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又花了十年時間，來熟悉內景荒域的力量，並確定它不會繼續崩盤。
    被煉化進荒域裏的十大陰間至寶，眼下依舊在他身上。
    他，荒域，陰間至寶，均已是密不可分的關係。
    任何一物損傷，都會互相牽連。
    “這次的提升，超出我的預料了。”
    方塵看著那一座座雄渾凝練的神通刻印，眼中露出一抹感歎之色。
    在他晉升聖域初期，凝練內景荒域之後。
    每一座神通刻印，均被釋放出一小部分的力量。
    若換做等閑聖域，就算是聖域後期，這一小部分力量也足以壓死他們，讓神通提前蘇醒。
    但在荒域不同，它們依舊處於被荒域和古聖王之血聯手封禁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之下，方塵卻能調動尋常聖者難以想象的神通之力。
    “這種優勢，會一直保持到最後，即便我晉升聖王，我能調動的神通之力，也要比同階強上太多。”
    “小周，內景荒域對於神通刻印，似乎有那麽一絲先天壓製的效果。”
    方塵心念一動。
    周天之鑒：“如今來看，內景荒域的確對神通刻印有先天上的壓製。
    你以後很可能不再需要古聖王之血。
    隻要你的荒域足夠強大，你身上的神通已經很難反噬你。”
    “意思就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方塵微微一怔，有些恍惚。
    這簡直是重大發現，重要成果。
    如此一來，聖者隻要凝練了內景荒域，就不會有被奴役的風險。
    “看來內景荒域這條路可行，倘若其他聖者也凝練內景荒域，真能跟聖王殿掰掰手腕了。”
    “首先……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凝練的內景荒域，整個過程之中，我可能遺漏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其次，內景荒域這條路，恐怕不能大範圍普及，否則所引發的後果，可能比聖王殿那群家夥帶來的還要嚴重。”
    周天之鑒語氣很嚴肅：
    “老弟，你這段時間修行，最好要關注關注自己的心態，倘若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你有極強的毀滅欲望。
    那就是一場災難。”
    “你是說內景荒域會影響我的心境？”
    方塵神色一動。
    周天之鑒：“我不確定，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它甚至能鎮壓神通刻印裏的那些玩意，影響你的心性又有何難？”
    方塵沉思片刻：
    “小周，你所看到的古籍裏，可有記載荒族是如何滅亡的？
    它們所處的時期，聖王殿那群家夥可曾現身過？”
    “我不知道荒族是如何滅亡的，若非這一次親眼所見，內景荒域對我而言，也隻是傳說罷了。”
    “隻是它們如何滅亡的並不重要，在虛空之中，沒什麽東西可以亙古永恒，唯有虛空。”
    “我隻是不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忽然發癲，把一切都毀了。”
    “然後後來者提到你，就會提到曾經有一個叫周天之鑒的家夥，在你身邊出謀劃策，助方為虐。”
    “老弟，你最好抽空跟你家兩位老爺子聊一下，我懷疑你凝練內景荒域的事情，他們可能知情。”
    “至少這一次，事情超出我所能掌控的局麵。”
    方塵聽完周天之鑒的話，認真沉思了片刻，道：
    “小周，原來你這麽看重你的名聲。”
    “……這是現在該聊的嗎？我……”
    周天之鑒語氣急躁。
    “知道了，我會去問問老爺子關於內景荒域的事情。”
    “至於內景荒域會不會影響心性，我也會注意，你也能時刻提醒，不用過於擔憂。”
    “我想知道，我現在跟青吾那種成仙者單挑，在我們修為對等的情況下，我有幾分勝算？”
    方塵問道。
    周天之鑒略顯沉吟：
    “倒是問住我了，青吾那些成仙者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一世又一世的積累。
    他們的內景仙域裏煉化了幾件鎮物，我也不是太清楚。
    我們保守一些，就算你跟他單挑五五開吧。”
    “五五開？那還好，我不會跟他單挑，以後若是有機會遇到，想辦法群毆他。”
    方塵輕聲自語。
    “群毆？那也不是不可以……”
    周天之鑒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
    “接近三百年了，看來他的內景神域怕是難成。”
    青銅聖王微笑道：
    “一個小輩在這裏凝練內景神域。
    我們這些老前輩卻也在這裏待了三百來年。
    如此待遇，也就雲天帝你的親傳弟子了。”
    一眾聖王看見那團白霧明滅不定，上下翻湧，也微微搖頭。
    內景神域哪有這麽容易煉化的？
    就算是聖王殿那邊的天樞九曜，又有誰能凝練出內景神域？
    失敗，其實才是常理。
    “別看他快失敗了，但這個過程對你們而言，也是有點幫助的。”
    石晉悄悄傳音馮青竹等親傳弟子。
    各家親傳深以為然，這種過程他們可能這輩子也就能見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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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對方失敗，他們這三百年時間也能通過觀察，得到不少感悟。
    以後若是也凝練內景神域，就不會心中沒底。
    數日後。
    那團白霧突然開始劇烈震顫，最後從濃鬱，轉為稀薄，爾後紛紛沒入方塵體內。
    方塵雙眼緊閉，麵色蒼白，臉上氣血翻湧不定。
    實際上，他卻在悄悄打量大司主等聖王的神情。
    大司主眉頭微皺，“看這氣息，至少內景聖域是成了，至於內景神域……”
    第一戰神：“氣息不是很強，應該到不了內景神域的地步，但比各家的親傳……是要強一分。”
    最終還是失敗了？
    各家親傳若有所思。
    隻是一想到對方失敗了，都比他們強一分，就感覺蛋疼。
    不死神皇眼裏閃過一抹可惜之色，餘光瞥向方振天和陰雲鶴。
    這倆老頭倒是淡定如初。
    “內景神域不是那麽好凝練的，失敗了有什麽出奇？你們真把這玩意當成不值錢的內景聖域了？”
    陰雲鶴臉上泛起一絲冷笑。
    “我孫兒就算沒凝練內景神域，他的聖域也足夠吊打你們天樞宗的一眾親傳。”
    方振天淡淡道。
    看來是真的失敗了。
    各家親傳心中微微一凜。
    連這樣的妖孽，都無法凝練內景神域，在他們心中內景神域的含金量瞬間拔高了無數萬丈！
    方塵依舊雙眼緊閉。
    “看樣子，他們的確分辨不出我此刻的境況。”
    念及此處，他睜開雙眼，回到不死神皇的內景地中，衝二老抱拳作揖：
    “老爺子，師尊，讓你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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