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一章 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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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孚的奇思妙想倒是沒讓何沛媛多意外,雖然她聲明自己不喜歡那樣大庭廣眾授人以柄,但對年晴而言肯定是重大意義的,為她開心,誠摯祝福。何沛媛甚至幫李孚謀劃,從女生的角度該怎麽樣怎麽樣更感動更溫馨。對,讓年晴上台打自己錄的哪一首歌之後再送上驚喜,聚光燈那麽一打,還是不要聚光燈吧,也可以要。

    楊景行可熱心不到那麽細節,都等著開工呢,他這個電話的重點是小潔,有可能長時間聯絡不上丈夫,夥伴們要負起責任來。

    何沛媛還是老觀點,小兩口如果有個孩子還能寄托感情,可小潔的情況,嚴光永的空缺是什麽都無法填補的,大家也隻能是盡力而為。何沛媛還建議男朋友偶爾也主動聯絡一下特警,王蕊說老畢都打過電話。別急想掛,還有賬沒算呢。

    楊景行還不耐煩了:“快說快說。”

    何沛媛偏要慢條斯理一些:“下午,齊清諾,跟我爸打招呼。”

    楊景行好奇:“怎麽呢?”

    “說怎麽!”何沛媛很氣無賴又關心父親:“我爸會不會尷尬?好多人。”

    楊景行好笑:“爸過的橋比我們走的路多,他有什麽好尷尬,做賊了?”

    何沛媛有點疑惑:“他從來沒問過我,我媽還說過兩次……”

    楊景行又:“一個老男人怎麽好問女孩子這些事,那才尷尬。”

    何沛媛簡直傷心:“那他不怕我被欺負?”

    楊景行會分析:“估計媽出賣了。”

    何沛媛哼,接下來才是重點:“齊清諾不冷不熱的。”

    楊景行要引起重視了:“怎麽說的?”

    “就叫了一聲叔叔。”

    “不冷不熱?語氣還是表情?”

    何沛媛又不確定不太關心:“沒注意……”

    好在姑娘還要吃飯,楊景行也實在是跟不上女朋友明察秋毫到無中生有的生活發散思維,還是寄情於工作吧,工作讓人輕鬆又愉快。而且因為進入徐安的環節了,探班的就越來越多,真是門庭若都把四零二往天上吹。

    星期二的下午場是童伊純,拖家帶口的連保姆都跟著。剛好的半歲的十公斤大胖小子真是人見人愛,都說是把父母的優點全結合起來了。

    童伊純的身材皮膚恢複得挺不錯,不過性格的變化保留了下來,人明顯熱情開朗些了,本是個謙虛的性格但現在誇起寶貝來真是不遺餘力。其實童伊純跟徐安不算熟,但是今天一說起來她都是一直把徐安當偶像的,兩人的音樂風格的確有相近的地方,現在又被四零二溝通起來了。既然是一家人,徐安就變戲法一樣拿出紅包給寶寶。童伊純也不客氣,謝謝徐伯伯了。

    原計劃是寶寶半歲後就回工作崗位,但是童伊純實在是一分鍾都舍不得分開,就再推遲三個月吧。不過童伊純主動要求製作人布置點家庭作業預習題,免得到時候一時半會找不回狀態。

    好,四零二就叫歌手多唱點兒歌搖籃曲。

    星期三,何沛媛說三零六少了劉思蔓和年晴後感覺冷清了不少。女生們其實普遍反對這時候還去日本,可是勸說的話又都說不出口。

    平京還是熱鬧喜慶著,說是唐瀟曉探班,其實是杜林帶來一群。試聽了兩首新歌後杜林就抑製不住被激起的音樂熱情,她做東,大家趕快搖人。

    楊景行沒什麽朋友夥伴好叫,所以晚上酒桌上二十號人就他一個浦海的,其餘的都是以平京為大本營。

    這些平京人倒也沒一上來就一致對外,畢竟大多是文藝人士講點文明,然後這邊稱讚四零二真是才華橫溢所以在錄音棚裏作威作福,另一邊又透漏楊總英雄氣概遇事談笑風生根本目中無人,大家都善於抓重點,形勢就逐漸明朗了。尤其“著名作曲家”的帽子真是個活靶子,太容易形成孤立,比外地人更不受待見,大夥還邀約著有機會一定要去音樂廳狠狠批判。

    杜林今晚喝了不少但思路還清晰

    ,號召大家還是從知己知彼的地方入手,她可以說是深入見證了流行音樂的三十年,如果要評選個什麽一百首,她個人提名的話,徐安有兩首歌,城隍樂隊可能有三席,那麽四零二呢?

    好些個同行都提名《陪同行》,不僅是因為特定事件造成的影響力,詞和曲本身都難得地優秀。也有人推薦《謝謝們》,因為感人至深。還有覺得《風中心中》的藝術水平足夠的,但是《豆蔻》、《詩心》那些就提都沒人提了,顯得都是有品位的人。

    “我說……”杜林拿著杯子離開座位經過兩個人到楊景行旁邊,語重心長:“我說一個,《暗湧》的曲!”

    一桌子做出“對呀,怎麽沒想起來這個”的表情,然後開始點頭稱道。

    杜林自己激昂點評:“獨特的曲風,一首歌五分鍾連綿不絕,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句不是嚴絲合縫的,我說這是真正的高度這就是水平!”

    “當時,前年吧?”老吉他手點頭:“四零二自己唱的我也聽了,旋律沒話說,拍案叫絕。瀟曉的版本,詞的立意好像要高一點,但是這首的詞曲咬合,我看應該是照詞譜曲。”

    楊景行哈哈:“高手,走一個。”

    “這首歌不能動。”混音師也發話了:“我們試過,隻能鋼琴伴奏,怎麽編曲都不行,可是視頻錄得不行扒不下來。”

    徐安嚐試保持氣氛:“扒四零二的鋼琴譜,開玩笑?”

    混音師加強力度:“鋼琴太精彩了,沒有深厚的古典基礎不行。”

    打擊對了,這歌就是連綿不絕,曲風線條太獨特學不像的,動一點牽全身,弄不了,一般也唱不好。”

    唐瀟曉誠懇點頭呢。

    徐安隻好也正經起來:“感情脈絡連貫,旋律又出其不意情理之中,沒得挑……這歌應該前五前三。”

    好像都知道怎麽回事,吉他手又鼓勵:“聽了一下瀟曉還是打磨得不錯,隻是過了幾道手抓不到內核也沒辦法。”

    杜林都痛惜:“這是他的運,在那種時候遇到這種事就是命,有什麽辦法!?”

    一大桌人都想不出辦法。

    杜林就站在楊景行旁邊指責唐瀟曉:“隻怪遇到那種老板,自己又沒把住關……當時我們認為影響應該不大,處理得也還不錯,說實話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一首歌唰一下炸紅,然後馬上又不唱了。”

    是呀,好像都沒經曆過這種。

    杜林又沉痛歎氣:“後來才想明白,太傷了,太傷了!”

    大夥又點頭,似乎也明白。

    杜林說明:“上張專輯是四零二親自操刀吧,都說,唐瀟曉自己也說,是他目前最好的一張,但是不行……”

    怎麽能說四零二不行,還怎麽喝?那張專輯口碑銷量都挺不錯的呀,打擊樂老師可是參與製作的他能不知道嗎?

    “歌迷不認!”杜林很惱火:“認也認,可就是差一口氣就不買賬。去年回老家,那沒得說了吧,該提口氣吧……也是好四五千人,沒人引沒人帶,合唱《暗湧》,我聽說了心裏都不是滋味,我也當過歌手。”

    大家就往好處想,都是忠實歌迷呀,楊景行也佩服點頭。

    “今天喝點酒,我老臉不要了!”杜林其實是豪氣衝天:“兄弟,救過我的命……”

    楊景行終於跳起來了,被嚇的:“林姐別這麽說。”

    杜林的意思是:“當姐姐的是什麽人也知道,今天求件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幫唐瀟曉把這個坎買過去。”

    這好像就是私事了,旁人不便發表意見,倒是一直以來時時處處做出寵著護著楊景行的樣子的阮碧怡又嚴肅了:“弟弟,聽我一句,小唐這孩子不錯,讓他唱吧。這事林姐跟我商量好多次了,她一直開不了這個口……”

    杜林都要跺腳:“我哪好意思呀!?”

    楊景行麵無表情伸個手示意前輩遞酒瓶,給自己滿上,端起來:“這杯給林

    姐陪個不是,我幹了。”

    本來熱熱鬧鬧的包廂變得好安靜,杜林就不需要大聲:“不……姐姐陪,不說了!”

    楊景行再給自己滿上:“敬瀟曉哥,林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辦法多的是,沒有過不去的坎。”

    杜林嘴角還在流酒:“行,有四零二這句話就行,我沒說的了。”

    已經起身的唐瀟曉雙手端酒:“謝謝楊總謝謝林姐。”

    打擊明情況:“就是王冠上最大的那顆鑽石掉了,不一定非得原來那顆。”

    對對,有道理,真是發人深省。

    這又灌下了一兩吧,楊景行的表情恢複了點嗬嗬:“林姐坐,讓我這麽不好意思,我送林姐回去。”

    阮碧怡真是哀怨:“送過我沒?”

    包廂裏又哈哈起來。

    雖然在迎來送往中花了不少時間,但是徐安這一周的效率倒是很不錯,基本上每天一首,到周五晚上就是四首歌竣工,休息兩天後下周應該能完工了。

    楊景行也是歸心似箭,周六上午十點就落地浦海,人生首次享受到女朋友開車接機的幸福待遇。

    何沛媛現在危險期,關鍵是也不太有心思,因為下周就要開始搞“華彩樂章”了,她還一點著落都沒有,不是沒認真,這一周一直都在想在彈,可就是找不到感覺,想著想著就想到本子上去了。怎麽辦呀?郭菱都有眉目了,而且很可能是謙虛的說法,沒準周一拿出來的東西能技驚四座。

    劉思蔓她們這會在什麽熊本,花期還要等兩天,不過好像去對了,據說遊客比往年少得多,就格外賓至如歸。可能是怕核電站孔晨荷也沒去接應,更好,讓他們全身心都屬於彼此吧。

    還有一個影響何沛媛構思音樂的重要原因,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藏不住好消息”,好幾次都差點把李孚的預謀告訴夥伴,可是王蕊恐怕比自己更難以承受隱瞞姐妹的壓力,所以隻能咬緊牙關一個人擔了。可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六月有指望沒?能不能首場開浦海?

    楊景行勸女朋友別想那麽多那麽遠,先把自己眼前的問題解決了,今天不見成果就不準上床!

    何沛媛就憤怒了,誰想上床了?這麽積極想給誰捧場呀?

    這姑娘越來越不像話了,楊景行表示一定要嚴厲懲罰,可是嘴巴不幹不淨地進了家門後,一看見玄關的鮮花束和屋內明顯的窗明幾淨,他就支支吾吾地尷尬甚至害羞了,隻能抱住姑娘來掩飾自己。

    何沛媛都不屑,再看看,好好看看!

    楊景行能看出的就是衛生做得特別仔細,他這個號稱講衛生但是自住進來就沒洗過的客廳窗簾也變得特別幹淨。樓上書架上增添了二三十本,更多的空閑位置放上了幾個小飾品擺件。

    窗簾是何沛媛周一中午叫人來拆的,然後昨天下午叫同一家家政來做了廚房和客廳以及過道露台的衛生,其他房間沒讓進。書是星期三下班後去買的,現在挑幾本好書是越來越難,不過自己能開車還是方便。說起來何沛媛之前很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一個星期過去了都沒人把她的車牌和生日聯想起來,所謂的姐妹情也不過如此呀。

    楊景行到處欣賞,看來家政還真值得一請,監工更是水準不凡,不過以後就由自己來吧,小姑娘一個人在家……阿姨也不見得都是好人。

    一開琴房門,滿滿的白蘭花香味撲麵而來。何沛媛還挺藝術呢,兩串白蘭花在琴鍵蓋上擺成了兩個仔仔細細的心形。

    楊景行不行了,搞藝術,立刻馬上。

    搞藝術開什麽行李箱呢?何沛媛也沒質疑,看著男朋友拿出一個文件夾遞過來,她還不太想接:“幹嘛?”

    楊景行很失落:“沒錢買東西了,手工代替。”

    何沛媛差點撲哧出來,不過還是照顧男人自尊,穩住了表情再接手。一個很普通的灰色塑料文件夾,看起來沒什麽古怪,應該可以安全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