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凱有了焦天駿的下落，有種馬上能複仇的快感，他等借風鱗等了太長時間，那借風鱗在別人手中用處不是很大，隻有在他這個黑風先生手裏，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用途。

    肖雲凱帶著小徒弟又回到臨水市，順著清涼河找蛛絲馬跡，一路找到了自然保護區，他發現了焦天駿河底暗道的出入口，隱藏在一堆枯草裏，但肖雲凱不敢進洞，他雖比焦天駿厲害的多，但黑風先生畢竟慣於陸上使風，進洞使風會大打折扣，再說焦天駿的河底暗道定有殺法，貿然闖入，興許會死的很慘，正如李逵在陸上比張順厲害的多，但他不敢下水鬥張順。一樣的道理。

    肖雲凱沒有辦法，隻能守株待兔，在自然保護區那座橋旁邊住了下來，他的想法很簡單，你焦天駿總得出入，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河底泥洞裏。

    肖雲凱這個辦法簡潔有效，隻是耗時有些長而已，時間他有的是，目的隻為找到焦天駿，繼而順藤摸瓜一舉找到陸晨和華花簾月。

    等了幾天之後，他才發現焦天駿真是個老狐狸，也不知在洞裏藏了多少糧食，就是不出來，但肖雲凱沒有灰心，他有的是野外露宿經驗，並沒有因為天寒地凍就打了退堂鼓。

    終於有一天，他看見一個人，來到荒無人煙的自然保護區，這個人正是王東陽。

    原來王東陽自從離開了陸晨的車庫，先去旅館中找到蟶子溝的老頭，給了老頭一千元錢，並親自把老人家送上車，臨走反複告訴老頭，是花簾月給了他一萬塊錢，如果要感謝就感謝她。

    老頭千恩萬謝，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之接二連三有好心人給錢，他樂嗬嗬的回家去了。

    王東陽送走蟶子溝老大爺，就馬不停蹄的開車來到自然保護區，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冬天的自然保護區不開放，不但一個人也沒有，想要進去，還得翻閱柵欄，王東陽翻過去之後，沿著自然保護區的小徑一路尋來。

    肖雲凱隔著很遠就知道來了個人，因為王東陽抽煙，煙頭星星點點，在夜色中著實明顯。他便提高了警惕，對小徒弟說：你背著咱們的行李往後撤，哪裏草深往那裏去，別被人發現了，我留下來觀察觀察這人是誰。

    小徒弟領命，把露營用的帳篷燃氣灶等物，全裝進大旅行包裏，年輕力壯，背在身上，躲進了枯黃的深草之中。

    肖雲凱簡單掩蓋了下地上燒火的痕跡，潛伏在河的對岸，在深草中觀察王東陽，就見王東陽從橋護坡處下來，手裏拿著一塊磚頭，在橋墩底下站定，用磚頭猛力敲擊橋墩，這是焦天駿和王東陽當初約好的見麵方式，隻要王東陽得手了塑料桶，就下橋來敲擊橋墩，焦天駿河底的泥洞緊靠著這個橋墩，會聽的非常清楚，一旦聞聲，就會上來。

    果不其然，不一會焦天駿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腳步輕輕，走到王東陽身後，拍了王東陽肩膀一下，王東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焦天駿才長出一口氣說：老哥，你嚇死我了。

    焦天駿焦急問道：怎麽樣？得手了嗎？

    在路上時，王東陽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從焦天駿嘴裏套話，他畢竟是刑偵出身，說道：得手了！

    王東陽隻能說自己得手了，如果說沒有得手，焦天駿可能會扭頭就走，根本沒有對話的可能，焦天駿一臉興奮，拉住王東陽的胳膊說：太好了，東西呢？趕緊給我啊？

    王東陽不慌不忙遞給焦天駿一支煙，自己也點上，說道：就這麽給你？

    焦天駿說：對對對，忘了，我給你報酬，多少錢你盡管開口。

    焦天駿說這些話，心裏頭都是虛的，他已用盡自己暗三門的積蓄，最後一點河油換了那隻羊屍，哪還有什麽東西？更沒有錢，他一個趕集賣金魚的，基本生活都成問題，沒有富餘的錢，雖說收了兩個人傻錢多的徒弟，但騙人家點吃喝他敢，真要大幾十萬的騙，他沒這個本事，主要害怕人家家長發現了，給他破了相。

    焦天駿內心也打定了主意，不論王東陽開什麽條件，他都先答應著，但是交易得錢貨兩見麵，他得看看那羊屍，隻要王東陽拿出羊屍來，他就搶，打不過黑風先生肖雲凱，還打不過一個做馱碑局的偷兒嗎？搶走羊屍，給了肖雲凱還賬再說。

    王東陽搖搖頭說：我不要你錢，我隻想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焦天駿一臉無奈的說：我要說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你肯定不信，不過我確實不知道。

    焦天駿這句話說的是實話，他從苗東風手裏換來羊屍，苗東風並沒告訴他是什麽東西，因為不方便說，隻說找到磁石水，讓羊屍孵化，生了東西後，交給肖雲凱，保管肖雲凱滿意，焦天駿照做了。

    王東陽以為焦天駿在跟自己耍心眼，不肯告訴自己，便用起了以前套嫌疑犯話的手段，說道：我說老焦，我真不要你錢，一見麵我就對你說了，我是個暗三門玩票的，我就是想知道那東西是什麽，而且那懷孕的死羊生了。

    焦天駿一聽生了，激動的眼睛放光，急切問道：生的是什麽？

    王東陽深吸一口煙眯縫著眼說：你真不知道？

    焦天駿很激動，攥著王東陽兩膀子直晃悠，說：我真不知道，老弟，你務必得告訴我。

    王東陽多少有些失望，隻得給他說說生了什麽，焦天駿嘴中或許能不小心漏點話，於是說：生了小半桶人眼睛。

    焦天駿瞪著大眼說：你說什麽？人眼睛？

    王東陽說：對，人眼睛，每個眼睛後麵都綴著一根血絲，連進羊肚子裏，差點惡心死我。

    焦天駿道：怎麽會是人眼睛，這……

    他完全不懂苗東風搞什麽鬼，也不理解肖雲凱為什麽需要人眼睛，他開始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起王東陽來。

    夜深人靜，他倆的對話隔著河岸全部送進肖雲凱的耳朵裏，肖雲凱一聽羊屍產眼，激動的坐了起來，擾動周圍枯草，悉索有聲，焦天駿猛然回頭朝河對岸看了一眼，卻又什麽都沒看見，夜色太濃，枯草太密，乍一看，根本看不到裏麵的人。

    焦天駿緊張起來，對王東陽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焦天駿不能領陌生人河遁，因為那是他的私人領域，連大徒弟陳鐸都沒進去過，他領王東陽去了拔死簽的廢棄小屋。

    兩人進屋後，剛談了幾句，隻聽門吱呀一聲響，進來一個人，焦天駿見了，大驚失色，口中叫道：肖……

    肖字剛出口，肖雲凱一揚手，一股黑風吹向兩人，王東陽隻覺得後背咕咚一聲，結結實實的被勁風摔在了牆上，跌的全身生疼，喘不上氣來，緊接著一隻匕首噗嗤一聲刺進他的胸膛。

    王東陽感覺到了疼，不過匕首隻刺入肉中半厘米，王東陽跟犯罪分子打了一輩子交道，從來沒遇上如此悍匪，職業經驗告訴他，這是個硬茬，稍有不慎，命就沒了。

    肖雲凱用匕首刺入王東陽胸膛，問道：產了人眼的羊屍在哪？我要那些人眼，你給我就留你活口，不給，我就殺了你。

    王東陽虛弱說道：給……給……你得容我打個電話，我讓人送過來。

    肖雲凱點點頭，撤開匕首啊，說：別耍花招。

    王東陽撥通了陸晨的電話，他沒存陸晨的名字，存的是個逗號。

    陸晨正在和萬大鵬喝酒，忽見自己手機響了，是王東陽，已是深夜，這個點來電話，一定有大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