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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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餘燭七從房裏走了出來,一直候在外麵的王德川趕忙迎了上去,出聲問道“餘玄師,家母的情況如何?”

    餘燭七關上正房的門後轉過身來朝著王德川說道“據我探查,令堂的身體暫無大礙,隻是被陰靈纏身久了,三盞陽火略顯虛弱,但卻並沒有被陰靈吞食元陽的跡象,所以王老爺倒是不必太過心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謝餘玄師了。”

    聽了餘燭七這話,王德川長舒了口氣,隨即朝著餘燭七深深作揖道。

    雖然之前也有玄師說過類似的話,但卻並不能讓此時的王德川安心,能在次確認自家老母尚無大礙,這讓王德川緊繃的心弦頓時鬆弛了不少。

    “王老爺不必多禮。”餘燭七伸手托著王德川的胳膊,沒有讓王德川繼續下拜,“驅邪避穢本就是我等玄師該做之事。”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小跑進庭院,朝著兩人欠身道“王老爺,飯菜已經備的差不多了,可以入席用膳了。”

    王德川聞言緩緩起身朝著餘燭七招呼道“餘玄師,您應該沒吃午飯吧?”

    “這倒沒有。”

    餘燭七不光沒吃晌午飯,就連早飯也沒吃,王德川這麽一問餘燭七確實感覺有些餓了。

    “在下讓廚子備了些薄酒淡菜,還請餘玄師能夠一同前往用膳,在下也好聊表心意。”

    王德川不矜不盈的朝著餘燭七邀請到,態度很是謙恭。

    請玄師來府中驅陰,主人家備些酒菜招待可謂是在正常不過的禮節了。

    餘燭七也沒和王德川客氣,笑應道“那就多謝王老爺了。”

    “哪裏哪裏,餘玄師請隨我來。”

    王德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便引著餘燭七朝自家膳房走去。

    雖然王德川嘴上說的是薄酒淡菜,但此時擺在餘燭七的麵前卻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就連那就酒也是陳年佳釀,置辦這麽一桌少說也要五十多兩銀子,這排場是餘燭七未曾料到的。

    簡單客氣了幾句後,兩人便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些山珍海味似乎烹飪的極為考究,完美的體現了食材本身的味道,但對於餘燭七而言,這口味似乎太輕了些。

    挑自己喜歡吃的吃了些,然後扒拉了兩口米飯,卻不成想吃的太極竟然噎到了。

    餘燭七撇過頭去幹咳了兩聲,然後朝著王德川問道“王老爺,給我來瓶可樂。”

    王德川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露出了一臉疑惑之色,“可樂?這是何物?”

    餘燭七微微一愣,隨即想起自己是穿越了,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可樂。

    可餘燭七想到這後竟又是一愣,自己明明是穿越而來的,為何能如此適應這裏的環境?仿佛在無形之中和這具身體的原主融合成了一個人一般。

    難道是奪舍同化?!

    下一刻,餘燭七突然神情一肅,趕忙回想了一下穿越前的記憶,索性都還在,這才讓餘燭七微微鬆了口氣。

    想來應該是隨著原主與自己記憶的不斷融合,讓自己潛移默化中接受了現在的情形,但自己還是自己,與穿越之前並無二樣,隻不過腦子裏接受了原主的記憶而已。

    “餘玄師?餘玄師?”

    看著神色陰晴不定的餘燭七,王德川心中一驚趕忙輕聲呼喚了兩聲。

    聞言,餘燭七回過神來,恢複了常態應道“怎麽了王老爺?”

    “餘玄師,您剛剛的神情為何突然恍惚不定?是不是身體有所不適啊?”王德川故作關心的問道。

    餘燭七擺了擺手表示否認,隨後裝作苦笑著解釋道“王老爺,我說出來您別笑話,我隻是覺得自己吃著山珍海味,而家中祖母和小妹卻吃著粗茶淡飯,有些心生慚愧罷了。實在抱歉,令王老爺擔心了。”

    “餘玄師,夫孝,乃德之本也,理應交口稱讚才是,在下又豈會笑話。”王德川由衷的朝著餘燭七讚歎道,自己吃著山珍海味卻還想著家中老小,這種孝心實屬難得。

    雖說世人皆修習孝道,但真正做到餘燭七這種地步的又有幾人呢。

    聽著王德川的高度讚賞,餘燭七倒也不臉紅,因為他在吃飯之前確實有想到家中祖母和小妹,否則餘燭七剛緩過神來怎可能應對的如此之快。

    “王老爺謬讚了。”餘燭七朝著王德川拱了拱手故作謙虛道。

    王德川擺了擺手,“哪有的事,明明是餘玄師過謙了。”

    酒過三巡,餘燭七差不多已經吃飽了,於是便朝著王德川試探道“王老爺,在下有幾個問題還請您能解惑。”

    王德川聞言放下酒杯,雙頰微微泛紅道“餘玄師請問,在下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請問王老爺,令堂的臥房是否每天都有下人清掃?”說著,餘燭七很是自然的右手置於桌下,目光灼灼的看著王德川問道。

    王德川聞言不禁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餘燭七突然問起這種瑣事,但還是點頭的應道“嗯,餘玄師說的沒錯,家母的房間確實有下人每日清掃規整。”

    沒等王德川多說什麽,餘燭七繼續追問道“王老爺,那我在問您,那些下人在清掃房間時陰靈可有異動?”

    “額……未曾有所異動。”王德川稍作沉思微微搖頭應道,同時也意識到了餘燭七的問題中似乎暗有所指。

    聞言,餘燭七掐指一算,卦象中世在空亡,日月休囚,從卦象來看這王德川似乎並未說謊。

    可若是當真如此,這事情多少有些說不通啊。

    看著餘燭七那微微皺起的眉頭,王德川略有些不安的疑惑問道“餘玄師,這其中可有何問題?”

    “嗯,確實問題。”餘燭七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朝著王德川道“王老爺,我記得您曾說過,若是您進入屋中探望令堂,定會被那陰靈襲擊對吧?”

    王德川點了點頭應道“確有此事不假。”

    “那為何下人可以入內清掃,而您卻不能入內?難道說那陰靈隻針對於您?”

    說道最後,餘燭七語氣一凝,像是在質問王德川一般。

    雖說餘燭七會些玄測易數,但在易數的範疇中,人心最為難測,所以餘燭七故意在話中暗藏鋒芒,來試探這王德川的反應,以佐證卦象。

    王德川從商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力自然不淺;聽了餘燭七的此番話後,王德川頓時明了其中所指,大驚失色道“餘玄師,您在懷疑那陰靈是因我而起!”

    餘燭七並沒有說話,隻是正顏厲色的看著王德川,等同於是默認了王德川的話。

    那陰靈附身王母七日卻未曾傷其分毫,顯然不是無端作惡,其中定有緣由;且那陰靈又對王德川刻意針對,餘燭七會有所猜疑並不為奇。

    “餘玄師,此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啊!”王德川神色慌亂的朝著餘燭七辯解道“那……那陰靈確實隻針對我一人不假,但我王某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和那陰靈有何幹係啊!”

    餘燭七又在桌下掐指算了一卦,卦象空亡且並臨玄虎,從卦象來看這王德川此番說辭確實是肺腑之言;而從神態來看,王德川的這般反應倒也不像是在說謊。

    可這就奇怪了,那陰靈纏著王母而不傷,且又隻針對王德川一人?若是王德川和那陰靈並沒有什麽關聯,這實在有些說不通啊。

    難道說是無意之舉?

    想到這,餘燭七回過神來,朝著王德川略帶歉意的笑了笑道“王老爺,剛剛那些隻是在下一些猜測;還有一種可能是王老爺在無意間得罪了那陰靈,所以那陰靈才會上門尋仇。”

    聽到這話,王德川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疑惑問道“如若是我得罪了那陰靈,為何那陰靈不纏身於我呢?”

    餘燭七聞言微微一笑,朝著王德川的胸口看去,開口說道“王老爺,如若我的感知沒錯的話,你戴在胸前的器物應該是件黃龍玉質地的法器吧。”

    “沒錯,正是黃龍玉牌法器,餘玄師果然厲害。”

    緊靠感知就能知道自己胸前佩戴法器,這讓王德川對此很是欽佩。

    “嗬,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餘燭七謙遜一笑道,隨即說回正題,“有黃龍玉牌法器傍身,尋常陰靈怎敢近身;既然傷不得你,年邁氣虛的令堂自然就成了那陰靈的糾纏目標。”

    “原來如此,家母竟然是替我遭罪,我真是……不孝啊!”

    王德川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竟忍不住掩麵痛哭了起來。

    餘燭七見狀趕忙寬慰道“王老爺不必自責,都是些無心之舉罷了,今晚在下定當竭盡全力將那陰靈驅離,為王老爺排憂。”

    聞言,王德川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抹了一把眼淚後朝著餘燭七深深作揖道“那就多些餘玄師了。”

    “王老爺不必多禮。”說著,餘燭七將王德川扶起,然後繼續道“再此之前,還請王老爺替我備些東西,以便晚上作法之用。”

    “好,餘玄師請說,在下這就命人去準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