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可諱疾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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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修玉有些愣愣地看著商少言,後者正瞪著自己,而後轉過身去。

    喬修玉回過神來,有些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扯了扯商少言的衣袖“安安,別生氣了。”

    突然,他無意間看見商少言背後的裙子上有一灘血跡。

    他一下子有些驚慌,連忙拉住了商少言“安安別動,你好像受傷了。”

    商少言陰陽怪氣“是啊,我的心受傷了。”

    喬修玉嚴肅地將商少言身體扭過來,摁住她的肩膀,正色道“真的,你好好躺著,我這就去請大夫。”

    商少言見他不像是在說謊,有些疑惑,暫時放下了怒氣,道“可是我並沒有覺得不舒服,我挺……”

    忽然,一陣絞痛從小腹傳來,她痛得扭曲了眉眼,喬修玉更著急了“安安你還好嗎?白露,快去請大夫!”

    白露也有些慌亂,轉頭就要往外頭走,商少言回過神來,連忙叫住了她“等等,不用了。”

    她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喬修玉,後者正焦急不已,這樣冷的天,鼻尖甚至冒出了一些汗,見商少言攔住了白露,當即就想親自出去請大夫。

    商少言不知為什麽,心裏一軟,拉住了他的袖子,低頭道“不是受傷,我沒事。”

    喬修玉愣了愣,而後責備道“安安,不可諱疾忌醫。”

    說著,又要往外頭走。

    商少言連忙攔住他,無奈道“我真的沒病,也沒受傷。我這是……癸水來了。”

    喬修玉愣了愣,而後迷茫道“什麽是癸水?”

    商少言“……”

    她認真地盯著喬修玉,見他是真的不知道,並非假裝,隻能硬著頭皮道“這個,就是女子都會經曆的事兒,很正常。”

    喬修玉這才恍然大悟了,他小時候聽母後說過,女郎到了一定年齡之後,每個月都會流血,伴有小腹疼痛、畏寒、脾氣暴躁。

    他想了想,還是準備往外走。

    商少言又急又氣“你怎麽不聽勸呀?我真的不用看大夫。”

    喬修玉笑道“我這是想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東西,比如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

    商少言愣了一會兒,覺得喬修玉實在是再貼心不過。

    她盯著喬修玉的如畫眉眼,在他俊美的容顏上尋見了再認真不過的神色,臉不由得有些發燙。

    她暗罵自己不爭氣,但還是軟了聲音“你去問這些做什麽……白霜她們自會照顧好我的。”

    喬修玉笑著搖搖頭“這怎麽能一樣?我是我,她們是她們。”

    頓了頓,他又輕聲道“母親說過,對待心儀的女郎,再怎麽細致都不過分的。”

    商少言瞧著他微微泛紅的臉,和清澈純粹的眸光,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小聲說“那你去吧……府內有府醫,就在阿兄書房不遠處。”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日皇後懿旨一到,阿兄便知道了你的情況,但他近來忙著,騰不出手……等他忙過了,你恐怕要遭一番罪。”

    喬修玉安撫地衝她笑了,摸了摸她的發頂“你就別擔心我了,先躺著養一養身子。”

    商少言看著喬修玉,莫名覺得有些安心,但她還是歎氣拒絕了“我今日還有諸多事情要忙呢,想要休息卻是不能夠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管做什麽事,身體健康都應當放在第一位。”

    喬修玉也不勉強她,聞言點點頭,拿了大氅替商少言係好,又將湯婆子放進商少言手裏,笑道“安安心裏有數便好。”

    商少言看著喬修玉離開,摸了摸心口,發現自己的心跳果然很快,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臉,想讓自己盡可能冷靜下來。

    很快,她就回過神來,攏緊了大氅,揣好湯婆子,去找晏雪凝。

    晏雪凝坐在秋千上,鶯歌在一旁同她說話“表姑娘許是不知,李郎君在外頭名聲極好,多少小官家的女兒想嫁都嫁不成呢。”

    晏雪凝不怎麽高興“表姐也說他脾氣好,可是我約他明日見麵,他竟然沒有空呢。”

    鶯歌安撫道“李郎君畢竟是一府侯爺,家中又沒有女主子,忙一些也是在理的。”

    晏雪凝正想說些什麽,就見商少言白著臉過來了,她嚇了一跳“表姐這是怎麽了?”

    商少言難得對晏雪凝緩和了氣勢,這會兒看上去倒也像是個溫和嬌俏的女郎了“來癸水了而已,不礙事。”

    晏雪凝鬆了一口氣。

    商少言問“你可曾同姨母商量了婚事?姨母怎麽說的?”

    程氏身體並不好,盛京天兒冷,她不敢出門,這段時日便一直躺在屋子裏,商少言極難能尋到機會去看她。

    晏雪凝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同表姐談過之後,我就和娘親商量好了,你進宮當天,就有冰人來提親了。現下已經換了庚帖。”

    商少言挑眉,有些驚訝地看著晏雪凝,似是沒想到她能這麽爽快地決定。

    程氏是個精明的人,雖然這份精明帶著一股小家子氣,但也足以將晏雪凝嫁去好一些的人家。先前她沒少盤算著將晏雪凝嫁給商雲嵐,為的自然不隻是女兒好,更多的是覺得鎮國公府能在官場上幫扶自家。

    現下老鎮國公夫婦雙雙去世,她那份“親上加親”的心思自然也淡了些,這麽算下來,其實符合程氏要求的人家並不多。

    李琅軒勉強能算一個,程氏哪怕知道昭貴妃的處境隻是表麵光鮮,但不得不說,家中人丁簡單的李家再適合她那略蠢但很作的女兒不過。

    於是程氏也就覺得,李琅軒大抵是一個好歸宿了。

    她畢竟常年宅在深閨,不大清楚現下南陳也離滅亡不遠了,因此仍覺得倒也算是攀上了皇親。

    商少言明白程氏的想法,但也不點破——在她看來,隻要晏雪凝喜歡,想嫁給誰都行,反正最後這天下都是自己的,她想如何就如何。

    於是,商少言收斂了驚訝的神色,笑道“那也挺好,不過現下隻換了庚帖,我替你多看顧著,免得永樂侯像承恩公府那樣算計……算了,辱永樂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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