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的新娘_第20章 花氏集團水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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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急匆匆出門而去,心裏不住的想,幹賠了?鋪裝這種閉著眼睛賺錢的活也能幹賠了?
陸晨所租的房子,離著金鱸湖不遠,他從臨水大學後花園穿行而過,後花園東麵就是他的鋪裝工地。
小小的石徑上,有個背菜筐的小姑娘蹣跚而行,菜筐裏有半匹豬肉,幾尾鮮魚,芹菜西紅柿辣椒土豆滿滿堆了一筐,背起來很吃力的樣子。
陸晨有急事,快步超過她,卻聽身後一個女聲叫:是陸晨吧。
陸晨回頭一看,背筐的竟是劉婷,她這是給食堂采購去了。
陸晨頓覺尷尬,王三叔介紹相親未成,按理說狹路相逢,認出來也當作沒看見,過去就是了,沒想到劉婷還要主動打招呼。
劉婷滿臉堆笑說:陸晨,你真有本事,人不可貌相呀,聽說你接下了西廣場的鋪裝工程,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野心的,知道爭取,不在賺多少錢,最起碼不給人打工……
陸晨心想,如果換成王小呆,見麵第一句話一定是問那天湖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因為金鱸湖事件不合常理,正常人會好奇的,但劉婷不會,她隻關心別人能賺多少錢,就算有新聞說外星人要娶地球人,別人好奇外星人模樣的時候,她一定在想這外星人能拿出多少彩禮。
見劉婷滿眼都是小星星,陸晨心生厭惡道:對不起我有事。
說完就急急的走了。
來到自家工地帳篷前,看到有幾輛越野車停在旁邊,一個光頭花臂紋身男手持一柄大砍刀,將王三叔逼在帳篷一角,王三叔坐在地上,渾身是土,看樣子已經被花臂男拳腳蹂躪過了。
花臂男身後,站著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子,金絲眼鏡身後,是七八個如狼似虎的小弟,個個大金鏈子小手包,手包裏裝的都是刀子。
花臂男揪著王三叔衣領子,說了一番話,王三叔無奈搖了搖頭,花臂男舉刀在王三叔麵前晃蕩,作勢要砍。
陸晨遠遠看見,當即給蟾骨弓包了一枚鋼珠,拉開蟾骨弓,仔細一喵,破空一聲,彈丸射了出去,正中砍刀的刀麵,頓時火星四濺。
花臂男隻覺右手一麻。砍刀被震飛了,直飛到旁邊一株柳樹上,砍刀被彈丸釘進了樹裏。
花臂男大驚失色,環顧四周,脫口說道:我艸,誰?誰開的槍?!
陸晨快步走向前,一邊走一邊說:是我打的,沒有槍,彈弓倒有一張,有什麽事,衝我說,他隻是負責幹活的。
花臂男回頭一看,上下打量陸晨一眼,見他手裏果然攥著張奇怪的彈弓,又回頭看看釘在樹上的刀,很有些害怕,卻不能倒了他做為大哥的架子,於是勉強用顫聲問道:我艸,彈弓怎麽會有這力量?你蒙誰?你TM是不是有槍?
陸晨鎮定答道:是彈弓。
金絲眼鏡問道:這片活兒是你的?
陸晨道:是我的。
黑澀會要帳這種事,倒了威風是大忌,花臂男強作鎮靜,冷哼一聲:是不是你的我不管,我跟你說不著,是這姓王的給我打的欠條,冤有頭債有主,誰按的手印我找誰,你有錢可以替他還,沒錢滾一邊去。
陸晨一聽,心道你個混澀會的以前可以牛叉,現在打黑專項整治,還敢在這放肆,便衝他說道:你想耍橫是吧?我報警。
這時旁邊金絲眼鏡走過來,掏了張名片遞給陸晨說:我是九州律師所的陳律師,你報警省的我們報了,我們合法追債,被你用槍擊。
陸晨驚道:你胡說什麽,我隻是用彈弓自衛。
陳律師冷冷一笑,指著插著砍刀的大樹說:現在法律認定是不是槍支,看的是子彈動能,我們沒看見你用的是什麽,但樹幹裏一定有彈丸,能打入樹幹,動能已經遠超槍口動能認定底線了,所以在司法認定中,這就是槍支,法律隻認事實,小兄弟!你說用彈弓誰看見了?你沒證人,我們卻有很多證人。
陸晨道:王三叔看見了。
陳律師說:他是當事人,不是證人。
陸晨一指他身後的七八個小弟說:他們都是你們小弟,也是當事人,不是證人。
陳律師道:他們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合同,沒有往來,就是吃瓜群眾。
陸晨這才意識到,這幾年混澀會的,和前幾年不一樣了,他們已經不是拚著皮肉不值錢的小混混了,而是鑽營法律的無賴,黑白兩道,江湖通吃,漸漸的和些無良律師混在了一起。這比那些隻懂好勇鬥狠的土包子難纏多了。
陸晨回頭一看,見劉婷背著筐菜在現場,一指劉婷:她看見了,可以給我作證,你們拿砍刀逼債,我用彈弓還擊,我這就報警!
陳律師眉頭微微一皺,警察可不是吃幹飯的,真要有個外人作證,舉砍刀逼債是要進去的。
結果劉婷慌忙擺手:我可什麽都沒看見,我就一個買菜做飯的。
陸晨直接服了劉婷,真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花臂男有陳律師幾句話,又見劉婷不敢做證人,來了勁,嚷道:報警好啊,快報。
陸晨特別反感花臂男,衝他一瞪眼,此時花臂男知道陸再射彈丸等同於開槍,料定他不敢再用彈弓,叫囂道:怎麽著,小子,你要跟大爺動手?大爺動刀子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兄弟們上!
一聲令下,他那七八個小弟,摩拳擦掌,就要衝上來,陸晨的蟾骨弓早就包好一枚鋼珠,見有個戴帽子的小弟,拉弓一射,把那小弟帽子給射飛了,對他們說:別動,誰再敢往前一步,我給他換個眼珠子,不信你們試試。
花臂男的小弟們,剛才親眼看見陸晨用彈弓把他們大哥手裏的砍刀打的火星子直冒,脫手而飛,釘進樹裏,這要是打到眼睛,換眼珠子是輕的,直接把腦漿子打的天女散花,錢是大哥的,命是自己的。於是都不敢往前走。
花臂男衝他們罵道:廢物!
陸晨道:你怎麽好意思罵他們是廢物?你不是廢物的話,咱倆單練你敢嗎?
花臂男早就被陸晨氣勢給震了,不過他以後還要帶小弟的,不能在小弟麵前丟了份,死撐應道:怎麽不敢?還怕了你?可我有話在先,不能動彈弓,不能報警。
陸晨說道:好來!
話音一落,陸晨便一個健步衝上去,一拳打在了花臂男肚子上,花臂男隻覺得人影一閃,還沒反應過來,就中了一拳。
陸晨長期飲用自來露,身體素質遠超從前,可謂龍精虎猛,收拾像花臂男這樣的,三四個不在話下。
陸晨這一拳,用力太猛,擊中花臂男胃部,花臂男哇的一聲,吐了一褲子,癱在地上起不來。
陳律師見狀,才知道這小子真敢下手啊,不自覺的往後退步。
花臂男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指著陸晨說:好!你有種,這工地上甲方項目經理張鬆是我把兄弟,我叫你結不了款。
說罷掏出手機打電話。
這時王三叔慌忙來拉陸晨,低聲說:小晨啊,不能打,你先和我進帳篷,我給你說說怎麽回事。
說著王三叔把陸晨拉進帳篷,陸晨問:怎麽回事啊?
王三叔一聲歎息,手哆哆嗦嗦的點上一支煙,解釋一番。
原來陸晨這份合同總價款九十八萬,王三叔根據多年工地經驗,尋思著先墊二十萬就能幹起來了。
可這二十萬沒有著落,王三叔沒錢,他知道陸晨也沒錢,因為王三叔妻子患病時,陸晨把僅存的六萬塊都借給了王三叔,王三叔怎好再向陸晨開口籌措工程款?隻有自己去想辦法,這時金鱸湖管鋪裝的甲方經理張鬆找到王三叔說,可以介紹個人給他借款,這個人就是花臂男羅永貴。
羅永貴是混澀會的,綽號大金鑼。王三叔沒辦法,從羅永貴手裏借了二十萬,一個月後還三十萬。
當時離開工日期隻有兩天了,如果人員材料進不了場,要給甲方交違約金,王三叔給大金鑼打了三十萬的欠條,實際到手二十萬現金,這才幹了起來。
可後期張鬆遲遲不給王三叔撥進度款,逼的王三叔沒辦法,又從羅永貴手裏借了二十萬,打了三十萬的欠條。
這種錢不得不貸,因為張鬆是花千裏現任老婆的表弟,羅永貴是張鬆把兄弟,兩人一個玩陰的,一個玩陽的,專在工地上給承包商放款吃息。小承包商們都知道,如果一分不借他的,張鬆會給小鞋穿,借多了又還不起,於是每個承包商都會十萬二十萬的借點,意思意思。
因為有工程款做保障,這種高利貸幾乎沒有風險。
王三叔本可以到銀行貸款,但知道那樣行不通,張鬆會為難施工的。
王三叔到最後發現,即使工程款全結下來,還欠羅永貴十多萬。
陸晨聽了說:三叔,我問句話,您可別多心,鋪裝利潤不是挺高的嗎?
王三叔道:你不是說實心實意給人家幹嗎?咱們打的灰土,一方灰都不少放,咱們打的墊層,隻比圖紙厚兩三毫米,沒有虧的地方,石材下麵部分沒有賺錢。
陸晨問:那石材鋪裝呢?
王三叔說:咱們高價進了張鬆聯係的石材,要不然不給撥款,石材的利潤都落他腰包了。
陸晨點點頭,明白了根源所在。便道:三叔別慌,高利貸是非法的,咱們打官司。
王三叔一臉苦相:打不贏的,借款合同簽的就是三十萬,他們是專業放貸的,懂法律,打到咱銀行卡裏也是三十萬,逼我取了十萬現金又還給他們,兩次都是這樣,沒法打官司。他們證據確鑿,就是借款,不是放貸。
陸晨問道:三叔,出了這種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王三叔一聲歎息:哎,你把這麽大的活兒托付給我,我幹賠了,有什麽臉給你打電話?這不尋思著自己扛下債款,怎麽也得給你留點利潤。
陸晨道:三叔,不用你扛,我能解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