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來，才跑了十裏地，你就敢停下腳？沒跑二十裏地，飯沒得吃。”
    方塵坐直了身子嗬斥了一聲，複又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輕聲哼著小曲。
    不遠處，夜天古正繞著圈跑。
    跑一圈，就是一裏地。
    他渾身上下的修為，都被刻意的壓製。
    整個人的狀態，猶如當年初入破虛武界那般。
    夜天古氣喘籲籲的跑著，心中有些狐疑。
    已經接連半個月了，對方隻讓他跑，什麽也沒教。
    他都懷疑對方是在故意挾私報複。
    又過半個月。
    “今天開始，我教你點普通的拳腳功夫。”
    方塵淡淡道：“都是廝殺的功夫，你要好好學。”
    “是！”
    夜天古眼睛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結果下一秒就被雙龍戲珠。
    夜天古慘嚎一聲，捂著眼睛跌坐在地。
    “反應太慢了，我在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該警惕起來。”
    方塵冷聲道：“起來，再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某一日。
    夜天古的內景地已經抵達滄水神域。
    “你現在的拳腳功夫也算是有模有樣，能在我手中支撐百來招。
    不管是反應，還是戰鬥意識，都算是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以後自己尋一些對手，好好磨礪便是了。”
    方塵看向門戶外，秦氏祖祠已經近在眼前。
    夜天古微微頷首：
    “有勞了，那我先回去。”
    方塵皺眉：“回什麽，等下秦家的聖者要是對我出手，你還得幫襯一二。”
    夜天古神情古怪：
    “他們不敢吧？”
    “鬼知道。”
    彼時，秦家聖者也紛紛朝這裏聚集。
    畢竟夜天古沒有隱瞞行蹤。
    偌大的內景門戶，就這樣敞開著屹立在秦氏祖祠上空。
    “那不是方塵嗎？”
    “他怎麽跑來這裏了？”
    有秦家聖者認出方塵，麵露驚怒之色。
    緊接著他們又認出了夜天古，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隻能第一時間通傳。
    大概幾息後，小祖師雙手藏在袖袍裏緩緩走出。
    身後跟著秦無慎。
    “皮彥兄，我來赴約了。”
    方塵笑著招招手。
    秦家的聖者麵麵相覷。
    小祖師看了秦無慎一眼：
    “他身邊那個，是夜天古吧？”
    “是……”
    秦無慎神情複雜的點點頭。
    想當初，他在九域的時候沒找到對方，甚至不知曉對方的存在。
    如今短短數千年間，對方卻能驅使的動天尊為其引路。
    還是一府之尊……
    “方聖祖，當初在破虛武界，你所言當真？”
    小祖師神情古怪的道。
    “隔著這麽遠說話不方便，你進來說話。”
    方塵道。
    “小祖師萬萬不可！”
    無數秦氏聖者紛紛開口相勸，同時警惕萬分的望向方塵。
    “無妨。”
    小祖師輕輕擺擺手，便帶著秦無慎進了夜天古的內景地。
    普通聖者不知道他什麽來曆，所以認為對方可能會不利於他。
    這也正常。
    但他知道自己的來曆，也知道對方知道他的來曆。
    所以雙方之間都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
    隻要不主動打破這種平衡，雙方的摩擦不可能擴大化。
    “你這次可有什麽收獲？”
    方塵看了秦無慎一眼。
    秦無慎略顯平靜的道：
    “沒什麽收獲。”
    “看來皮彥兄沒罩著你啊。”
    方塵笑道。
    秦無慎沒再言語，隻是保持著沉默。
    “皮彥兄，先前我們在破虛武界的話，還算數吧？
    你現在就帶我過去如何？”
    方塵隨口道。
    “算數肯定是算數，不過你真的敢跟我過去？”
    小祖師似笑非笑的道：
    “那個地方，夜府尊肯定是不能跟你一同前往的。”
    夜天古神情一動，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祖師一眼。
    “有何不可。”
    方塵看了看魔天地藏。
    如今有了請仙降神之法，就算魔天地藏解決不了可能出現的麻煩，這不是還有陰雲鶴師尊麽。
    他現在安全感爆棚。
    “好，那你就進我的內景地，我帶你去。”
    小祖師很幹脆的點點頭。
    “夜府尊，你先回去吧，以後有空來玄暉學府做客，我親自接待你。”
    方塵笑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
    夜天古沒有多問。
    夜天古離開後，方塵便進了小祖師的內景地。
    見方塵四處觀望，小祖師淡淡道：
    “怎麽？想看看我的神通刻印？這不可能給你看的。”
    頓了頓，“我的皮影青燈，什麽時候還我？”
    “等我成了你師兄再說。”
    方塵笑道。
    秦無慎站在不遠處，聽著二人雲淡風輕般的聊天，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對方如今在五天的威望，甚至要超過了尋常的天尊。
    如今就是與出身極其神秘的秦氏小祖師，也能這般平等對話，這簡直讓他難以想象。
    他腦海之中，總是揮灑不去當初在玄暉學府，看見對方的場景。
    那時候，他們的身份，還有著極大的差距……
    “方塵，這個家夥是什麽人？”
    魔天地藏忽然開口。
    方塵傳音道：
    “皮影宗的，來頭不小。”
    “皮影宗？”
    魔天地藏若有所思。
    “方塵，我接下來要帶你去的內景禁區，名曰：「皮影」。
    說起來，它也是我們皮影宗的一位先輩，當年逃命於此所留下。”
    小祖師淡笑道：“我們後來之所以會來這裏，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五天之地，可比你想象的要精彩的多。”
    “你不怕秦無慎聽到啊？”
    方塵笑道。
    “他？”
    小祖師看了秦無慎一眼。
    秦無慎垂首不語，顯得很恭謹。
    “我打算讓他和你一起進入皮影禁區。
    他的天賦還不錯，也算聽話，讓他當個皮影宗弟子以後還能幫我辦點我不方便出麵的事。”
    小祖師笑道。
    “秦無慎，那你是要飛黃騰達了，跟著皮彥兄，那前途必然無量。”
    方塵道。
    秦無慎臉上擠出一抹強笑：
    “是啊……”
    方塵又扭頭看向小祖師：
    “皮彥兄，秦無慎是天象聖位，你讓他跟我一起進皮影禁區？
    不會是想讓他破壞我參悟神通吧？”
    “皮影禁區不同的修為，會有不同的區域，他和你不在一個地方，如何破壞。
    你放心好了，你若是加入我皮影宗，對我也有幾分好處。
    我為何要破壞，反而我希望你能夠順利參悟，成為我同門師兄弟。”
    小祖師淡笑道。
    方塵：“姑且信你一次。”
    小祖師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不再開口，認真的駕馭內景地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