柏觀察著整個營寨的全部。
“看來叛軍的勢力絕對不隻是這一個小小的營寨這麽簡單呐。”蘇柏心情略略有些失落。
就在他沉思之時,他們這夥人就已經到達了關押蘇柏的最終目的地。
“給我進去!”押送的人一腳將蘇柏踹到了一個類似於倉庫的門前。
現在已是盛夏,雨水正盛,屋子裏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蘇柏不禁打了個寒戰。
“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進去!”可是身後的那群人卻並不打算等著蘇柏緩和好心情之後,再“請”他進去。
一人拿出了腰間的鑰匙後,便打開了門。
可是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尖銳的嘶吼聲。
在蘇柏的注視下,一位身上滿是血色的女子正飛奔出來。似乎是想要在重重包圍之下逃出生天。
可接下來迎接她的並不是漫天的暖陽,而是無情的鞭腿。
“啊!”在蘇柏的麵前,她被那個打開門的士卒一腳踹回了屋子內。
同時那人用著機器粗鄙的聲線羞辱她道“臭娘們兒,看來來到這裏大爺們還沒把你喂飽啊!這麽久你那個廢物丈夫也沒來贖你,估計你這輩子也就死在這裏了。”
“啊!啊!”她聽著這些人的句句嘲諷,卻沒辦法說出有力的語言來反抗。隻能用著嘶啞的嗓子來緩解內心的痛苦。
順著臉上的淚痕滑下的淚水早已不知凡幾,可是在這些人眼裏卻是那樣的令他們愉悅。
“這是一個毫無憐憫之心的世界。”蘇柏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在想什麽呢,趕緊給我進去。”身邊的人一把薅住了蘇柏的頭發,在他齜牙咧嘴的反抗中扔進了屋內。
“這瘋婆子指不定會對你做出點什麽,說不定我們明天還回來這裏給你收屍呢!哈哈!”那群人將蘇柏扔進去之後便大笑著離去。
此時的蘇柏看著不遠處似乎要奄奄一息的女子,內心之中有些掙紮,但最終還是緩緩走向她。
可是心中是不是的又閃過了剛剛士卒所言,心中不免猶豫下來。
“算了,這一個弱女子,就算是我再中一箭也可以輕鬆製服。”剛剛在心裏說服自己的蘇柏,卻又想到一件事“可是這女子就算是沒死,這身上的傷口也會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而化膿。還是算了,她的生死就聽天由命吧。”
想到這裏,蘇柏剛剛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就在他身邊的女子忽然身體一陣痙攣,那活像電影中詐屍的樣子給蘇柏也驚得不輕。
可緊接著就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那女子的身體卻停止了痙攣,瞬間變得安靜無比,真的想一具死屍“安詳”地躺在蘇柏的邊上。
蘇柏伸出手想去試一試女子的頸部動脈,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可當他摸到那沒有半分跳動的頸脈的時候,他的小手猛地一顫。
“對對不起。”蘇柏深吸了口氣磕磕巴巴才說出來這三個字。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堵得慌。
這聲對不起也並非是對女子所說,而是對自己內心深處的良心的回答。
還記得從前在網上他也曾抨擊過那些眼見他人垂死卻不願救助的人,貶低他們道德低下、品德敗壞。可是如今自己卻默默注視著眼前女子的死亡而無動於衷。
他輕手輕腳地翻過女子的屍體,看著道道血痕遍布在那原本端莊秀麗的臉龐上,以及那雙死去也不願合上的雙眼。
他徹底沉默了下來。呆呆地看了半刻,這才伸出手抹平了她的眼睛。隨後轉過身去透過冰冷的鐵窗看到夏日的暖陽。
它是那樣的刺目,那樣的讓人遍體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