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幾天。
    青吾的氣息還在凝練之中，並未有顯化天象的意思。
    眾聖心中暗暗腹誹。
    照這麽看，這得凝練幾尊帝天象？
    “不行，方奇必須得到教訓！”
    方塵越想越生氣。
    他本來打算直接晾著方奇他們，但思來想去，應該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他跟衣神華傳音閑談，隨後不著痕跡的開始打聽關於方奇的事情。
    衣神華不疑有他，倒是一五一十說了他對於虛仙劍宗的了解和對方奇的了解。
    這與方塵之前打探的沒什麽區別，對方也不知道方奇的父親在陰間至少是一位司君。
    “如今的虛仙劍宗，和當初老爺子他們離開以後沒甚不同，一樣屬於鼎盛時期。”
    “唯一不一樣的是換了一批聖者，掌權的是方家的其他支脈。”
    這般想著，忽然就被一股強悍至極的氣息，打斷方塵的思緒。
    隻見青吾四周，忽然顯化出一道又一道的天象。
    眨眼間，九道形貌各異的天象出現在他四周。
    這些天象有的與鼎相似，有的好似汪洋，有的就像是碩大的眼珠子……
    “這是破虛武瞳的氣息。”
    方塵神色一動。
    破虛武瞳源於武族，也就是荒族。
    此瞳術以攻伐為主，是九瞳術裏攻伐最盛者。
    不過，當一棵蒼天大樹在青吾背後出現的時候，那九道天象的氣息均被壓了一籌。
    這棵大樹仿佛永無止境，龐大的好似一座世界。
    讓在場聖者覺得自己猶如一隻蚍蜉。
    大樹的枝丫上，垂掛著一顆顆明亮果實。
    “那不是果實……那是……”
    方塵神色有些古怪。
    如果他沒有看錯。
    那些果實是一盞盞萬古長青燈！
    與五天燃燈族的族運神通氣息十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樹上的萬古長青燈氣息更為純粹，裏麵所蘊藏的力量更為恐怖。
    “老弟，這青吾的來曆我可能推演出來了。”
    周天之鑒的聲音緩緩響起。
    “怎麽說？”
    方塵不動聲色。
    “三界之外，有一處地界名曰：萬古長青界。”
    “此界在早年間與三界沒有什麽接觸，甚至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周天之鑒道：
    “直到有一年，萬古長青界裏有一位聖王無意間發現了三界。”
    “自那以後，萬古長青界就與三界有了聯係，就像是龍宮那樣，平日裏雙方是不走動的，但偶爾會有一些合作。”
    “萬古長青界那邊，有三界的聖王想要的東西，三界這裏，也有萬古長青界的聖王想要的東西。”
    “一開始這種合作還算是比較愉快，但到了後來，不知如何漸漸起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互相攻伐。”
    “再後來，萬古長青界被三界聖王聯手打的近乎崩滅。”
    “要不是那邊生有一棵與天同壽，可能是自虛空出現以來，就存在的萬古長青神樹鎮壓氣運，萬古長青界可能會被徹底打碎。”
    “等等，那是什麽時期？”
    “九大族鼎盛時期。”
    “也就是說……當時仙族還沒變成如今這般？”
    “不錯。”
    “我懷疑青吾其實就是那棵萬古長青神樹孕育出的仙，所以他不需要仙奴就可以行走世間，是先天之仙！”
    “先天之仙……”
    方塵目光落在青吾身上。
    彼時，他背後那棵萬古長青神樹已經愈發壯大。
    一盞盞萬古長青燈，明亮的好似星辰璀璨。
    忽然間，其餘九道天象之力不可控製的紛紛朝萬古長青神樹天象湧去。
    這些天象不斷與萬古長青神樹天象融合。
    最後化作一條條細膩的金色脈絡，蜿蜒纏繞，像九條龍紋，盤踞在樹上。
    萬古長青神樹天象在這一刻，氣息又一次暴漲。
    從帝階，晉升到了一種等閑聖者看不明白的境界。
    “？？？”
    衣神華等聖者麵麵相覷，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茫然與困惑。
    剛剛他們已經察覺到青吾的天象紛紛晉升帝階，且每一道的底蘊，都要強於梁英和方奇先前凝練的帝天象。
    可眼下青吾的天象忽然融合，隻留下其中一尊，而這一尊，氣息卻被推到他們看不明白的地步。
    冰嵐麵色微變，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陰沉。
    “這就是仙天象？沒想到心宗六劫還是有點料，成仙者渡過六劫的底蘊，真能把天象的水準再往上抬高一截。”
    一名青年出現在距離青吾不遠處的地方，佇立虛空，對著青吾評頭論足。
    但是衣神華等聖者，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顯得無動於衷。
    倒是在場聖王紛紛衝青年拱手作揖：
    “見過夏副殿主。”
    灰霧裏，也傳來青華仙君他們的聲音。
    “夏副殿主，您出關了？”
    “嗯，近些年悶的慌，出來透透氣。”
    “那道瓶頸桎梏……”
    “還差一點，急不得。”
    “是。”
    至始至終，隻有在場的聖王能與這位交流。
    其餘聖者均沒有半點反應，根本看不見這景象。
    忽然，青年目光落在方塵身上，審視了一番：
    “這個就是梅道光？我好像聽說這次青吾能渡過心宗六劫，與他有點關係。”
    “夏副殿主，此事倒是真的，如今梅道光也被青吾看中，估計會加以培養。”
    青華仙君的聲音響起。
    青年點點頭：“身份來曆沒問題吧？”
    “很幹淨，是神聖陰間輪回司司君老鄭介紹來的。”
    “老鄭啊……這家夥還是信的過的。”
    青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又細細觀望了方塵幾眼，眉頭微微一皺，隻覺得眼前這小子有點麵熟。
    但他沒有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青吾身上。
    他活了這麽久，見過的麵孔數不勝數，其中有相似的也很正常。
    方塵不動聲色，隻是盯著青吾，就是連餘光都沒落在青年身上。
    隻有在對方剛出現的時候，看了一眼。
    眼下他心中掀起一片驚濤。
    “夏玄機這廝是聖王殿副殿主之一！？”
    對方分明就是在乾坤局裏，被魂雲鶴師尊如拎死狗一樣拎走的夏玄機！
    “這麽說來，當時師尊他們隻是從夏玄機身上提取了過半命數。
    我後來見到的夏玄機，是那過半的命數，以某種我不知道的方式所顯化出來的？”
    “不對，我見過此子。”
    夏玄機忽然扭過頭，冷冰冰的看著方塵。
    刹那間，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把此間封鎖的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