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交州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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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周童,參見張將軍,參見李副將。”
    留守在魚集關的西蜀校尉,名喚周童,亦是西蜀的年輕一輩,這數年間頗有軍功。
    不過此時的周童,對於麵前的這位張敖將軍,終歸帶著幾分疑惑。按道理講,一個降將短短時間內,便能手握一軍,並非是李軍師的性子。
    當然,既有委任狀,則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魚集關現在如何?”張敖恢複沉穩本色,走到城牆邊上,遠眺著下方的山野。
    由於新建,魚集關算不得堅固,但這般的地勢,終歸算易守難攻。想當初,從海邊來的魚販子們,拚命要將魚貨賣給山民,卻不曾想,一個集市鎮子改成了小城關。
    聽見張敖的話,周童急忙拱手。
    “回稟張將軍,這一二日的時間,合州的賊軍在不斷增援。將軍請看,魚集關下,到處都是合州人的營帳。我算著收攏的情報,這一次的合州軍,極有可能全軍出動了。那位傀儡的合州王,聽說還以抽壯的惡徭,新募了數千的合州兵。”
    頓了頓,周童臉色擔憂。
    “魚集關兵力不及,我等亦沒有阻擋敵軍上山的法子。若敵軍從左側山巒進攻,恐會抵擋困難。”
    “李軍師英明神武,所以派我來了。”張敖聲音冷靜。實際上,心底裏已經驚喜無比。
    身在敵營的緣故,雖沒有萬般商量,但根據來往的情報,他已經猜出,這一次的淩師,是要聲東擊西了。
    吸納西蜀的兵力,來馳援魚集關的人馬越多,那麽戰事便越有把握。在後頭,李柳終歸是年輕氣盛,為了響應魚集關的大戰,也幾乎是傾巢而出了。
    “將軍?張將軍?”
    “嗯。沒事,本將在籌謀戰計。”張敖安撫了句,抬頭繼續看著遠方。
    張敖並沒有發現,站在一邊的李鋒,此時也緩緩昂起了頭,眸子閃動。這位被輕視的西蜀小將,便在此時,仿佛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同。
    ……
    “這定鼎南海五州的一戰,我等不容有失!”
    魚集關下,騎在馬上的淩蘇,語氣間滿是慎重。他很明白,若是這一次大計不成,等西蜀援軍徹底趕到,再沒有任何機會。
    還好,他收到暗報,暗子張敖已經到了魚集關。也就是說,好戲即將要開場了。
    山風下,似是忽然想到什麽,淩蘇緩緩轉過了頭。並未有多遠,一下子看見了二萬左右的“鬼臉卒”。雖隊列有些不整,但乍看之下,有這副鬼臉盔在,多少還是有些嚇人的。
    “主子,片倉虎那邊已經取了船,開始入海了。”
    “好好。”淩蘇舒服地緩出一口氣。
    “數次大戰,中原之軍匱乏,若能搶下南海五州,那麽我便有信心,讓瀛島女王再派士卒過來。如此,便能以五州之地蓄勢待發,與西蜀鼎立。天下人都說這五州是化外之地,但他們哪裏曉得,我淩蘇的身後,還有一個個的島國,占據五州,便能借他人之力,緩行吞並中原的大事!”
    “可恨那該死的狼王,居然如此不成器,這般多的兵馬都打輸了。若他持穩一些,說不得現在已是大好機會。”即便定了計,但淩蘇還是極為不甘。一開始南北呼應,多好的局麵,誰知那草原人稀裏糊塗便大敗了。
    晃了晃頭,淩蘇不再多想。
    “有無情報,李子堂的兵馬,現在到了何處?”
    “離著魚集關,已經不到百裏了。”
    “切記,還有平蠻人的那支蠻軍,可是隨著出軍了?”
    “確是,也同李柳一起行軍。”
    聽著,淩蘇徹底緩出一口氣。如此看來,隻等片倉虎的好消息了。
    “這天下三十州的甜果,種下的果樹,哪怕西蜀像個農人一樣,費心費力百般嗬護,到頭來也未必是它的!”
    淩蘇的笑聲傳出極遠。
    此時,在另一邊,合州外的海麵上,一支浩浩的船隊,正乘著風往交州方向急行。謹防被漁人或哨船發現,片倉虎按著淩蘇的辦法,先驅使了百餘人扮作海賊,一邊驅趕一邊小心查探,旨在瞞天過海。
    近二萬的鬼臉卒,已經卸去了鬼臉甲胄,隻餘赤身的模樣,背負一柄短刀,以及弓弩之物。
    隻要入了交州海岸,迅速攻入,那麽整個交州,甚至那支奔赴魚集關的西蜀軍,都會陷入焦急兩難。
    不得不說那位淩師,到底是有真本事的人。
    “小心些,都小心些。”收回思緒,片倉虎叮囑道。先前從瀛島而來,他便遭遇西蜀人的阻擊,損失慘重。&nbp;·
    而且,阻擊他的那家夥,後來聽說還隻是個西蜀工匠?
    ……
    “韋春,韋大匠!”
    交州城的一座驛館裏,正站在樓閣上的韋春,聽見有人喚他,有些沉默地抬起了頭。
    蒼梧州遭遇戰事,船港被迫關閉。這麽些天,他一直過得有些不適。而且最關鍵的,當初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龍頭海船,為了阻擊鬼臉卒,也幾乎全廢了。
    “韋匠要多休息,不宜久站。”說話的人,是陳鵲的醫家弟子,頗有回春的本事。因為擔心韋春的病身,特地從西蜀趕來照顧。
    “我聽說,昨日韋匠還帶著麾下工匠,尚在趕工物件。若是韋匠再如此……我說不得要稟報蜀王了。”
    知道這醫師是為了自己好,韋春隻得點頭一笑。對於自家的主公,他心底是最為拜服的。那些個奇思妙想,對於他而言,如醍醐灌頂之驚雷。
    隻可惜,因為南海五州的戰事,很多東西隻得暫時擱置了。
    “韋匠,若不然隨我回成都。”
    “主公有‘海上車夫’的夢想,我答應了主公,要上交二十艘龍頭海船的。現如今還沒完成,我怎能這般離開。”
    “韋匠這幾日都在忙活……”
    “閑著也是閑著,不過是按著主公的意思,搗鼓的另一些小物件罷了。”韋春笑笑,“主公在北麵大勝,南海五州應當也快了。說不得我回成都,人尚在半途,聽得五州大勝情報,又得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蜀王常說,韋匠是西蜀的一臂,如今看來,這並非是誇談。”
    “無非是懂一些機關造術,剛好入了主公的眼。主公的這番知遇之恩,我韋春此生無以為報。”
    一個小世家的病公子,被免了連坐之禍,反而委以重任。這般的恩德,已經天高地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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