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獨眼獸_第360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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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簾月一聽楊斌兩個字,著實嚇了一跳,在衛生間裏拿著電話呆住了,任由熱水澆在自己頭上,楊斌這兩個字突如其來,再一次肆無忌憚的闖進了她的腦海。

    本來,她已經漸漸把楊斌忘卻了。

    遇到楊斌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可她父親卻需要楊宏盛的資金支持,沒有辦法的事情,隻得像漢高祖向匈奴和親一樣把寶貝女兒許給人家,花簾月和楊斌的決裂,一度讓花千裏的資金鏈斷了,要不是陸晨郝瘸子出馬,花氏集團被並購是遲早的事情。

    好不容易保住了資金鏈,花簾月準備永遠忘掉這個名字,沒曾想,這個名字又出現了。

    秋飛白在電話那頭焦急問道:花簾月……喂……花簾月,你還好吧,怎麽不說話了?

    花簾月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沒事,隻是又聽到這個名字很惡心,你看的真切嗎?

    秋飛白說:認不出別人,我也認得他,我還偷拍了照片,待會發給你。

    花簾月說:照片就不用發了,另外兩個人有什麽特征?

    秋飛白道:另外兩個人中,一個是女的,年紀和咱們差不多,另一個是男的,禿頭頂的一個大胖子,我聽楊斌給他叫什麽老毛。

    花簾月道:那就對了。

    秋飛白問:什麽對了?

    花簾月說:你們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吧?

    秋飛白說:是啊,眼睛都疼了。

    花簾月囑咐說:那你帶著王小呆就近找個酒店住下,怎麽舒服怎麽來,別心疼花錢,咱們現在不缺錢。

    秋飛白說了句明白,兩人結束了通話。

    花簾月無心洗澡,急忙關掉熱水,擦幹身上,找出一套夏天的連衣裙換上。

    郝瘸子已經洗完澡出了房車,徑自來到陸晨和胡林麵前,問陸晨說:這位是……

    陸晨答道:這是我的同學胡林,現在是……

    陸晨隻聽說這位老同學從政,但具體在哪,他說不上來,胡林自我介紹道:哦,我現在是臨水市清涼河街道主任,班子成員,螃蟹溝以及北邊的清涼河濕地保護區都是我的轄區範圍,現在無人機二十四小時偵查火情,原則上一旦起火,街道第一負責人就得到現場,可實際操作起來也跑不過來,隻好各管一片,這一片是我的。

    郝瘸子道:幸會幸會。

    說著就上來和胡林握手,胡林見郝瘸子談吐,不像商政兩屆的人,就有些輕慢,懶懶的伸手,敷衍的握了握。

    原來政界的人都有個習慣,在相對正式的場合隻要有機會就會介紹自己,從哪一年參加工作,哪一年如當,哪一年提拔等等,非常詳細,這是一種擺資曆的行為,好讓別人自己掂量著對待。

    陸晨道:老同學見麵,咱們酒桌上談吧,我都餓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胡林哈哈一笑道:你帶我去個好地方?在臨水市我吃過的飯店比你見過的都多,還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

    陸晨一聽,胡林和自己的客氣階段已經過去了,漸漸露出了驕傲的麵目,這才是當年的胡林嘛,有些熟悉的味道。

    陸晨倒不十分介意他的傲慢,畢竟當年就是如此,誰找地方都無所謂。

    這時候,花簾月頭發都沒吹幹,就從房車裏跑了出來,出水芙蓉,清麗莫名,把號稱見多識廣的胡林看的目瞪口呆,心神不寧,花簾月腳上還穿著洗澡的拖鞋,對陸晨說:你來,我有話對你說。

    陸晨道: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

    花簾月罕見的著急道:哎呀叫你來你就來,是飛白打來電話了。

    陸晨道:郝哥,你先陪我同學說說話,我去去就來。

    說罷跟著花簾月上了車。

    其實郝瘸子也想聽聽秋飛白的情報,但陸晨囑咐陪胡林說話,也隻好站在胡林對麵說些閑話,郝瘸子雖然粗鄙,卻很敏感,已經覺察了胡林的傲慢,就沒話找話問胡林說:你和陸晨同學,怎麽這麽快參加工作了?陸晨還有個同學叫王小呆,現在還在上大學呢,你為什麽畢業的這麽快。

    胡林一聽王小呆的名字,眼神明顯跳動了一下,勾起了他的回憶,他也曾暗戀過王小呆,覺得這女孩很有意思,長得又好看,但王小呆那性格一看就不適合從政,他得找個門當戶對的賢內助,在地位上必須和自己家庭匹配,在性格上,必須三觀一致,那就是走仕途之路,這條路多坎坷,容不得半點馬虎,一個小錯就可能毀掉仕途,所以王小呆不合適。

    他見王小呆和人打鬧的時候,就在自己課本上亂寫亂劃,諸如:豈將一女傾天下之類的的。

    如今忽然聽到王小呆的名字,竟有些莫名激動。

    但他時刻告誡自己,做大事者喜怒不形於色,於是微微笑道:我和他們不一樣,包括家世、人脈、財力等等,都不是他們能想象的。

    郝瘸子故作吃驚之狀,用很誇張的語氣說道:哦……原來是這樣!

    胡林好奇問道:你和陸晨什麽關係,剛才那個女孩又是誰?

    郝瘸子道:我和陸晨是朋友關係,我們在一起弄了個小皮包公司,做點小生意,剛才那女孩叫花簾月,是花氏集團前董事長花千裏的女兒,現在花簾月是花氏集團的董事長,是陸晨的女朋友,你沒見兩個人嘀嘀咕咕沒羞沒臊的嗎?這還是白天,半夜裏的話,他倆住的房車左右搖晃……哎呀那個情景不可描述……

    胡林一聽大驚,花千裏他見過一次,街道辦一把手都對花千裏點頭哈腰,主動獻出一塊地皮,讓花千裏來開個海上銀庒分店,花千裏就和沒聽見一樣,不理這茬,他作為二把手,隻有端茶倒酒的份兒,言語都插不上。

    怎麽?陸晨能交上這種女朋友,簡直是天方夜譚。富家女也就罷了,關鍵是這花簾月簡直就是個妖精,那容貌那身姿,看一眼後,一輩子忘不了,這小子現在到底做什麽?不是個騙子吧?

    上學的時候,陸晨吃飯都省吃儉用的,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最便宜的,比如用的一種牙膏胡林就沒見過,聽陸晨說,隻有他們村小賣部裏有賣。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怎麽翻身如此之快,這不符合常理,因為當今社會,門庭桎梏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寒門再難出貴子。

    胡林像吞了一袋子檸檬一樣,滿嘴酸水,抱著極強烈的好奇心問道:你們在一起做什麽小生意,賺錢嗎?

    郝瘸子道:唉,現在生意太難做了,根本不景氣,昨天晚上的生意沒談成,前天晚上做成一筆,七千萬的生意,隻給了我們兩千萬,好在沒動本錢,要是放十年前,一筆生意就夠花一輩子的,兩千萬還要三個人分,到手幾百萬,一個月就沒了,明天還不知道有沒有單,你告訴我日子怎麽過?

    郝瘸子也是老凡爾賽了,這種半真半假的瞎話,他張口就來,賺了兩千萬不假,可不是三個人分,得六個人分,而且這種生意不是天天有,自從暗三門出道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還是拿命換來的,被郝瘸子一說,就好像是隔三差五進賬兩千萬一樣。

    胡林有些緊張了,問道:這兩輛房車?

    郝瘸子不緊不慢的說:哦,房車啊?陸晨那輛是自己買的,我陪他去買房車,沒想到那4S店老板是我朋友,人家送了我一輛,送的東西沒好貨,這車不好開,還號稱是四驅,照著烏尼莫克差遠了,唉對了,你開過烏尼莫克嗎?

    胡林已經被嚇住了,本能的搖了搖頭,道:沒。

    郝瘸子一陣正經的說:改天哈,你給陸晨打電話,我把我的烏尼莫克開出來,咱去海邊燒烤去,我給你叫一電話本的妹子。

    胡林維諾點頭道:哦哦。

    郝瘸子最後祭出致命一擊,問他說:唉對了,你結婚沒?

    胡林尷尬的搖了搖頭。

    郝瘸子殺了胡林的傲慢靈魂,還不算完,還要在靈魂死屍上踏上一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追殺道:女朋友呢?

    胡林聽了郝瘸子話,有些天旋地轉,連撒謊也不會了,實話實說道:也沒有。

    郝瘸子問:看見花簾月沒?肩膀齊是兄弟,陸晨能找那樣的,你也得找個那樣的,包在我身上了。你記個電話號碼,這女孩叫劉婷,也是玩房車的,漂亮著呢,比花簾月好看多了,你直接打電話約她就行,就說是郝哥介紹的,她不敢不見你。

    胡林喜從天降,急忙掏出手機存在號碼,抬頭對郝瘸子有仰慕之情。

    郝瘸子太壞了。估計胡林見到劉婷後殺了郝瘸子的心都有。

    房車裏,花簾月把楊斌在榮欣生物科技公司的事原話告訴了陸晨,陸晨沉思片刻,說道:你記不記得,當初王暖暖迫不得已抓我時說過,來自暗三門的壓力很大,不得不把我送進去關幾天?

    花簾月道:我記得她說過。

    陸晨道:當初我還在想,我打傷了楊斌的腳,暗三門怎麽會給暗三所施加壓力呢?很不合常理,但事情緊急,並沒有深究,現在看來,楊斌家的南金集團做的就是暗三門的生意。

    花簾月深吸一口氣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來,我爸曾經給我說過,說他各方麵都比楊宏盛要強一些,花氏集團無論從管理還是產業布局方麵,都比南金集團厲害的多,南金集團沒有正兒八經的實體生意,具體做什麽我爸都說不上來,但南金集團就是比花氏集團有錢,而且這麽多年下來,從沒聽說楊宏盛缺過錢,我爸一度懷疑楊宏盛是某個大佬的白手套,現在我明白了,他們做的是暗三門裏的生意。

    陸晨點頭說:對,比如前天晚上皮老四一開口就勻給咱們兩千萬的利潤,這錢他本該可以自己落下的,但他沒有,兩千萬在皮老四看來是小錢,他勻給咱們,以求安心,可見暗三門裏的大生意太賺錢了,利潤奇高,比如海潮漿,李小青都可以悶聲發大財。南金集團可不是李小青能比的,一定是家暗三門巨頭。

    花簾月也感慨道:咱們早就應該想到,暗三門早已不是百年前的江湖了,那時候的江湖人以小生意做掩護,做些奇絕的勾當,現在是市場經濟,商業高度發達,暗三門大佬們早就應該隱藏於商界了。

    陸晨道:是呀,剛開始沒有想到。不過你覺得楊斌像會暗三門手法的人嗎?

    花簾月搖搖頭道:他不會暗三門手段,會得話,怎麽會讓你打穿腳掌,我懷疑他們隻是用資本主導暗三門,或者幹著別的不為人知的隱秘勾當。

    “凝眉,你說的太對了,既然是老對頭見麵,咱們要穩紮穩打,不能急於殺分水獨眼獸,現在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擺脫朱明遠那個混蛋。”

    “我一直對朱明遠的來路很好奇,他的背後絕對不簡單,分水獨眼獸一定涉及到一件大事。”

    “是呀,不但朱明遠來路不小,房頂上使飛羽的人,也大有來頭,不知道是什麽人。”

    ……

    陸晨和花簾月開著窗簾在說話,房車裏有燈,外麵看的分明,見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親密無間,胡林就像被丟在醋海裏淹死了七八回,頭發都是酸的。

    他一生傲慢,家世不俗,如今混的卻不如一個農家小子,豈有此理,胡林心中頗為不忿。

    郝瘸子見天色晚了,四處的蚊蟲都上來了,就上前去敲了敲陸晨的車窗,示意外麵還有人等著你們呢。

    陸晨這才和花簾月出門,出門的當口,兩人還親密無間的咬耳朵吹頭發說了幾句悄悄話,神色凝重,如臨大事。

    其實陸晨對花簾月說的是:不管怎樣,我那同學救過我的命,得好好感謝一些他,你的金卡還在嗎?咱們去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家叫凝露軒的超級奢華餐廳。

    花簾月一聽救過陸晨,那沒說的,急忙從包裏掏出金卡了遞給陸晨。

    陸晨對胡林說:我們房車動一動不方便,開著你的車去吃飯,晚上還要送我們回來,不知道……

    胡林帶著司機,恢複了一下優越感,說道:這都小事兒。

    五個人一起上車,陸晨對小張說:去凝露軒。

    名字一說出口,把胡林又嚇了一跳,這家飯店不對外宣傳,但作為家世不俗的胡林自然是聽說過,但沒有去過。

    陸晨又打電話給武明輝,李小青的事情早晚要給武明輝一個結果的,陸晨是借著武明輝的名義去找李小青的,如今李小青死了,瞞過武明輝很重要,要不然武明輝會以為陸晨殺了李小青。

    武明輝滿心以為陸晨已經在李小青那裏搞定了,接起來道:陸晨呀,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

    陸晨道:唉,不是什麽好消息,那天你走之後,李小青就莫名其妙失蹤了,廠房裏的工人也都跑了,可能已經覺察咱們在調查他的生意,他害怕了,鋪蓋都沒卷,就走了,電話不開,威信不回,消失了……

    武明輝還做著他的發財夢,激動道:怎麽會這樣呢?

    陸晨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找不到他了。咱們計劃失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猜今天我和誰在一起?

    陸晨想把李小青這事盡量淡化,找件事情吸引武明輝的注意力,武明輝見陸晨話鋒一轉,不知就裏,問道:和誰?

    陸晨說:我和胡林在一起,我們準備去凝露軒吃飯,沒事你就趕緊過來。

    武明輝一聽凝露軒,也嚇了一跳,覺得陸晨和胡林玩大了,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本來去搞李小青,就是有一搭無一搭的事,陸晨能搞成功最好,搞不成他武明輝也不損失什麽,隻不過現在李小青跑了,影響了他的房租收入。但聽見陸晨和胡林一起去凝露軒,覺得陸晨傍上了更大的大佬,在上學的時候,武明輝就知道胡林家世不俗,隻是無緣和他親近,要是陸晨能攀上這個高枝兒,攜帶攜帶自己,不比收那倆房租強?

    於是武明輝滿口答應,承諾馬上就到。

    五人來到凝露軒,陸晨刷金卡進去,一進門,胡林、郝瘸子、小張就傻了,這裏的老鼠洞都是名貴大理石鋪的,金銀珠寶鑲的的到處都是,富麗堂皇四個字這這裝修麵前都顯得單薄無力。

    陸晨要了一個包間,大家坐下,菜還沒點完,武明輝就到了,在門外進不來,非得陸晨拿金卡去接,陸晨去不多時,領著武明輝進了包間。

    武明輝一見胡林,兩人寒暄了幾句,人在這種環境下,說話也都軒昂了許多。

    胡林對陸晨一肚子疑問,見武明輝來了,正好問一問武明輝。

    武明輝也對胡林一肚子疑問,先是問道:都是同學,人家大學還沒畢業,你怎麽就已經工作兩年了呢?你家裏是通天的關係嗎?現在這事可難辦。

    一方麵胡林忌諱提起自己工作的事情,確實是非正常途徑參加工作的,另一方麵隻有這件事能重振自己的信心,於是低聲說道:事在人為,有些事情,不是你們這些平常家庭出身的人,能夠想象的。

    陸晨正問:喝點什麽?

    包廂忽然有敲門聲,陸晨起身開門,見一個侍者用金盤子托著一瓶紅酒站在門口說:貴賓您好,惜花外史包廂裏的一位先生說認識你們,給你們送來價值四十萬的紅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