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這座升仙台，就是那塊磐石，如今倒是被雕琢的有模有樣。”
    周天之鑒的聲音響起。
    方塵神色一動，細細打量這座升仙台。
    可以看出它應該是一座山峰直接削平後，把那塊磐石接了上去，形成一座極大的平台。
    “有因果的味道。”
    方塵細細觀察了半天，忽然間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如果不是他對因果之力過於熟悉，可能還發現不了。
    “小周，封仙入冊的能力，應該就是鎖定因果？”
    “也可以這麽說，借用升仙台的聖者會在晉升的過程之中，被升仙台死死鎖定因果，難以掙脫。”
    “跟閻君令有點相似，那位應該是從閻君令上得到了靈感，弄出這麽一座升仙台。”
    方塵忽然感慨：
    “他這是想當人間的閻君。”
    “哦？你這麽一說，這升仙台的確與閻君令有些相似。”
    周天之鑒：“不過它的功能沒有閻君令來的完善，閻君令畢竟是先天之物，自虛空誕生，此物遠遠無法企及。”
    方塵：“閻君令隻能敕封陰神，但此物連仙的因果都能鎖死，真要比較，也說不上誰強誰弱。”
    周天之鑒忽然笑道：
    “雖說它能鎖定因果，可實際上也隻是鎖定聖者的因果。
    真要鬧僵了，那些仙可以舍棄聖者軀殼，另覓肉身。”
    “隻能鎖定聖者的因果？”
    方塵恍然，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我就說那群仙，豈能輕易受製於同類。”
    “道光，我們可能有點麻煩了。”
    衣神華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與陸澤此刻神色凝重，朝某個方向望去。
    隻見那邊的聖者紛紛退避出一條道，一名頭發與膚色盡皆雪白的青年帶著幾道身影正朝他們所在方向走來。
    方塵神色一動，傳音道：
    “他是誰？”
    衣神華眼中一抹懼意一閃而逝，強作鎮定傳音道：
    “冰嵐師兄，鈞天仙君的親傳弟子，跟青吾師兄一樣，都是成仙者。”
    頓了頓，“這次汪悟真出手針對我，我後來私下動用關係問了問，那汪悟真……應該是冰嵐師兄的手下。”
    又一個成仙者？
    方塵看向冰嵐，心中有些好奇。
    “所以這次汪悟真出手，其實是冰嵐師兄故意要落青吾師兄的麵子。”
    “但汪悟真卻被你打死，等同於你落了冰嵐師兄的麵子，他這次過來，恐怕就與此事有關。”
    “該死的，他已經多年不在聖王殿，難不成專程為了此事回來？”
    衣神華的聲音控製不住帶上一絲恐懼。
    彼時，冰嵐已經帶著幾名氣質不俗的聖者來到近前。
    附近的聖者但凡知曉冰嵐身份的，都大氣不敢喘。
    其餘聖者也從他們身上看出了點苗頭，麵露凝重，暗自打聽。
    等知曉冰嵐是成仙者後，立馬露出恭謹之色。
    “冰嵐師兄。”
    或許是承受不住冰嵐身上的威壓，衣神華和陸澤相繼抱拳作揖。
    冰嵐沒有搭理其他人，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衣神華：
    “衣神華，你被汪悟真打的那般狼狽，怎麽好意思接受這個九曜之位？”
    衣神華麵色連連變幻，眼中閃過一抹屈辱之色。
    他沒想到對方會在這種場合提及此事。
    如今他是九曜，附近又都是天樞九曜的成員，這樣說不是故意打他的臉嗎！
    此時此刻，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落在衣神華身上。
    這些目光裏絕大部分都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有不少星辰聖子星辰聖女，的的確確不太服氣衣神華當上九曜。
    礙於青吾師兄，以及那位梅道光，他們才不敢吭聲。
    如今冰嵐出麵，倒是讓他們心中多了一絲冀望。
    或許九曜之位，還能更改？
    衣神華麵色通紅，麵對成仙者，他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陸澤見狀，臉上擠出一抹強笑，抱拳道：
    “冰嵐師兄，神華是二劫聖，實力已經夠得上九曜之位了。”
    “你叫我師兄？我和你很熟嗎？”
    冰嵐看向陸澤，微笑道。
    陸澤愣住了。
    冰嵐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麵寒如霜：
    “我跟衣神華說話，你為什麽忽然插嘴？”
    “我……”
    陸澤麵色通紅，話語如鯁在喉。
    冰嵐不再理會他，繼續看向衣神華，微笑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讓出九曜之位，給更有資格坐上此位的聖者。
    這才是心係聖王殿，不存私心，隻為聖王殿壯大而努力。”
    衣神華呆呆的站在原地，心思一下子變得很混亂。
    一個成仙者，要他讓出九曜之位？
    讓？還是不讓？
    讓的話，他的前途就徹底止步於此。
    以後也別想上升仙台。
    若是不讓……
    得罪一位成仙者，一位日後必然躋身頂尖聖王之位的存在，恐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神華，汪悟真那廢物已經死了，你的九曜之位得來堂堂正正，何必在此猶豫？”
    方塵笑道：“你是看在冰嵐是成仙者，聖王殿的老輩子，秉持著尊老愛幼的原則，才做此考慮？”
    “……”
    衣神華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方塵。
    他似乎從方塵滿帶笑意的眼神之中，讀出了點什麽，忽然間神情一凝，衝冰嵐不卑不亢的道：
    “我的九曜之位是通過九曜會議得來的，堂堂正正，為何要讓給他人？”
    “衣神華，這是你對冰嵐師兄說話該有的態度？”
    冰嵐身旁一名聖者忽然冷聲道。
    “這位好像是六代九曜還是七代九曜？”
    眾聖看向這位的目光，同樣帶著一絲凝重與忌憚。
    早期的九曜，底蘊必然十分恐怖，日後成為聖王，絕對是聖王殿的高層！
    “還有你，冰嵐師兄與衣神華說話，你為何要插嘴？”
    那位聖者目光落在方塵身上，冷聲道：
    “不懂規矩的玩意，當了九曜也沒有九曜的樣子。”
    梅道光被當眾嗬斥了？
    眾聖眼神微微一凜。
    所以對方此來，其實就是要針對打死汪悟真的梅道光，隻是借了衣神華來指桑罵槐！
    衣神華和陸澤眼中紛紛湧起一抹怒意。
    他們已經看明白了，想要在冰嵐和青吾之間保持一個平衡，那絕無可能。
    對方早就把他們當成青吾手底下的聖者出手打壓。
    既如此，那就直接翻臉便是！
    “你好大的膽，憑什麽敢跟本九曜這般說話？”
    方塵衝對方厲聲嗬斥，聲音大的已經引起其他山脈聖者的注意。
    包括升仙台上的青吾，也朝此間投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