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跟冷豔女子似乎也有些驚訝，微微側目。
    中年人盯著方塵打量了幾眼，若有所思。
    周無量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聲音冷淡：
    “麻師弟，你的意思是，今日論劍會隻有你參加，你的那些師弟師妹不參加了？”
    “我參加就夠了。”
    方塵掃了一眼四周劍修，淡笑道：
    “我在下界也練劍，小有成就，想來應該是夠用了。”
    “哼。”
    冷豔女子忽然發出一聲冷哼，目光落在方塵身上：
    “夠用？上界的劍與下界的劍能夠相提並論？
    你才初來乍到，就敢說出這種言論，屬實有些狂妄。
    莫要以為打殺一尊強者的分身，就真有用劍的能力。
    劍修劍修，這其中的門道你琢磨個千百年，也未必能夠真正入門。”
    “前輩說的有理。”
    方塵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隨後話鋒一轉：
    “不過我覺得上劍和下劍，也都是劍，區別不大。”
    冷豔女子似乎被氣笑了，不再言語。
    這時一名劍修忽然朗聲道：
    “麻師弟，你是渡劫初期，我也是，那就我們打上一場，試試劍吧。”
    話音落地，這位手中立馬多了一柄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長劍。
    隻是縈繞在其上的劍意並不普通。
    “不愧是虛仙劍宗，小小一個渡劫期修士都能蘊養出這等劍意。”
    方塵心中感慨。
    對方的劍意雖然還很弱小，如燭火一般。
    可等閑聖者想要在此道點亮一盞燭火也並非易事。
    方塵腳踏輕風，徐徐落在這位劍修麵前。
    對方見他雙手空空如也，淡笑道：
    “你連劍都沒有？”
    方塵看了一眼遠處，伸手一招，隻見一支枯枝飛入他的手中。
    “用這個差不多了，一般情況下，我的劍是不出鞘的。”
    “……”
    不少劍修本來沒什麽精神，隻是勉強給周無量一個麵子，過來撐個場麵，這一下精神就來了。
    “嗯，有點味道了。”
    “這家夥比我還狂啊，劍修試劍，不用劍？拿樹枝來應付？金剛樹的樹枝也不行吧！？”
    “他應該有些真本事，不過用樹枝來打一名劍修，屬實有些托大，就看他能撐幾招了。”
    內外門的劍修輕聲討論。
    方芷雪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淡淡笑意。
    拿樹枝已經是高看對手，給足了顏麵。
    在他們看來，就是什麽也不拿，對手也沒有半點勝算。
    此時此刻，那位劍修也被方塵的言語激怒，他怒極反笑：
    “那我就看看你在我手中，能支撐幾招！”
    轟——
    浩浩蕩蕩的劍意衝霄而起。
    這位劍修仿佛化作一柄利劍，以閃電般的速度出現在方塵麵前。
    手中的長劍，已經落在方塵的脖頸上。
    就這？
    在場劍修眉頭微皺。
    在他們看來，顯然是對手不了解劍修的速度有多快，導致連反應都來不及。
    那位劍修亦是如此，他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得意。
    結果下一刻，方塵動了。
    手中的樹枝，平平無奇的抽打在對方的手腕上。
    本不該脫手的長劍，就這樣從方塵的肩膀上方飛了出去，插入地裏三寸。
    劍柄微顫。
    現場劍修麵露驚色。
    劍修的劍，哪裏是這般輕易能夠卸去的？
    就連他們也看不出這裏麵的門道。
    那位劍修短暫驚愕，緊接著就被樹枝抽打在身上。
    他周身的靈力，仿佛窗戶紙一樣，直接碎了。
    他原地飛出十數丈，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現場一片死寂。
    各方劍修麵麵相覷，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茫然。
    他們完全不懂這是怎麽回事。
    對方似乎一點手段都沒出，身上連靈力波動都沒有。
    怎麽就這樣擊敗了一尊劍修？
    那些步入九轉境，乃至破限境的劍修此刻神情都變得十分凝重。
    再看方塵的眼神，已經跟先前截然不同。
    周無量神情僵硬。
    老嫗和冷豔女子都感到十分意外，眉頭微皺。
    中年人一臉驚奇：
    “這是什麽劍意？似乎返璞歸真了。”
    劍意，返璞歸真？
    眾劍修神色一動。
    難道對方的劍意真的已經返璞歸真，所以他們瞧不出其中門道？
    “老師，我用的劍法叫二狗劍法。”
    方塵神情認真道：“在下界，我鑽研此間多年，自問少有敵手。”
    “……”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二狗劍法，這麽隨意的嗎？”
    這裏的劍修哪裏聽不出方塵這句話中的揶揄，即便不是他們在挑戰方塵，也頓感惱火。
    “麻二狗，我來見識你的二狗劍法！”
    又一尊劍修閃電般衝向方塵。
    啪——
    一樣的味道，一樣的結果。
    對方的劍被打掉，人被打暈。
    接連兩次，鬥戰劍宮的劍修均敗給了這位初來乍到的下界來客。
    眼下就連那些破限境，也開始認真觀戰，試圖看出其中門道。
    “方聖祖已經連敗兩位劍修，其他劍修應該不敢出麵丟人現眼了吧？”
    司寇悖悄悄傳音。
    商篤行卻是神情凝重：
    “劍修和其他存在不同，可能沒那麽容易。”
    果然，又一位劍修出麵挑戰。
    結果自然沒有任何懸念。
    眼看著對方用一根樹枝，擊敗一個又一個劍修。
    周無量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這場論劍會仿佛成了笑話，不僅沒有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反而成了對方揚名之地。
    “這二狗劍法有些了得啊，若是他拿了劍，又是何等景象？”
    一些劍修麵麵相覷。
    當後續再沒有劍修出麵挑戰的時候，周無量頓時急了。
    他立即提劍縱身而下，一言不發就朝方塵斬去。
    這一次，方塵卻是提前出招了。
    隻見那樹枝輕輕一劃。
    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席卷而出。
    不僅斬斷周無量手中之劍，還斬落了他的發髻。
    周無量披頭散發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
    “周無量說論劍會以實力論長短。”
    方塵環顧四周：
    “現在誰最長？”
    四周一片寂靜。
    周無量嘶啞著聲音：
    “一時的勝負……”
    下一秒，他立即咽了口口水：
    “你最長。”
    不為別的，對方已經把樹枝搭在了他脖頸上。
    婁靈陽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對於自己的推斷愈發篤定。
    若對方不是荒族出身，豈能有這樣的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