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嫂子,快來揍大兄(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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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昏暗,廳堂裏亮起刺眼的燈光。
左戍、張平等人有的忍著燈光的刺眼,好奇的打量著掛在房梁上的燈光。有的圍著廳堂外的發電機,新奇的討論著。
他們早就聽說宮裏有個名叫“電燈”的稀罕物,在晚上能發出耀眼的光芒,讓房間亮如白晝。
最初,他們以為是夜明珠那類的珠寶, 所謂的“亮如白晝”隻是誇張的形容,等見了真物,沒想到“亮如白晝”是名詞。
這個叫電燈的東西,發出的光芒真的和太陽一樣的刺眼。還有外麵那個叫發電機的東西,嗡嗡得就能發出雷電,真神奇。
施重站在人群的最前麵, 手舞足蹈的給左戍、張平等人,介紹著她從柳山青那得知的有關電燈的相關知識。
施然在這時走了過來。
廳堂裏和廳堂外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張張高腳方桌, 方桌後有一張帶椅背的高腳椅,方桌上放著水果、糕點、茶水以及施然特意帶過來的飲料。
廳堂外圍觀發電機的眾人中有人見到施然,連忙向施然行禮恭喊秦王。施然露出笑容,還未來得及說話,圍觀發電機的其他人也是紛紛向施然行禮。
廳堂裏圍觀電燈的左戍、張平等人聽到外麵人的恭拜,立即走出來,向施然行禮。隻有施重沒有行禮。她見隻有施然一人,問:“陛下呢?”
“事情還沒處理完,等會就過來,”施然掃視眾人問,“人都到齊了吧,都入座吧。”
眾人剛坐下,施遠、安越夫人穿著正裝從內堂裏走了出來。施遠見柳山青不在,向施然問了和施重一樣的問題。
施然回以同樣的說辭,繼續跟眾人簡述電燈、發電機, 回答眾人相關的問題。
晚宴還沒有開始,施遠,左戍等人都默契的等柳山青過來。
柳山青知道眾人會等她, 但柳山青沒有因此等到臉上的紅暈完全消退再過來,而是感覺差不多了,就立即過來。
柳山青不是怕眾人等的太久。作為皇帝,柳山青可不會為了怕大臣們等她太久,就壓縮自己的時間。
柳山青是怕施然等的太久。
“皇帝駕到。”
玉兒清脆又極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從廳堂外傳來。
熱鬧的廳堂瞬間安靜下來。在場的除了施然外,施遠、左戍等人皆神色肅穆的站起來,行禮恭迎柳山青。
一旁伺候的家宰,侍女更是紛紛跪下,恭迎柳山青。
大隨不比明清,除了朝會、祭祀或其他重大活動時,大臣需要向皇帝下跪行禮,平時裏大臣見到皇帝隻要行拜禮。次次要下跪行禮的是侍女這樣的下人。
柳山青姿態端莊的走進廳堂,絕美的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這讓氣質脫俗出塵、高貴優雅,宛若天仙的柳山青,多了幾分煙火氣。
施然看著柳山青,腦海裏浮現出下午和柳山青在書房的溫馨、美麗時刻,嘴角微微上揚。
柳山青見施然又露出不懷好意(猥瑣)的笑容,如何不知道施然在想什麽。
她嗔怒的瞪了施然一眼,自然地走到施然右手邊的位置, 看著眾人說:“今日之宴,沒有皇帝,諸位隻需將朕像平日宴會即可。”
柳山青本想說讓左戍等人將她當成嫂子,可話到嘴邊,柳山青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左戍、張平這些人是施然的袍澤兄弟,但他們不是施重。柳山青對施重可以自然的讓施重叫她嫂子,對這些人不行。
晚宴的氣氛沒有因為柳山青的“鬆綁”立即變得輕鬆、活躍。左戍、張平等人仍是顧忌柳山青的皇帝身份,言行舉止都十分的得體、守禮。
就像一向舉止豪放,性格莽撞的張平,此刻都是有些扭捏的用小刀割著羔羊腿的肉,長滿橫肉的臉上有點煩躁,想直接拿起來啃。
直到幾杯酒下肚後,左戍、張平等人才漸漸放開。
晚宴的氣氛逐漸、輕鬆活躍。
爽朗的笑聲不斷在明亮的廳堂響起。施遠、安越夫人在這笑聲中,先行向柳山青告退離開。
張平、施重等三四個人,開始提著酒瓶,滿世界轉悠,跟人敬酒。
“剩這麽多,你養魚呢!”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把這瓶幹了。”
“一條大河波浪寬,端起這杯咱就幹。”
類似熟悉的勸酒話,不斷從施重、張平等人嘴裏蹦出來。顯然是施然以前沒少這樣說。
施然聽得樂嗬,扭頭跟柳山青說:“我們也喝一個?”
柳山青放下筷子,舉起酒杯示意。
施然跟柳山青碰了一下,然後提著酒瓶走下場,從左戍開始,挨個喝著。
從廳堂內逛到廳堂外,再從廳堂外逛到廳堂內,施然手裏的酒瓶都換了一個。
施然站在廳堂中央,打著酒嗝,將酒瓶裏剩餘的酒全都倒進杯裏,朗聲道:
“諸位,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左戍見施然要說話,連忙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很快,熱鬧的客廳變得針落可聞,隻有張平還樂嗬嗬的摟著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常參謀,就要往他嘴裏灌酒。後見施然要說話,張平也是放下酒杯,安靜聽著。
“你們應該都很好奇,我是如何死而複生。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件事。這世上沒有所謂的死而複生,隻有死裏逃生。”
“而死裏逃生的代價是,武功全失,記憶受損。”
“如今的我可以說是一個文弱書生,不能騎馬、射箭,別說帶兵打仗,就是劍對我這個曾經的劍聖而言,也成了一個擺設。
說實話現在就是把劍掛在腰上,我都嫌它重,是個累贅。”
“不過還好,上天待我不薄。即便是記憶受損,我依舊記得山青,記得父母,記得你們,我的袍澤兄弟。”
“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將我自身的情況告訴你們。”
“俗話說的好,一家人不說兩家人,你們都是我的袍澤兄弟,我有義務告知你們我的近況。”
“現在,讓我們舉杯,為我們的友誼,幹了這杯酒。”
說著,施然先一飲而盡。
左戍放下酒杯,站起來,朗聲道:“諸位,秦王將他的情況告訴我們,是出於對我們的信任。諸位應該都清楚此事泄露出去後,會引發怎樣的後果。所以本侯將醜話放在這裏,誰若是敢將此事外泄,休怪本侯不講同澤情誼。”
張平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不錯,誰若是敢像呂莫那個豎子一樣,乃公定夷了他三族。”
隨著左戍、張平的表態,廳堂裏熱鬧的氛圍頓時變得沉悶、凝重。
特別是張平那凶神惡煞,仿佛隨時都會提刀砍人的模樣,讓人心悸。
在場的除了施然不了解,其他人都不懷疑張平所言。以張平的性子這樣說了,就肯定會做到。
一個長著張國字臉的男子隨之站起來表達了和左戍、張平一樣的態度。
他叫樂複,二十七歲,現任總政思部長,位比九卿。
他和呂莫一樣,都是施然收養的第一批走投無路之人。沒有施然,他不僅小時候就餓死了,他的母親也要病死,妹妹還要賣給別人當奴隸。
所以對於施然,樂複一直視為恩人,再生父母。不誇張的說,隻要是施然的命令,他為了完成,不惜付出全家人的性命。
呂莫的事,讓樂複十分不安,擔心施然會因此認為他們這些人都是“呂莫”。
現在有了表明態度的機會,樂複自是不會錯過。
緊接著,眾人的保證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施然掃視一圈,有些無奈的說道:“無需如此,我相信有你們這幫好兄弟在,就算右丞相、常陽侯那些人知道我已成廢人,又能如何?”
“好了,接著喝,今日不醉不休。”
施然晃了晃手裏的空酒瓶,走到左戍麵前,拿起左戍的酒瓶,笑著跟左戍等人,喝了一輪。然後,施然來到樂複等人麵前,挨個碰杯。
又一瓶半白酒下肚,施然打著酒嗝,搖搖晃晃,一步深一步淺的走到柳山青麵前,雙手重重地搭在方桌上,衝著柳山青笑了笑,問:“你吃飽了嗎?”
柳山青看著施然臉上的醉紅,關心道:“你少喝點。”
“沒事,這才哪到哪。我可是海量,一兩斤下肚就跟喝水一樣。”
施然打了個酒嗝,忽然湊到柳山青麵前,緊緊地盯著柳山青說:“我老婆長得真好看,好想親一口。老婆,能不能讓我親一口?”
柳山青白皙的小臉瞬間染上紅霞,有些慌張的看了眼不遠處聚在一塊,劃著酒令的左戍等人,壓著聲音羞惱道:“你、你少胡說八道。”
施然眼神迷離,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是真的,你的確長得好看,跟個仙女一樣。玉兒,你說,小青青長得好看嗎?”
柳山青見施然將玉兒都扯了進來,小臉又熱了幾分,心裏更加羞惱。
玉兒哪裏敢回答施然的問題,略微低著頭,裝作沒聽見施然所說。不過玉兒心裏在想著施然對柳山青的稱呼小青青,偷偷的露出姨母笑。
“可不可以,小青青,就讓我親一口,我現在特別想親你。”
“你給朕閉嘴!”
“閉嘴就能親了?那我閉了,”施然抿著嘴,含糊不清的說道:“這樣可以嗎,可以親了嗎?”
柳山青看著施然仰頭抿嘴的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她懶得搭理喝醉的施然,準備先離開這裏,避開施然,免得施然這個狗東西等下直接撲上來親她。
這是狗東西能幹出來的事。
施重忽然跑了過來,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摟住施然的脖子,醉醺醺的說道:“大兄你幹嘛呢,快過來喝酒呀。”
說著,施重直接把施然拖走。
柳山青鬆了口氣。
熱鬧的廳堂裏,施然等人聚成一團,吼叫聲不時響起。
柳山青因為皇帝身份,除了施然,施重、左戍等人就算喝的再多,也沒人敢過來勸柳山青喝酒,更別說拉著柳山青一起玩鬧。
柳山青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身旁隻有玉兒。
柳山青不覺得無聊,淺笑吟吟的看著人群中的施然。
不知由何人領頭,眾人忽然開始唱歌。
“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豈曰無衣”
這首曲調有些沉重的歌曲,是施然以前教眾人唱的。後來在施然的影響下,大隨的軍隊都會唱這首歌。
到了現代,柳山青看了大秦帝國,才知道這首歌是來自這部電視劇。
如今見施然和眾人一塊唱起這首歌,柳山青想起了曾經的種種,內心有些感慨,輕聲跟唱了起來。
不知到了何時,晚宴結束,左戍、張平等人醉醺醺的向柳山青行禮告別。
施然叫住左戍,說:“等一下,我有個東西給你。”
左戍略微搖晃的站在原地,醉眼朦朧的看著施然。
施然走到左戍麵前,一把摟住左戍的脖子,將其拉倒廳堂外的角落,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可是好東西,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你不要告訴別人。”
說著,施然從人麵吊墜裏取出新買的平板電腦,打開相冊,給左戍看,他之前在現代,趁著柳山青不注意,偷偷下載的不可描述的美女寫真。
左戍朦朧的醉眼頓時瞪的老大,人都好像清醒了一些。
“咦,大兄,這些人都是你畫的嗎?好真實啊,跟真人一樣。”
施重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趴在施然的肩膀上,一把搶過平板電腦,舉起來嚎叫道:“你又畫春宮圖,嫂子,大兄又畫春宮圖,快過來揍他。”
這一嗓子,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第一個跑過來的是張平。他扯著大嗓門喊道:“哪呢?哪呢?快給乃公看看。”
“不給,”施重一把將平板電腦收到身後,“我要給嫂子,讓嫂子揍大兄。”施重搖搖晃晃的向廳堂走去,嘴裏嘟囔不清的喊著嫂子。
左戍追向施重,喊道:“施重,你給我站住,那是我的。”
“呸,你當我傻啊,就你能畫出這麽好、這麽真實的畫?肯定是大兄畫的,隻有大兄才能畫出這麽好的畫。”
施重喊道:“嫂子,你在哪?快來揍大兄,大兄那個不要臉的又畫春宮圖了。”
左戍顯然是喝醉了,明明是在追施重,卻是略過施重,跑到樂複麵前,催促著對方把平板電腦給她。
左戍又有點清醒,還記得施重是女的,是他兄弟的妹妹,遂沒有動手搶奪,隻動嘴。
離左戍兩米遠的施重聽到左戍的討要聲,緊摟著平板電腦,蹲到地上,眯著眼睛喊:
“不給,就不給。我要給嫂子。嫂子,你在哪啊?”
“大兄,有人搶我東西,快幫我打他。”
“我告訴你,我大兄是秦王,他可厲害了,你敢欺負我,我就讓大兄打死你。”
左戍不屑道:“秦王怎麽了,我兄弟也是秦王,一劍能把人劈成兩半,一個人能衝進軍中殺出一個無人區,你再不給我,我就讓我兄弟把你劈成兩半。”
左戍、施重就這樣相隔兩米的互相威脅著。
不斷被他們提到的施然,樂嗬嗬的站在原地,不時的出聲幫腔。張平等人也是醉的站不穩,完全沒發現問題所在,在旁邊起哄。
原本待在廳堂裏的柳山青,聽到外麵的動靜,走出來一看,不由無語地搖了搖頭。她徑直走到施重麵前,說:“朕來了。”
蹲在地上的施重抬頭看向柳山青,露出憨厚的笑容:“嫂子,你可算來了,剛才有個很壞的人要搶我東西,我叫大兄,大兄又不在。”
你大兄在旁邊傻笑柳山青看著坐在地上的施然,立即走了過去。
“小青青你來了,是來接我回家嗎?我沒喝醉,你不用特意過來接我,我正準備叫代駕,咦,我手機呢?剛才還在手上
我身上怎麽穿這種衣服?我什麽時候去拍戲了?嘖嘖,這劇組可以啊,衣服上還有金絲,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柳山青此時看施然眼神,像極了妻子看到自己老公喝醉時的無奈眼神。
不同的是,其他女子一人無法拉動自家喝醉的老公,柳山青一隻手就能輕鬆的將施然拽起來。
施然自然地摟住柳山青的肩膀,整個人掛在柳山青身上,笑嘻嘻的說道:“老婆你真好,來親一個。”
說著,施然嘟著嘴就要親柳山青。
柳山青一把捏住施然的臉,滿臉嫌棄的強行轉回去。
玉兒連忙走上來,想要接過施然。
柳山青微微搖頭。她現在可不敢把施然交給玉兒,萬一這個狗東西把玉兒當成她親了玉兒,且不說會汙了玉兒的清白,就說她也會不高興。
她是很煩狗東西總是動不動就要親她,但狗東西是她的,隻能親她。
另外,狗東西現在的模樣,挺好玩,跟個二傻子一樣,柳山青想捏施然的臉。
半個時辰後,柳山青剛坐上龍輦,準備回宮,施然忽然衝了出來。
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讓柳山青差一點就把施然吊起來打。
真的,就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