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啊……”
    李經年緩緩開口。
    王副堂主看似專心趕路，耳朵卻已經豎起。
    “西土佛界的佛陀，真叫大智慧佛？”
    李經年小心翼翼的問道。
    “應該是的。”
    方塵點點頭。
    “真沒想到，那老禿驢的實力竟如此恐怖，先前我和吉祥姑娘的聲音你全然聽不到。
    我們差點以為你要忍不住皈依了。”
    周天之鑒的聲音在方塵耳畔響起。
    方塵也有些後怕。
    要不是最後他耳邊出現了雲鶴師尊的聲音，還真要被那種感覺徹底迷惑心神。
    對方想要他皈依？
    那麽當年在大乾那次，是對方出手的第一次？
    隻是因為不在當世，所以影響力並不足，算是一次試探？
    而這一次……
    “這種級別的強者，手段屬實詭異。”
    “以後得小心一二了。”
    方塵心中暗暗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真要選擇皈依，他都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把內景陰司全盤托出。
    好在他師尊及時趕到，正是有這份底氣，他才敢扭頭就走。
    “你從下界來的，怎麽會知道大智慧佛？”
    王副堂主忍不住問道。
    李經年點點頭：“我也想問這件事。”
    “我在下界的一座寺廟裏，看見過大智慧佛的泥塑金身。”
    方塵沉吟道：“當時就覺得很熟悉，沒想到是真的。”
    “原來如此！”
    二人恍然大悟。
    李經年喃喃自語：“聽說這些西土佛界的聖者，以香火入道。
    泥塑金身等同於分身無處不在。
    看來是真的……”
    王副堂主神色古怪的瞥了方塵一眼：
    “如此來說，你在下界的時候，其實就被那位佛陀給看中了。
    所以這次你在上麵表現如此出彩，他才會忍不住出手要你皈依。”
    “僅僅是劫涅高級，能被佛陀看中？”
    李經年忽然輕聲自語。
    王副堂主聞聽此言，虎軀一震，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多看了方塵幾眼：
    “難道雞窩裏要飛出一頭鳳凰了？”
    “王副堂主，鬥戰劍宮不是雞窩。”
    李經年正色道：“這些年雖然鬥戰劍宮沒培養出多出彩的弟子，但弟子的水準一直在中遊之上。”
    “我說的是仙武大陸。”
    王副堂主若有所思：
    “現在我們諸星堂，每年都可以穩定培養出數百位劫涅高級。
    但是劫涅之上……數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位。”
    “劫涅之上？”
    李經年看向方塵：“看來鬥戰劍碑還不足以稱量你的資質，這次抵達主宗，應該要重新為你測一次。”
    接下來三人都不再言語，王副堂主也在專心趕路。
    “小周，現在這個時期是聖王殿最強盛的時期，仙族的苗頭還未出現，照理而言，這個時期的聖者應該是底蘊最深厚的？”
    方塵心中問道。
    大概過了幾息，周天之鑒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這麽說也不為過，如今聖族當道，各大神通傳承最為齊全，且也無需用古聖王之血來壓製神通。
    在不需要自斷一臂的情況下，能入各大宗門的聖者，最次也是靈涅初級，且這種聖者也隻能用來幹一些雜活。
    例如監管各大宗門所屬的下界之地，像仙武大陸那般。”
    “而劫涅高級，其實已經有資格得到一些真正的傳承與培養，但比較於後世，他們得到的資源其實不算太多，日後能走到天象聖位，以及至道聖位也就差不多了。”
    方塵神色一動，細細一想，卻也明白了為何劫涅高級在這個時期，反而不如後世走的遠。
    這個時期底蘊紮實，越往後越難走。
    還有諸多劫涅之上的天驕，會吃掉大部分的資源。
    先前王副堂主就說了，虛仙劍宗的諸星堂，每年都能培養出數百位劫涅高級。
    這是每一年！
    多年積累下來，劫涅高級的數量該有多少？
    各宗加起來的劫涅高級，又有幾多？
    “真是個可怕的數字，但相較於廣袤無垠沒有邊際的虛空而言，這數字似乎又不算什麽……”
    “劫涅之上的劃分，其實這時候用的就是卒，將，王，帝。”
    周天之鑒繼續道：
    “後世聖王殿延續了這種劃分，但沒有明確表明，其實在小世聖位，就能測試出一名聖者日後凝練天象的品階。”
    “在這個時期，若能進入這四大階，日後的前景都不會太差，要是有個王階，基本上就是當做核心弟子來培養了。”
    方塵心中微微頷首。
    他要感謝玄樞子的饋贈。
    沒有這位顛子，他的底蘊很難出現質變。
    如今仙之天象，讓他淩駕於四階之上。
    “那位佛陀，是不是也看的出來些許端倪？”
    念及此處，趙吉祥的聲音在方塵耳邊響起：
    “老爺子，西土佛界在聖王殿出現變故的時候，及時撤離了三界，也不知躲去了哪裏。
    那位大智慧佛趨吉避凶的能力非同一般。
    我們輪回仙門曾經對他做過一份研判。
    懷疑大智慧佛擁有博古通今的能力。
    但他很少插手三界之事，留下的因果並不多，所以我們對他並未進行驅趕。”
    “吉祥，你的建議是？”
    “遠離，不接觸。”
    “明白了。”
    方塵心中點點頭，他決定就按照吉祥的建議，遠離，不接觸。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王副堂主說了一聲到了之後，三人便驟然出現在一座神山腳下。
    數之不盡的白玉階梯，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而眼下，在這白玉階梯的兩側，已經站滿了一道又一道劍修的身影，正凝視著王副堂主，方塵，李經年三人。
    三人隻覺得眼前一閃，一名體態昂藏如山嶽般的中年人，帶著幾道身影出現在麵前。
    “堂主。”
    王副堂主拱手作揖。
    “這裏就是諸星堂了，眼前這位是諸星堂的堂主。”
    李經年傳音方塵，隨後也趕忙行禮。
    方塵同樣行禮，喊了一聲堂主。
    “嗯，路上沒有什麽風波吧？”
    諸星堂堂主輕輕頷首，目光在方塵身上一掃後，淡淡問道。
    諸星堂還不知道此事？
    還是說這件事已經在高層之間解決了？
    三人微微一怔。
    王副堂主稍作思索，便拱手道：
    “路上順利。”
    “很好。”
    諸星堂堂主微笑點頭，然後看向方塵：
    “我接到上麵通知，要我親自給你測一次資質。”
    刹那間，白玉階梯兩側的那些劍修，都在這一刻把目光落在方塵身上，眼神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