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師兄，這是？”
    方塵有些詫異，一邊拱手作揖，一邊看向他腳下的那位老者。
    屍煞帝妃則是一臉悚然：
    “帝君？”
    帝君？
    泣血帝君？
    方塵神色古怪，看來自家這位師兄下手的速度的確很快。
    人間剛有點動靜，這泣血帝君就被逮住了。
    “端木，你不要太過分了，如果沒有我，碧落陰間的那些雜碎肯定要橫行無忌，這對你而言也沒有好處！”
    泣血帝君眼瞅自己這般慘狀被屍煞帝妃瞧見，不禁惱羞成怒。
    “你以為你很重要？沒有你，我也能讓碧落陰間不敢輕舉妄動。”
    端木淡淡道：“隻是我以前懶得動彈而已，這是不是給了你錯覺，覺得你自己可以站在我麵前犬吠？”
    屍煞帝妃看著泣血帝君這般模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中的驚駭更甚。
    她本以為泣血帝君就算不是端木的對手，也不至於輕易落敗。
    眼下卻證明，這位端木大人如果要打殺泣血帝君，似乎並非是一件難事……
    “你在人間還有事，就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我會處置。”
    端木看了方塵一眼，淡淡道。
    “那師兄我就先走了。”
    方塵拱拱手，又衝方平安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既然泣血帝君有端木來教訓，他自然樂得如此。
    碧落陰間。
    隨著白霧升騰，土元漠被送了回來。
    “二位慢走。”
    “下次有空喝酒。”
    土元漠拱拱手。
    等李無道和赤炎聖者離去後，他才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四位閻君。
    “看什麽看？”
    土元漠神情淡漠。
    “你這次沒被打板子？”
    陰春山有些好奇。
    “我已經跟方塵達成協議，給方平安和屍煞帝妃一個碧落陰間魂族高官的身份。”
    土元漠淡淡道：“既然如此，他就沒有打我板子的必要了。”
    “給惡鬼高官身份？這是不是壞了規矩？”
    陰春山麵色驟變。
    “隻是一個名號而已，又不會有實權，什麽叫壞了規矩？
    如果你們認為我壞了規矩，那就去方塵那邊告我吧。”
    土元漠：“我奉陪到底。”
    “……”
    幾位閻君對視一眼，便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
    ……
    方塵通過因果大幕，鎖定九域方位，施展虛空遁，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曾經的九域。
    “小周，吃飽喝足了？”
    他負手而立，腳下好似踩著一顆流星。
    速度比起當年施展虛空遁的時候，要快上不知凡幾。
    體內八十一座內景星辰，都在爆發著恐怖力量，給虛空遁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簡單估算，一個月左右，足夠他回到九域。
    “吃飽了吃飽了。”
    周天之鑒打了一聲飽嗝：
    “老弟，正如我先前所言，九拘術的核心就是拘傳術。
    餘下的拘玄，拘命，那也是要以拘傳術為核心，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能。
    而拘鬼術，就是九拘術之中，頗為重要的一門神通。
    你也知道惡鬼和魂族不一樣，需要專門的術法才能針對他們，予以拘傳。”
    “所以這拘鬼術，是在九域何處。”
    方塵笑道。
    周天之鑒：“老弟忘記了那堵結界麽。”
    方塵：“閻君殿裏的那堵？”
    “正是，屆時你從那邊過去會比較近一些，等到了十九層虛空，我再教你怎麽前往參悟拘鬼術的地方。”
    周天之鑒道。
    “那還不如讓端木師兄送我一程，那邊他也熟……”
    方塵輕聲自語。
    魔天地藏看不見方塵與周天之鑒交流的場景。
    但最後一句話她聽到了。
    “方塵，你要回九域陰間？”
    魔天地藏有些驚訝。
    “是啊，要去那邊尋找一門神通，如今有了線索，就回去先看看線索對不對。”
    方塵道：“如果你不想回傷心地，我就先斬斷請仙降神之法，送你回去？”
    “不行！”
    魔天地藏下意識道。
    她感覺自己有些失態，故作平靜的笑了笑：
    “那畢竟是我的出身之地，回去看看也好。”
    方塵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李無道，赤炎聖者，蕭清瑤站在身後不遠處。
    看著自言自語的方塵，也沒有多言。
    一個月後。
    方塵抵達空空如也的九域。
    這裏非常的安靜。
    什麽也沒有。
    忽然間，方塵念頭一動，看向魔天地藏：
    “閻妃，你跟陰雲鶴師尊在一起的時候，他老人家有沒有告訴過你，向死而生的真正目的？”
    魔天地藏麵色微變，淡淡道：
    “什麽真正目的？不就是讓你們名正言順的回到青冥麽。”
    “名正言順的回去有很多種方法，向死而生之法，給我看來像是在清掃痕跡。”
    方塵若有所思：
    “大仙界是老爺子他們的實驗基地……”
    他眼睛微微一亮：“怕不是老爺子他們真鼓搗出了什麽結果，所以才要借秦無慎的手來清理這裏的一切痕跡吧？
    秦無慎隻是小蝦米一隻，他所牽扯的因果微乎其微。
    又有足夠正當的理由來這裏，再細致的手段，也很難察覺出此事真正的目的……”
    魔天地藏驟然出現在方塵麵前，冰涼的手掌已經捂住他的嘴巴，神情幽幽：
    “有些話，不要再說下去，你就算猜到些許端倪，也藏在心裏最深處便可。
    否則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某些存在所需要的‘線頭’。
    線頭太多，就容易被揪住不放！”
    “九域，已經徹底不複存在，不留任何一絲痕跡，它隻是因為些許私人恩怨，被毀滅的冰山一角。
    這樣的地界，在虛空裏數不勝數，沒什麽出奇。
    你謹記這一點。”
    方塵因為被捂住了嘴巴，所以便點點頭表示明白。
    魔天地藏這才收手。
    “那些家夥真就這麽厲害，可以通過虛無縹緲的‘線頭’來鎖定一切？
    總不能他們也有一道因果大幕吧。”
    這個念頭剛剛湧起，方塵便主動給它壓了下去，什麽也不想，開始定位當初的閻君殿。
    很快便找到方位，隻是抵達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儼然是一座廢墟。
    那堵壁壘，早就破了一個大口子。
    附近野草叢生，看不見半道身影。
    “這是虛空門戶，有虛空處決者已經通過這口子進入了陰間，不過……”
    “當年陰間的魂魄都被送走了，他們進來這裏麵也沒有任何意義，怕是找不到半點吃的。”
    方塵衝魔天地藏笑道。
    進來這裏的虛空處決者，很大概率沒有能力前往人間。
    畢竟以他們的身份，要前往人間等同於逆行。
    尋常天尊都沒能力直接深入十八層虛空來到陰間。
    更別說普普通通的虛空處決者。
    大概率要麽在陰間裏晃蕩，要麽失望離去。
    這時，那口子裏忽然伸出一顆腦袋，當它瞧見方塵後，立馬驚喜的吹了一聲口哨：
    “弟兄們，有肥羊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