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孫奶娘這是不打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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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沒多久,聽到吩咐的奶娘便是聽緊趕慢趕的跑來了,她一手捂著胸,一手擦著額頭上的汗,連氣都喘不勻,十分的狼狽。

    泮哥兒隻有一個奶娘,是府裏挑了背景、身家皆無可疑的良家子進到府裏,但無論奶娘是何時喂奶,都是柳婉芳在她身邊親自盯著的。

    柳婉芳這樣小心翼翼,卻還是中了那壞人的圈套,這讓柳婉芳對她的手法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卻是心驚。

    他人的眼線無聲無息的就潛入自己的身邊,做了自己兒子最親近的奶娘,還要害了泮哥兒,若不將她揪出來,好好懲治一番,她夜裏如何睡得安慰?

    “你們就是泮哥兒的奶娘?”薑老夫人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神情嚴肅,微微低頭對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奶娘沉沉問道。

    “是,奴婢參見老夫人。”奶娘回答,她一出口便是嬌滴滴的喉啼婉轉,聲音悅耳動聽。

    這奶娘倒不像尋常的奶娘,皮膚雪白,看上去小家碧玉,楚楚動人。

    雖然來得匆忙,可這奶娘是好好打扮過的,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粉,嘴上還塗著殷紅的口脂,她一路小跑跑來,跑得一整張小臉白裏透紅的好看。

    不僅如此,她頭上還插著一隻金簪,一手還戴著一個金鐲子,看上去日子過得不錯。

    老夫人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身前這人的打扮,幾不可聞的蹙了蹙眉頭——這孫奶娘看著,倒不像是奶娘,卻像是府裏的姨娘。

    一看便不是個安分的。

    柳婉芳眯著眼睛,看著眼前奶娘的模樣,將懷裏抱著的泮哥兒攥得更緊了,孫奶娘與從前那份安分守己的模樣倒是不同,她險些都要認不出來了。

    這倒是個蠢笨的,來到老夫人麵前了,竟還是穿著那麽招搖,看樣子她背後的主人給了她不少好處,可今日看見她這副模樣,怕是連牙齦都要咬碎了吧?

    想到這裏,柳婉芳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薑清漪沒管這個奶娘,眸子卻緊緊的盯著了那廖大夫,她開口輕輕問了一句“先前廖大夫一直說泮哥兒身體是有人動了手腳,可如今泮哥兒身邊的奶娘都已經請到了,可廖大夫還是沒說——泮哥兒到底是怎麽被動了手腳?”

    聽了薑清漪的詢問,眾人才又把注意力挪到了廖大夫的身上,薑清漪說的沒錯,廖大夫沒有說泮哥兒到底是怎麽被動了手腳,既然沒說,又要怎麽詢問這個奶娘呢?

    廖大夫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心裏也是沒底,他先前幫泮哥兒檢查身子的時候,泮哥兒被柳婉芳抱得緊緊的,他無法檢查泮哥兒身上是否有異樣。

    “依照廖大夫所言,泮哥兒的體溫有些高了,清漪不才,不知道廖大夫是如何從體溫較高這一病症上判斷出泮哥兒是被人害了?”

    “這……”廖大夫還真的被問住了……他是如何確認的呢?他根本沒有確認。

    隻不過是對上了陳姨娘篤定又得意的眸子,便以為這件事是鐵板釘釘,又礙於柳夫人將娃娃抱得太緊了,他便沒仔細檢查,順嘴便將有人陷害說了出來……

    “不過是……不過是在薑小公子身上發現了蜱蟲,這才診斷薑小公子的身體有些不好……”廖大夫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蜱蟲?這是什麽?”吳莉如蹙了蹙眉,她聽說過有人用毒啊藥啊的陷害他人,卻從來沒有聽聞有人用蜱蟲陷害這不足三月的嬰孩。

    “是了,我也是不知,這蜱蟲到底是何物,才能讓廖大夫這樣棘手?廖大夫可是民間不可多得的神醫,竟會對這小小的蟲子發了愁?”陳姨娘道。

    她一麵引出蜱蟲是什麽,另一麵又著重強調了廖大夫醫術的高超,好讓他的話更能讓眾人信服。

    此刻跪在地上的奶娘也好奇的抬起眸子,側耳傾聽廖大夫的回答。

    畢竟陳姨娘將那小小的罐子拿給她時,她眯著眼睛都沒看清那罐子裏有的是什麽東西,在她看來不是什麽危險的蟲子便是了。

    陳姨娘吩咐她將這罐子裏的東西倒道泮哥兒的繈褓裏,之後東窗事發,她再在老夫人麵前誣陷薑二姑娘,並說這是她吩咐的。

    陳姨娘可是給了她不少好處,又是金子又是玉的。還許諾,等這件事發生後,她會出麵極力保下她,將她送去偏遠的莊子裏。

    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了,再將她接回來,嫁給陳姨娘的弟弟為正妻。

    陳姨娘的弟弟可是老夫人的親戚,這怎能讓她不心動!?

    她家裏是窮慣了的,丈夫不幹活,自己又有一個娃娃要養,也是憑了自己胸脯前的兩斤肉,才進了這府裏給公子當奶娘。

    若是日後能擺脫了那懶漢,再成了老夫人的親戚,她好日子便是來了!

    孫奶娘想著,側著腦袋聽的卻是越發認真了。

    “這蜱蟲生在山間鄉下,尋常京中是見不得的,而被這蜱蟲叮咬過後,身體便有可能會生出細小的疹子,最後發燒發熱……”

    廖大夫心有戚戚,可他剛剛張鼎截鐵的言論,斷定了薑小公子是被人所害,現下也不能再去仔細檢查他的皮膚,便隻能按照陳姨娘教給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小人剛剛不過是看見薑小公子身上生了細細小小的疹子,身上又開始發熱,便覺得他是被蜱蟲所害。而蜱蟲既是京中鮮少出現的,如今在薑小公子身上出現了,那便是一定是人為的!”

    廖大夫越說,語氣便越是篤定,眾人聽了他的話,皆是蹙著眉不敢言語,隻有老夫人又問了一句。

    “那被這蜱蟲叮咬後,泮哥兒會是如何?”

    “怕是……怕是回天乏術了!”廖大夫垂著頭,幽幽出聲。

    “回天……乏術?!”老夫人被廖大夫的一番話驚得身子是一顫,“什麽叫做回天乏術?”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情不自禁的顫了顫,最後是心照不宣的往後退了幾步,離著柳婉清越發遠了。

    生怕她懷裏的泮哥兒身上的蜱蟲傳給自己。

    孫奶娘也被廖大夫的話嚇得魂都飛了大半“回天乏術……回天乏術?”

    她顫著聲音喃喃自語,一整個身子是癱倒在了地上。

    若是回天乏術,那薑家這小公子莫不是被自己害死了?

    她……她害死了薑家的小公子,還能全身而退嗎?

    她正想著,驚恐的抬起眸子,咬著唇看著老夫人身邊的陳姨娘。

    陳姨娘看著她,朝她微微一笑,紅唇微啟,向著她比了一個口型,說的是“別害怕,有我”。

    她說完,又急忙低下頭去關心自己身邊的老夫人,孫奶娘得了陳姨娘的許諾,像吃了顆定心丸般。

    她看著陳姨娘在薑老夫人身邊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咚咚亂跳的心髒這才緩緩的平複了下來。

    畢竟陳姨娘是薑老夫人娘家的親戚,素日裏聽聞薑老夫人對陳姨娘曆來是獨有偏愛,那一會兒陳姨娘拚盡全力保下她,便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在這時,就聽見薑清漪清脆的聲音在詭異的沉默中緩緩響起“孫奶娘……你在抖什麽?是在害怕嗎?”

    眾人看著孫奶娘癱倒在地上抖成了篩子的模樣,卻也沒有感覺到意外,畢竟這孫奶娘是最接近泮哥兒的人,若是泮哥兒身上長了蜱蟲,她慌張害怕可是一點都不奇怪。

    可接下來孫奶娘的話卻讓在場的眾人是大跌眼鏡。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泮哥兒身上的蜱蟲根本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在場的人蹙著眉聽著孫姨娘的這番話——孫奶娘這是,不打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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