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看花眼了對吧？誰幫我揉一下眼睛！”
    “你掐我作甚？！”
    學堂內頓時亂做一團。
    一道道目光瞠目結舌的看著方塵手中那把劍，緩緩推入滅道書生的心口。
    這尊強悍，近乎無敵的瘟神，竟然不僅不反抗，反而還麵帶笑容？
    “這算什麽！？難道是天都派人過來收走這尊瘟神！？”
    “他好像是三涅戰場裏的大人物，那幾位三涅學子對他十分恭謹。”
    “看來這三涅戰場，果然如傳聞一般，底蘊恐怖的駭人！”
    彼時，亂天命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的這般順利。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滅道書生和方塵。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把劍徹底沒入滅道書生的心口。
    它的身軀開始寸寸消散。
    內景陰間。
    八荒鎮仙無上劍經的神通刻印緩緩走出兩道身影。
    九尾和無支祁對視一眼，隨後笑眯眯的看向從不遠處走來的滅道書生。
    九尾：“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無支祁：“想當初你是何等桀驁？可如今不也跟我們這些家夥一起，被煉化了嗎？”
    滅道書生在兩尊冥古荒靈麵前站定，上下掃視了他們一眼，眼中似乎露出一抹回憶之色，隨後淡淡道：
    “這麽多年不見，你們依舊是目無尊長。”
    “手心伸出來罷。”
    他提起戒尺。
    “老師不要！”
    九尾和無支祁下意識驚呼出聲。
    下一瞬便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從前，他們的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滅道書生在他們手上輕輕打了兩下，便緩步走向神通刻印。
    “你……是主動被煉化的？”
    無支祁神情複雜。
    滅道書生腳步一頓：
    “是啊。”
    九尾：“為什麽！？以你的脾性，怎會主動受製於人！？那姓方的若是放在我們混沌天庭鼎盛時期，不過是螻蟻都不如的東西，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他喊我老師，請我一起跟他回混沌天。”
    “這般尊重我的人，想來是不會騙我的。”
    滅道書生言罷，便緩緩沒入神通刻印，消失不見。
    九尾和無支祁對視一眼，神情愈發複雜。
    沉默了幾息，這兩位也進了神通刻印。
    八荒鎮仙無上劍經的神通刻印氣息開始節節攀升。
    猶如火山爆發之勢，過了許久才逐漸平穩，爾後氣息淡去。
    ……
    ……
    “小塵，我又要睡覺了……”
    小劍的聲音在方塵耳邊響起。
    就好像吃飽了暈碳一般。
    “去睡吧，這次你應該要好好睡一覺，滅道書生的底蘊不俗，遠遠強於九尾和無支祁，竟是這兩位的老師。”
    方塵道。
    小劍的聲音逐漸消失，隨後陷入死寂，想來是沉沉睡去了。
    先前九尾和無支祁在陰間裏與滅道書生的對話，方塵看的一清二楚，心中頓感震驚。
    同為冥古荒靈，滅道書生竟然還是九尾和無支祁的老師，難怪以老爺子他們的手段，都無法真正禁錮這位，讓這位在三古仙朝肆意走動，成為他人眼中的瘟神。
    “周圍要恢複正常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至少還需要幾日工夫。”
    “滅道書生真的被殺死了嗎？”
    一道道目光落在方塵身上，有疑惑，有敬畏，有恐懼，十分複雜。
    “大人，事情總算是成了。”
    亂天命快步走到方塵身邊：
    “滅道書生已經被煉化，此間也逐漸要恢複正常，我的修為正在陸續恢複。”
    方塵微微頷首。
    不僅是亂天命的修為在陸續恢複，在場其餘聖者的修為也在恢複之中。
    那座麵壁牆，似乎正在融化。
    或站著麵壁，或蹲著麵壁，或趴著麵壁，或跪著麵壁的身影，似乎也有了動靜。
    “大人，如果三古帝君真是什麽涅槃光明會的成員，他現在必然是在外麵等著我們。”
    亂天命沉吟道：“等此間恢複如初，我去攔著對方，你先回陰間。”
    “看你的了。”
    方塵輕輕拍了拍亂天命的肩膀。
    亂天命重重點頭：“大人請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您出事。”
    “夜天古我殺了你！！！”
    乞自在忽然從麵壁牆裏掙脫出來，如瘋了一樣抓住身邊的一位存在拚命毆打。
    被打的那位一時間有些懵逼，足足被打成豬頭以後才忍不住喊道：
    “太子殿下，是我啊！我不是夜天古！”
    “你不是誰是！我殺了你！”
    乞自在跪在對方身上，雙手掐住對方的脖子，眼睛瞪的似銅鈴，眼中綻放著濃烈殺意與癲狂氣息！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誒誒~”
    有剛脫離麵壁牆的存在站在原地不斷哼歌，似乎沉浸其中。
    “我無敵了！我無敵了！我領悟了天底下最強的神通！一切都化作虛無吧！”
    也有人仰天狂笑。
    “讓我死吧！我活不了了！”
    也有人直接原地自殺。
    光怪陸離的景象，讓在場的聖者看的毛骨悚然。
    這才多久時間，這些人就顛了……
    “爾敢羞辱我！？”
    不死神皇緩緩站起身，伸手摸了一下屁股上逐漸愈合的傷口，如凶煞般的眼神掃視在場眾人：
    “誰在我身後動了刀？”
    “那個教書匠呢？我要殺了他，剝他皮，拆他骨！”
    在場聖者不敢與他對視。
    都知道這位是聖王，如今滅道書生已經不在，對方很快就會恢複神智。
    “前輩！是這家夥！”
    一道身影忽然跳了出來，激動不已的指著方塵：
    “我是太子殿下的暗子！忍辱負重潛伏至今，還請前輩出手拿下此子！”
    “是誰！到底是誰在羞辱我！！”
    不死神皇咆哮道。
    眾聖這才看出，對方似乎沒有恢複神智，剛剛的掃視，其實不是在看他們，隻是一種行為。
    那個乞自在的暗子一時間僵在原地，身上冷汗狂冒。
    緊接著，他便看見亂天命朝他走來。
    暗子大汗淋漓：“閻君大人，我……”
    “身為暗子，豈能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就輕易暴露？”
    亂天命一掌打在暗子身上。
    暗子慘叫一聲，瞬間被打進地裏消失不見。
    眾聖微微一凜，不敢言語。
    不死神皇此刻的神智似乎在逐漸恢複了。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緩緩抬頭，目光在人群之中搜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