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墨璟淵的病發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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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清漪轉過身,便看見了墨璟淵幽暗的眸子,他的眸子裏裝著極多東西,是薑清漪看不懂的神色。

    薑清漪垂了垂眸,將目光移到了兩人交疊的手上。

    墨璟淵的手指骨節分明、美的像一塊瓊玉,可她卻從墨璟淵的顫抖的指尖和極不平穩的脈搏裏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的呼吸紊亂,脈搏時強時弱,似乎又回到了兩人初見的那個晚上……身體內有毒素在橫衝直撞。

    可是今日才初七,離十五的月圓之夜還有小半個月,他的病怎會提前那麽多?

    莫非是宮宴的那一夜,他為了解她體內的毒,將內力全輸到自己體內的緣故?

    想到這裏,薑清漪的神色緩緩凝重了起來,也無暇再去跟他置氣,而是低低的喚了他一聲,謹慎開口問道“墨璟淵……你最近的身子可是否覺得有什麽異樣。”

    墨璟淵看她逐漸凝重的小臉,語氣卻明顯的帶上了關心,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漫上了什麽,把之前所有的酸澀都淹沒了,全身便都是活絡了起來。

    他握著薑清漪的手沒再用力,兩人的手雙雙滑落了下來,薑清漪卻突然反握住了他的手。

    似蔥如玉的手指,肌若凝脂,輕輕附在他的手腕上,讓他浮躁的心卻是逐漸平息了下來。

    薑清漪捏著他的脈,認真的感受了半刻,才又緩緩鬆開——她的感覺沒錯,墨璟淵的身體確實不太好。

    “我懷疑你的病要提前發作了……你身體最近可否有什麽異樣?”薑清漪問。

    異樣?墨璟淵想著,還是忍不住看著薑清漪瑩白的側臉。

    他薄唇微啟,說出來的話卻讓薑清漪驚掉了下巴“沒見到你時,便會生氣、鬱悶,見到你後卻不治而愈……這算是生病了嗎?”

    薑清漪聽了這話,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她摸了摸發毛的胳膊,後退了幾步,心想墨璟淵為了她能給他治病,卻是什麽話都能說出來……

    “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影響我的判斷!”薑清漪極為敷衍的招了招手,“你先等等吧,等我給夏狄開了藥,再給你開服藥。”

    墨璟淵身體不好,腦子看著也不怎麽好,等會還是要重點看看。

    等她為夏狄開好了藥,發現墨璟淵還是在她身後杵著,寸步不離的。

    墨璟淵雙手垂在身側,手裏捏著東西,在她身後醞釀了良久,卻還是沒有舉動。

    薑清漪看著他麵露難色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她雙手叉腰,歪著頭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薑清漪覺得自己懷裏一沉,抬頭一看,便看見墨璟淵將他手裏的東西隨意的丟到了自己懷裏。

    “這種垃圾我用不上……”他說完便不再看她。

    薑清漪感受著懷裏的物什,東西雖小可是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這裏麵裝了些什麽。

    薑清漪莫名想起自己前世在醫院裏遇見的病人,鬼鬼祟祟的走到她身邊,便在她的白大褂的口袋裏塞了紅包。

    那病人的模樣倒跟如今的墨璟淵有幾分相像。

    她眯著眼睛看著墨璟淵的耳根紅紅的模樣,倒覺得有些好笑,他賄賂就賄賂吧,還臉紅什麽?

    墨璟淵看著薑清漪嘴角揚起的微笑,又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薑清漪看穿了他的意圖,懶得理他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出於職業道德,墨璟淵賄賂的東西她可是不會收的!

    她正想著,沒看這包裹裏的東西,就隨手的扔到了茶幾上。

    “你不要的垃圾給我幹嘛?”她挑了挑眉,揶揄道。

    墨璟淵看著那一包鼓鼓囊囊的東西被她隨意扔到茶幾上的樣子,喉頭哽了哽,感覺自己的血壓都飆升了。

    他咬牙切齒的從嘴裏蹦出幾個字“我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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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清漪之後才知道那是墨璟淵親手製成的一套仵作的驗屍工具,是用他煉劍剩下的玄冥鐵製成。

    在墨璟淵將她送回來後,又冷著臉把這一包工具塞到了她的懷裏。

    她原本準備的“醫師不接受賄賂”的七個大字,在看見這精妙絕倫的驗屍工具之後,便被她堵在了嘴裏,她最後還是昧著良心收了下去。

    薑清漪有些認床,在丞相府裏的頭一個晚上睡的不太安穩。

    她隔天早晨起了個大早,薑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剛來說了不必去請安,後腳柳婉芳身邊便派了丫鬟來請她過去。

    柳婉芳算是這薑府裏為數不多的正常人,從前與原主也算是相識。

    昨日她幫了柳婉芳一把後,她便一直想要找機會和自己講話,而她來到這丞相府人生地不熟,原主關於薑府從前的記憶早在腦海裏模糊不清了,她也想去問問柳婉芳當下的情況。

    待薑清漪梳妝完畢,帶著南意往柳婉芳的雲軒樓走時,柳婉芳早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柳婉芳今日身著湖藍色的宮裝,平日裏素淨的臉上,搽了些粉,看上去有了幾分氣色,眼神裏也有了些神采。

    “清漪,你終於是來了!來來來快進來!”柳婉芳也不過是二十出頭,和薑清漪是差不多的年紀。

    “嬸娘你怎的在這門口等著,佩姐兒醒了嗎?”薑清漪笑著問道。

    “佩姐兒還睡著,不過泮哥兒倒已經醒了……你是還沒瞧過吧,快進去瞧瞧。”柳婉芳也同她一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微涼。

    三房的一子一女都是柳婉芳所生,薑冠英雖是庶出,可待她是極好,柳婉芳嫁入薑家三四年,便生了一兒一女,房裏也沒那烏泱泱的一群人。

    等兩人到了臥房裏,柳婉芳才輕輕拍了拍她,嗔怪道“剛剛叫什麽嬸娘,我不過長你四歲,你竟也叫的出口?這嫁了人,竟變得懂了禮數!”

    薑清漪聽著這才想起,原主從前也和柳婉芳交好,除去兩人的身份也算得上是閨中密友了,叫的便是柳婉芳的小名。

    柳婉芳說完意識到了什麽,又驚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總講些有的沒的……咱們不提從前的事兒了!來……來看看泮哥兒!”

    柳婉芳將泮哥兒從一旁的搖床上抱起,遞到了薑清漪的身前。

    薑清漪低著頭繈褓裏的小娃娃,正睜著他杏仁似的大眼珠子,歪著頭看著薑清漪,皮膚雪白的跟牛乳似的,那一張小嘴還在吐著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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