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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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一直持續,伏恪站在成堆的地妖獸屍體上,身上如同一個血人一般,全身都是血,伏恪正享受著血的味道,突然就像和世界脫節了一樣,頓了一下,然後同妖獸一樣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伏恪緩緩醒來,雙眼已經恢複了明朗,環顧四周,周圍一片漆黑。晃了晃胳膊,關節嘎吱嘎吱作響,全身酸痛,腰酸背痛,疲憊無力。
忽聽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呼喚伏恪的名字,伏恪隨即起身循著聲音尋去。這聲音似近似遠引領著他,轉過一個彎,從樹背麵轉出兩人。隻見一人麵帶笑容,身材高高瘦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頭上的官帽寫著“一見生財”,而另一人則是麵容凶悍,身體較為寬胖,個小麵黑,官帽上寫著“天下太平”。
伏恪觀瞧,來的兩人,一副黑白配,再看兩頂高帽子,像極了五星酒店的廚子,臉部猙獰,身形枯瘦。
“黑白無常!”伏恪吃了一驚!中國的古典神話,伏恪還是經常看的,正所謂厲鬼勾魂,無常索命!
“跟我們走吧!”黑無常厲聲道,麵露凶光。伏恪就像中了邪一樣,全身無力,被提起來就走。
“今天這一單有點簡單啊!”白無常笑嗬嗬道,邊說邊給伏恪拷上鐐銬。
“走吧!”黑無常押著伏恪,一直向西走。
路上一片漆黑,看不到日月星辰。走了不知多久,來到一座城下,一道威嚴的城門,左右對聯上書“人鬼殊途,陰陽永隔”。正中金漆“酆都城”三個大字。城牆被濃霧籠罩,陰森可怕,門口有許多的鬼魂,伏恪發現有好多土岩鱷的鬼魂,在門口排隊,一個個張牙舞爪,但是被守門的鬼兵教訓的服服貼貼。
“你造的孽啊!”白無常笑笑嗬嗬,“也是個狠人。”
無常鬼押著伏恪走進城門,眼前現出一座大殿,門框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寫著:天堂有路你不走,下聯是:地獄無門自進來。隻見屋裏關著好多鬼魂,有的衣衫襤褸、披頭散發,有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還有的眼睛被挖掉,鮮血淋漓。眾鬼手抓鐵門狼哭鬼嚎地喊道:“快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回家。”這時從旁邊過來幾個鬼差,手輪皮鞭亂抽一頓,打得眾鬼嗷嗷怪叫。
“伏恪,又見麵了。”
“蔣川!”伏恪往那邊一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對著伏恪奸邪的笑道。
伏恪看向無常鬼問道:“他怎麽在這?!"白無常差沒好氣地回答說:“你送他來的。"伏恪一聽,嘴角僵硬,確實是他動的手,但是他也沒法控製啊。
伏恪被黒白無常架著來到一個大殿,
“你可認罪?!”大殿上傳來一道聲音,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力,充滿了對伏恪的質問。
“什麽意思?!”伏恪有點懵,反問道,“我有什麽罪?!”
“拷上!”下一秒,伏恪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手上腳上都上了枷鎖。同時周圍慢慢的亮著昏暗的綠光,伏恪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大堂但是很昏暗。有四人端坐在大堂之上,各自手中,案卷和持筆。這跟古代官府審案很相似。
伏恪有點急了,掙紮著站起身,卻是發現自己牢牢地被鎖住,周身極能全無,盡管可以感受到精神世界的能核,但是卻是無法使用。能核就是極能者的根基,無法運轉能核就和普通人一樣。
其中有一人高聲嗬斥“屠殺土岩鱷一族,共計600頭奴仆級幼年期,300頭奴仆級成長期,00頭奴仆級成熟期,頭奴仆級巔峰期,1頭進階期,還有1頭戰將級!可有此事?!”聲音嚴肅。伏恪抬頭觀瞧,但見其人身著紫袍,相貌醜惡,怒目圓睜,雙唇緊閉,一身的肅殺之氣。
酆都城,閻王座下,罰惡司,判官鍾馗!
那剩下的三個就是,賞善司,判官魏征;察查司,判官陸之道;陰律司,判官崔玨。
伏恪震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要4位判官一起審理?!
“是有,但是獸潮危害同學,不得已而為。”伏恪並不害怕,有一說一。
“冠冕堂皇!我且問你,那你為何在擊殺土岩鱷群的首領後,仍對逃跑的土岩鱷群趕盡殺絕。”鍾馗麵露凶光,厲聲道,“上千條妖獸!死於你一人之手!”
伏恪一時語塞,確實,負麵情緒太狂暴了,若不是它的狂暴,伏恪也不會來一方湖,就是為了不傷害其他的人,但是,實在是太狂暴了,伏恪根本無法壓製,雖說隨著自己修為的提高有那麽一絲可以壓製,但是這也說不準的。
“帶蔣川上來!”判官鍾馗一拍醒木,幾個小鬼把蔣川壓了上來。
“稟告判官,我與葉冷兒是自幼有婚約,然而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橫插了我們兩個的情感。我去捉奸卻被這人所害!”蔣川跪倒在地上,向鍾馗訴說。
“伏恪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鍾馗怒瞪雙眼道。
“我是殺了他,但是我和葉冷兒之間是清白的!”莫須有的罪名,伏恪是不會承認的,雖然,他也為殺了蔣川而懺悔過,但是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啊。伏恪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但是絕不是一個殺伐果斷地人,更不用嗜殺成性。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手上足夠幹淨?”魏征突然開口,反問伏恪道。
“是。”伏恪很堅定,到現在為止,如果不是負麵情緒,他絕不會造下殺孽。
“可笑!”鍾馗冷笑道,“你看看你手上是什麽!”
伏恪低頭,一雙血淋淋的手,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向下流淌,伏恪不敢相信,用力甩手,但是怎麽也甩不掉。伏恪不敢相信,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沒”伏恪想說他沒有,但是看著血淋淋的雙手,他沉默了,負麵情緒也是他,雖然他一直不想承認,但是自己的雙手早已鮮血淋漓。
“判刑吧。”鍾馗不再多言,看向陰律司,判官崔玨。
判官崔玨正襟端坐,聲音洪亮:“罪人伏恪,犯故意殺人罪,故意滅族罪,兩罪並罰,判處永世不入輪回,監禁銅柱地獄!”
十八層地獄的第六層,銅柱地獄!
黑白無常上前把伏恪押下大殿。
伏恪沒有再辯解,第六層地獄。
“伏恪!伏恪!你怎麽了?!”突然聽見有人在呼喚伏恪。
“啊!”伏恪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裏,扭頭看向一旁,是千淩,就是一愣。過了好久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千淩急切地問道,“你一直都在出冷汗,而且狀態很差,做噩夢了嗎?”
“我睡了多久?”伏恪穩了穩心神,手撐著想起身,但是極其的虛弱,身體就像掏空了一樣,原來是夢境,伏恪擦了擦頭上的汗,同時盯著自己的雙手,手上很幹淨沒有血。
“至少三天。”過子傑從一旁走來。“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躺在妖獸的屍體上,昏迷不醒。把你弄過來後,你又昏迷三天。”
“這是哪?”
“一方湖附近的一個山洞。”
“扶我起來。”伏恪想讓人把他扶起來,一旁的江絕倒是想主動的把伏恪扶起
“你剛醒,別走來走去。”千淩勸阻道。過子傑和江絕都沒有動。
伏恪擺了擺手,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根長棍,拄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山洞外走去。
清晨地陽光普照著大地,生機勃勃。伏恪幻想著,湟水秋漲,攜帶著泥沙,嘩嘩地流淌;幻想著;幻想著林樹凝綠,遠山迷蒙,逶迤深沉宛如細浪;幻想著累累青棗,羞枝低垂,留念著夏日滿林的彌漫花香;幻想著苞米葉黃,花穗蒼蒼,野菊盛開在茫茫的山坡之上。
而一方湖畔卻是死氣彌漫,屍橫遍野。湖水泛著紅色,大地染上了血色,伏恪第一次感覺到,眼睛裏沒有顏色,隻有黑白是一件多好的事情,這份黑白給了伏恪一點點的慰藉,讓他一個接口相信,自己的手上沒有顏色。
然而伏恪的心裏有血色,血色就像是一道道屏障,遮住了他的路。
“你去哪?”
伏恪沒有回答,它的內心是愧疚的。伏恪一瘸一拐走向湖畔,看著無數的妖獸的屍骨,有那麽一塊都是土岩鱷的七零八落的屍體。
伏恪顫顫巍巍從儲存戒指中拿出一把鏟子,一鏟一鏟往下挖。他彎著腰,而顯得有些佝僂,身子很虛弱,挖土的鏟子,都拿不穩。挖一鏟子漏半鏟子。不知知道多少產後,地上出現一個大坑。
伏恪又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塊沉重的石板,他一隻手固定著石板,一隻手吃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彭”的一聲,石頭掉了下來,摔成了幾半,伏恪楞了楞,看著一地碎石,又走到遠處,吃力的背起一塊石板,蹣跚著走向他剛才挖的坑,千言萬語不言而喻!
眾人都不理解,伏恪在幹什麽,江絕想上前幫伏恪,伏恪適聲音沙啞,“在那別動!”
“你到底怎麽了?”江絕衝伏恪喊道。伏恪沒有理會。
“他在挖什麽?”
“不知道?”
“他像是在給誰立碑。”
“有人犧牲了?”
沒人知道伏恪在為什麽立碑,碑又為誰而立。
隻有伏恪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