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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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輪,到了秦易,他無須思索,極快地念道,“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秦易沒有再對著宣淩瑤念情詩,加上孟溫綸的勸解,石新霽的怒意減少了些,這時才發現,秦易竟然闖進了第六輪!

    更驚訝的是,就連他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秦易卻回答的這麽快,這廝的記憶真有那麽強?

    不行,絕不能輸給他!

    倘若輸了,不僅自己在宣淩瑤麵前丟人,還會墮了眾多文士的麵子。

    畢竟這場可是文士聚會,秦易一個策士玩的風生水起,倘若說出去,著實丟人!

    當即,他飛快的念出一句詩文。

    輪到下一個文士,他緊皺眉頭,許久未答。

    片刻後,孟溫綸輕聲說道,“時間到。”

    超時未答,此人淘汰。

    輪到下一個,這名文士滿臉著急,見上一位超時被淘汰,壓根不敢耽擱,他苦思一會,連忙念出一句詩文。

    孟溫綸沉吟一番,搖頭說道,“並無此詩。”

    那名文士愣了一下,才哭喪著臉說道,“說錯了,這是我前日所做的詩文!”

    此世飛花令的規則是,所用詩文必須得有名氣,且不得使用場中文士所作的詩篇。

    所以此人的結果顯而易見,被淘汰。

    到了另一名文士,他皺眉許久,而後搖了搖頭,“我認輸。”

    眾多文士聽了,麵露苦澀。

    第六輪,五人就淘汰了三人,僅剩兩人,其中還有一個策士……這臉啊,真是丟盡了!

    唉!

    眾人輕歎一聲,便緊緊望著石新霽。

    接下來,要想找回文士的麵子,就隻能靠石新霽了。

    要是再輸的話……不,石新霽絕對不會輸!

    要比博聞強記,石新霽遠勝侯令華。

    秦易能在作詩方麵勝過侯令華,卻未必能在博聞強記方麵勝過石新霽。

    依舊沒有停頓,秦易飛快地念出一句詩文。

    石新霽不遑多讓,也快速吟詠。

    第七輪、第八輪、第九輪……

    兩人不斷念著,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到了第十八輪。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還能看到如此場麵。

    石新霽的確厲害,不愧是博學才子,可秦易為何也如此厲害?

    更關鍵的是,他竟然無須思索,回答從未停頓,比石新霽還要快上許多。

    到了後麵,石新霽開始吃力,不僅需要回憶,還得思考有沒有重複,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但為了不輸給秦易,他隻能咬牙苦思,大腦飛速運轉,額頭沁出了幾滴汗珠。

    一旁的孟溫綸暗暗皺眉,沒想到秦易不過是一個策士,竟有如此才學。

    場中,唯有宣淩瑤俏臉含笑,並不驚訝。

    雖然沒有見過秦易展示文采,但聽穆禹皓說過,因而對他滿懷信心。

    漸漸的,石新霽的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次都需要停頓,不斷苦思。

    而此時,飛花令也已進行到了第二十五輪。每一輪,都是秦易飛快回答,而石新霽思考許久。

    這個情況,讓眾人感到難以置信,喉中極其苦澀。

    他們也滿心擔憂,這樣下去,石新霽很有可能會輸啊!

    苦苦支撐到第三十輪,石新霽的臉色,開始漲紅起來。

    他已經快到極限了!

    上一輪他幾乎超時,最後一刻才想出對應詩文。

    可秦易的速度絲毫未減,這讓他感覺到極大的挫敗感。

    自己竟然比不過一個策士?

    先不論宣淩瑤會如何想,就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因而臉色陰沉,牙齒緊咬,苦苦思索。

    但這第三十輪,時間已過了一大半,他還是沒有想出帶有花字的詩文。

    他隱隱發覺,自己的腦海中,所以能記住的帶有花字的詩文,都已經念完了……

    想到這點,他的心,開始沉淪下去。

    一旁,神色傲然的孟溫綸,臉色微緊,盯著石新霽,薄唇輕啟,似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無法說出口。

    雖然正在比試的不是他,但倘若連久負盛名的石新霽都輸了,敗給一個策士,那他身為文士,也會臉麵無光。

    因而絕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但規矩就是規矩,不得提醒,否則當作認輸。

    看到石新霽臉色發紅,眾多錦衣公子禁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過大,影響了石新霽的思緒。

    但不論他們如何瞪大眼睛,如何期盼,石新霽依然許久未曾開口。

    眾人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宣淩瑤紅唇輕揚,神色愉悅。

    秦易能讓這麽多瞧不起策士的人如此窘迫,她身為策士,如何能不欣喜?

    時間漸漸過去,眾人感覺嘴巴愈發苦澀,就好像喝了一杯過夜的濃茶,眼中滿是無奈,還有一絲悲哀。

    滴答!

    在這靜謐的環境中,石新霽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音。

    他苦澀的搖了搖頭,滿臉懊喪。

    實在想不出來了。

    沉著臉,孟溫綸隻能接受這個事實,沉聲說道,“時間到。”

    眾人輕歎一聲,頭顱不由低垂。

    滿場文士,除了沒有下場的孟溫綸,竟然無人比得過秦易,這事倘若說出去,絕對會讓天下文士笑掉大牙。

    在場之人,也必被他人恥笑!

    韶光遠苦笑著,對於這個場麵,不知該說什麽。

    秦易再次展現了無以倫比的才華,實屬該賀,但他身為文士,這次比試怎麽算,都不可能跟秦易一個陣營,隻能暗歎眾人不該輕視秦易,以至於自討苦吃。

    石新霽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看宣淩瑤。

    也不敢去看孟溫綸。

    他輸了。

    他沒能給眾多文士爭氣,枉費了博學才子的稱號。

    孟溫綸眯緊雙眼,凝視秦易,雖然此時秦易麵容平淡,並沒有得意的神色,但在孟溫綸看來,秦易麵目有些可憎。

    如果不是此人,此次接風宴,不會如此頹喪。

    既然這廝挑戰了在場的文士,那他身為其中一員,必然得爭回麵子。

    為自己爭麵子,為石新霽爭麵子,也為眾多文士爭麵子!

    於是,他朗聲說道,“閣下博聞強記,在下佩服,但為了閣下的前程,我不得不奉勸幾句。光靠死記硬背,不懂化為己用,實屬小道!”

    眾人聽了,暗暗振作精神。

    還有孟溫綸呢!

    他身為當世文曲星,名動京城的人物,隻要他坐在這兒,隻要秦易無法勝過他,那麽此次宴席就不算失敗。

    在場文士的麵子,也能有所保留。

    秦易笑了笑,“承蒙關心,在下感激不盡,隻是閣下不知緣由,就認為在下不懂化為己用,有失偏頗了。”

    既然拂了眾多文士的麵子,秦易不介意再多一個。

    況且,此人從一開始就傲然自負,令人不喜,如今看似關心,實則譏諷,他自然不打算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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