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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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樓珊瑜,朔離的表情變得憂鬱,手中的黑子,不斷的在他手中翻轉,幾番猶豫之下,棋子落在一處,與其他三個子形成包圍,吃掉了雲蕭兒的一顆白子,留下一個氣口。
“陰闋教門,創派三千年,樓氏一族便隻手遮天,直到如今還把持著宗門要事。而樓珊瑜,是當今宗主樓千賀之幺女,與一爐鼎女子所生。珊瑜自幼,因其母被樓宗主吸幹靈氣而死,而懷恨在心,她不可能會與如此惡父狼狽為奸。”
說這話時,他的眼眸一直不停打轉,身軀也在不停顫抖。
“是我師父告訴你,樓,樓珊瑜,與樓千賀合謀害你?”雲蕭兒小心翼翼,生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
但朔離卻不是太在意,反而輕笑一聲:“她是不是與樓千賀合謀,待我修為恢複至金丹,潛入宗門,便能探查出來。”
“嗯。到時,我會幫你。”雲蕭兒脫口而出。
“我也幫忙。”楚寂白隨即出聲。
這時,喬欣然也揚聲說:“我,我,還有我!”
“你們?”朔離哈哈一笑,“別逗了,三年後,蒼雲論戰之後,還要去通玄秘境,怎麽都得幾年以後了,那時,我可能早就潛進去了。”
“通玄秘境?”他們皆是一愣。
“對啊,通玄秘境。”朔離說,“七年前,咱們這位天字十八號閣下,一個人就解決了困擾著一萬四千年以來最大的威脅,惡龍司申被閣下收為靈獸,這弦星山也重新向世人開啟。”
說到此,他頓了頓,轉而望向雲蕭兒,繼續說:“為了犒賞萬年以來,協助鎖龍的眾宗門的元嬰大能,閣主便要開設通玄秘境,所有參與過鎖龍的宗門,皆可為門下弟子報名,參與此次盛舉。”
“閣下你,定然會是參與者。”他再次投向楚寂白與喬欣然,說,“重明宗萬年以來,也是出過許多力,而你們都是重明宗翹楚之輩,想必你們的長輩已為你們報上名了。”
“原來,還有這等事,我竟然絲毫不知。”雲蕭兒輕歎,又繼續問,“那這間客棧是怎麽回事,我們先前來這裏時,遍布陰煞之氣,似乎還有鬼魅橫生。可如今,我們卻能安然坐在此地,是為何?”
此時,棋盤上,已是縱橫交錯,所落之處已然不多。
朔離下入外目一處,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同時解釋著:“這間客棧,是王鵬設下的陷阱,一開始,會引導一些不知情之人,進入客棧,以煞氣與鬼道魔影,將其卷入墓穴,以供王鵬修煉陰煞邪功,但如今,王鵬已死,墓穴中煞氣逐漸消散,而鬼道魔影也自然脫離而去。自然,就沒有威脅。”
“鬼道魔影,是什麽東西?”雲蕭兒問。
“乃魔皇教,所練就的煞氣實體。”朔離鄭重的說,“此物是魔皇教,授與王鵬,以供煞氣修煉,在王鵬道消之時,鬼道魔影便已返回魔皇教中。”
“魔皇教?”雲蕭兒、楚寂白與喬欣然,皆是異口同聲的驚歎道。
“沒錯,就是千機閣這些年來,一直調查諸事的一切幕後的主使,但我也隻知這一勢力的名號,對魔教內部之事,有什麽人,我一概不知。往後啊,調查之路,仍是舉步為艱。”
但雲蕭兒卻不這麽想,九年多的調查,如今已知曉到此勢力的名號,也算是推進著進程,將來興許還能查出更多幕後之事來。
棋局漸入尾聲,朔離瞧了半刻時,無奈搖頭,拋下投降的棋子認輸。
“天字閣下棋藝相當精湛,看得出,謀略、眼界、天資皆是上佳,隻是這城府不深,容易遭人利用,倘若能潛心打磨,將來,我也甘心聽命於你。”
這些話,朔離說的很認真,讓她一時難以作出回應。
但見他起身離席半尺,朝著雲蕭兒的位置下跪,恭敬一拜:“朔離,如今改名蘇朔,受商道君欽點,是為地字零號暗探,受命終身為暗子。若終有一日,天字十八號閣下進階金丹的那日,就是蘇某甘為閣下驅策之時。”
雲蕭兒恍惚間,明白了師父的用意,這朔離,哦,如今改叫蘇朔,是師父為自己安排的一個心腹,供她差遣。
但眼下,她還是築基期,就像不久前,蘇朔說的那樣,在自己金丹期之前,他都是自己的上線。
這時,蘇朔挑眉,衝著她一笑,說:“幾位,往後還有些日子相處,有什麽話,尚可慢慢說,我累了,去休息。你們請便。”
說完,他已起身,向後堂而去。
“不是……”雲蕭兒一陣發懵,轉頭望向楚寂白與喬欣然,問,“他剛才的話什麽意思?往後有日子相處?”
楚寂白向她走過來,輕聲道:“這個客棧,在鬼道魔影離開之際,被設下陣法,我們四個人,暫且都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隻得等到,煞氣徹底消散之後,才能走出這間客棧。”
“那煞氣消散,需要多久?”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他言語中有些微歎,“不過前輩說過,即使最晚,我們也能在論道之前,趕到蒼雲城。”
聞言,雲蕭兒臉色稍霽,隨意間,伸手拍了拍楚寂白的肩膀,說:“那便好,正好,也需要一些時日養傷,我肩頭的這傷,應還需一些日子才能痊愈。”
喬欣然抬起頭,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放心吧,我雖然修為不如你們,但好歹,我也是梧桐院闕綺長老的得意弟子,我師父最拿手的,就是這岐黃之術。”
她抬起手,放在雲蕭兒的肩膀上,輕撫著,緩緩的向樓梯的方向,將她推過去,口中還說著:“你這傷得太重,再隻需七日就能痊愈,若換了別人,恐怕一兩個月都好不了。”
看著她們的背影,楚寂白略顯苦澀的一笑。
回到二樓客房,喬欣然將她安撫到榻邊,將她的上衣掀開半邊,撤下了紗布,露出那一道劍痕。
那劍痕極深,幾乎從肩膀一直延伸到鎖骨,鮮血淋漓,仍有著少量的煞氣,從傷口中流出來,看的是觸目驚心。
“嘶!”雲蕭兒咧著牙,不禁喊疼。
此時,喬欣然神情嚴肅,低聲說:“這道劍氣,直透幾處重要經脈,若非你骨骼強健,體質極佳,隻怕,在墓裏就早已隕落。”
“這麽說來,還真的傷的不輕。”雲蕭兒自嘲,“當時受了劍傷,隻覺自己還有一口氣,就要拚到底,沒想到會傷的這麽厲害。”
喬欣然瞥了她一眼,聲音逐漸冷淡,說:“把鞋襪脫了,躺上去,好好養傷,不可再下榻了,萬一傷口裂開,就是神醫再世,也回天乏術。”
聽到她如此冷言冷語,雲蕭兒心中一暖,抬眸一笑間,如同百花綻放般燦爛,霎時美豔不可方物。
“嗯!”她乖巧答道,隨即乖乖脫掉鞋襪,側身躺倒榻上,任由喬欣然為自己醫治療傷。
喬欣然望著她一笑,從儲物袋取出針灸袋,攤開並抽取銀針,細致的幫她施針。
待做完這一切,又重新為她貼上外服藥膏,並細心叮囑一番,才放心的離開房間。
剛一出房門,喬欣然就見楚寂白一聲不吭地站在門口,眸光沉凝如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見狀,她卻絲毫不意外,輕輕關上房門,拉著他遠離。
“師兄,你還是不放心吧?”
楚寂白眼眸十分鎮定,淡漠的說:“藥用完了嗎?還有效嗎?”
喬欣然回瞪了他一眼,似不悅道:“你的藥,還問我有沒有效?”
見師兄發愣,她又垂下目光,露出擔憂的神色:“你用自身精元與玉膚膏煉製的極品凝血生膏,本就稀少,用一點,你自己就少一些壽數。我看她暫且傷勢穩定,你還是別再用自己精元了,若傷及經脈,怕毀了你的修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