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氣氛有些微妙。
    犁天劍宮的各方長老看向方塵的眼神，紛紛帶上一抹敵意。
    對方初來乍到，就要搞事，分明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什麽徹查楚炎與荒族的勾結？
    不過是借口罷了！
    張太一麵不改色，隻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麻長老，此言何意？”
    方塵笑了笑：“張宮主，我說的很清楚了，有證據表明楚炎與荒族有勾結，所以我要立案調查。
    並且把這件案子當成典型。”
    殿外，謝阿蠻因為修為不夠，也是初入犁天劍宮的原因，所以隻能跟其他弟子一起站在外麵。
    聽見裏麵的動靜後，她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
    ……
    張太一臉上最後一點笑意也消失了。
    他神情淡漠：
    “麻二狗，你雖然是諸星堂委派來的，但你也僅僅是個初入聖位不久的後輩而已。
    才從下界上來多久？對於上界之事你又清楚幾分？
    開口就要立案調查我麾下的弟子？是不是太過了？”
    “張太一，你是宮主，我是掌刑長老，我現在要履行我的職責，怎麽你還要阻攔？
    就因為他是你的弟子？”
    方塵看了楚炎一眼：
    “難道說你也牽扯此事，你與荒族也有所勾結？”
    在場長老麵色微變，這是給犁天劍宮的宮主扣帽子了？
    他們不明白區區一個初入聖位的菜鳥，怎麽敢的？
    難道是對方背後有人授意？
    諸星堂？
    念及此處，本該打算開口相勸的長老們暗暗對視一眼，最終選擇沉默不語。
    張太一似乎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口風一轉：
    “麻長老不必扣我帽子，既然你要調查楚炎，那他行得正坐的端，你且隨意。”
    楚炎死死盯著方塵：
    “麻長老，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私仇？我與你有何種仇怨？”
    方塵微笑道。
    楚炎麵色變幻，隨後沉聲道：
    “就因為我擔心你的舉動會導致大羅妖宗的全力報複，因此而害了我們劍修同僚，所以你就記恨上我了！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此舉沒有任何私心！”
    “你沒有私心？”
    方塵笑道：“那我問問你，虛仙劍宗與大羅妖宗之間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小小聖者來操心嗎？
    你大老遠跑來讓我不要對大羅妖宗下死手，如果不是你與荒族有所勾結，大羅妖宗請你來阻攔我。
    那是為何？是你閑的蛋疼？”
    “怎麽不是你師尊來找我？怎麽不是諸星堂堂主來找我？”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大羅妖宗的全力報複？”
    “……”
    楚炎臉色微變。
    在場有不少長老麵露驚愕。
    其中一位下意識問道：
    “楚炎，你去找過麻長老，讓他對大羅妖宗留手？”
    楚炎和他的幾個師兄弟神情一下變得有些難看。
    特別是跟他一起去找方塵的那幾位，眼神透著一絲心虛。
    楚炎臉上擠出一抹強笑：
    “諸位長老，我的確去找過麻長老……但那也是麻長老當時的江湖劍殺令太過火了。
    何況當初以麻長老的身份，豈能代表虛仙劍宗，若是這裏麵出了差錯，到時候吃虧的是廣大的同僚……”
    “每一個劍修，都能代表虛仙劍宗。”
    發問的長老臉色陰沉的道。
    楚炎一下子沒了聲音。
    “楚炎，你說吧，是不是與荒族有牽扯。”
    方塵淡笑：“現在隻是在犁天劍宮，還能內部處置。
    如果輪到刑劍使出手，那就要擺到主宗那邊去說了。”
    “楚炎，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太一淡淡道。
    楚炎欲言又止，想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
    “我承認此事有點私心，但我絕對跟荒族沒甚關係。
    是當時收到全青黛師姐的傳訊，讓我出麵處置此事，希望麻長老可以罷手。”
    “全青黛……”
    在場聖者麵色均是一變。
    張太一眼裏閃過一抹淡淡怒意，隨後輕笑一聲，衝方塵笑道：
    “麻長老，事情已經清楚了，楚炎應該與荒族沒甚瓜葛，隻是給了全氏的麵子。”
    “宮主，此言何解？”
    方塵隨口道。
    張太一似乎在權衡利弊，等了幾息才緩緩開口：
    “麻長老剛從下界上來，可能不知道全氏一族在聖王殿的地位。”
    頓了頓，他掃了一眼旁人：
    “諸位都出去吧，我與麻長老私下聊聊。”
    “行。”
    在場的長老早就忍不住了，聞言立即離開大殿，仿佛這全氏是一種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很快，殿內便隻剩下方塵與張太一二人。
    張太一突然歎了口氣：
    “這件事，楚炎的確是做錯了，因為我三令五申，不允許他與全氏有所牽扯，但顯然……
    他比較有上進心。”
    “這全氏在虛仙劍宗，權柄滔天？”
    方塵眼睛微微眯起。
    他鬧這麽一出，也不過就是想把這些理不清的關係擺到台麵。
    關於那全青黛的來曆，心中也早有猜測。
    “這麽說不準確。”
    張太一：“準確而言，全氏在偌大的聖王殿裏，都是權勢滔天。”
    “在虛仙劍宗主宗裏，有數百位全氏子弟，早已晉升至道。
    數十位天尊，占據虛仙劍宗各大關鍵之位。
    除此之外，我們虛仙劍宗四大劍仙之一‘古幽劍仙’也姓全。”
    “不僅僅是虛仙劍宗，各大鎮域宗門，大域宗門，小域宗門，或多或少都有全氏族人的身影。”
    “在三千道門，也有一尊聖王姓全。”
    “餘下的天尊，至道，天象，更是數不勝數。”
    “對了，我聽說大荒錢莊在伏波城的掌櫃沙東海有找你是吧？”
    “你知道大荒錢莊背後最大的股東是誰嗎？”
    張太一似笑非笑。
    方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應該是全氏。”
    “嗯，你辛辛苦苦得來的天道錢，如今在大荒錢莊裏怕是拿不回來了。”
    張太一淡淡道：
    “在聖王殿，現如今對於跟荒族的爭鬥，存在兩種聲音。”
    “一種主戰鬥。”
    “一種主和。”
    他上下打量方塵：
    “表麵上來看，似乎主戰派占優勢。
    但在很多細節方麵可以看出，主和的勢力更大一些。
    全氏，就是主和。
    你對大羅妖宗發起的江湖劍殺令，就是在與他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