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時候淩雲完全沒有必要和鄭藝軒說這麽多廢話，直接殺了他就能永絕後患。

    可是當知道道首一氣化三清之後，淩雲覺得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

    當初他在卿福山擊潰了道首的其中一律分魂，現在另一具分魂又出現在了鄭藝軒的體內。

    如此算下來，應該還有一具分魂，那具分魂又躲在哪兒？會不會還有什麽別的謀劃？

    “哼，你是誰？”鄭藝軒冷哼一聲，對於淩雲的問話，並不怎麽配合。

    他的直覺在告訴他，淩雲很強，他就是現在吳天明身後的高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他阻止了自己在普通人的身上攫取精血。

    “我是誰，你不應該很清楚嗎？你不是要在卿福山中煉化十萬亡魂，凝聚魂丹，企圖奪取我靈韻飛升成仙嗎？”

    鄭藝軒的表情微微僵硬。

    正如之前佛陀所說的一樣，道首的三縷分魂相互之間是獨立的。

    所以，鄭藝軒並不知道卿福山中所發生的事情。

    “你就是陰陽雙鏡盤預測的那個人，哈哈哈哈，天意，這就是天意！”

    鄭藝軒仰天長嘯。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佛陀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了嗎？”淩雲或許沒辦法理解鄭藝軒苦心經營這麽長時間，到頭來卻滿盤皆輸的心情。

    但是他卻並沒有因為對方滿盤皆輸的沮喪而放鬆警惕。

    能謀劃上千年之久的人，哪一個不是老銀幣？

    “佛陀……哼……佛陀應該還深陷在入魔之後，荼毒十萬生靈的自我譴責中吧，隻是他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在為我做嫁衣！其實，他根本就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做……”

    隨著鄭藝軒說出這些話，佛陀整個人的神經好像被人猛地彈了一下。

    自以為獨居高台的他，千百年下來，居然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內心情緒翻湧的佛陀，按捺不住靈魂的躁動，想要當麵與道首的這一具分魂對峙。

    淩雲強行壓住了佛陀靈魂的不安，繼而接著道。

    “哦？讓我好好想想，不出意外的話，打從千年前的蕩妖之戰你應該就開始在布局了吧？你需要大量的生靈煉製魂丹，提升你靈魂的強度，這需要一個過程，更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但是如果你親自動手的話，一定將會被視作眾矢之的，你的計劃還沒有得以實現，整個道門都將不複存在。所以你需要有人背鍋，而對你在中原武林中地位威脅最大的，毫無疑問就是佛門，正因如此，佛陀成為了你的替罪羔羊。實際上，佛陀並沒有入魔對不對？”

    盡管這些全都是淩雲的推測，但卻是建立在既定結果之上的合理推測，淩雲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

    這時候，人皇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

    “當年的蕩妖之戰，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乃至整個中原武林，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波及。尤其是道門，在封印所有大妖之後，道首便陷入了沉睡，就此退出了曆史舞台。按理來說，長水的那一場屠戮，他沒有參加的理由才對。”

    當年佛陀入魔，於長水殺戮十萬生靈的事情，作為見證者的人皇自然是有發言權。

    從時間線上來說，當時那一場瘋狂的殺戮，道首不應該參與其中才對。

    誠然，當時的道首由於在蕩妖之戰中遭到重創，所以迫切的需要得到補充，確實有殺戮生靈的理由。

    進而將這一切的罪過栽贓到佛陀的身上，也確實不是沒有可能。

    但要說道首如果不在現場就能做到對佛陀這種超越品級強者的影響，人皇至少第一個不相信。

    對此，不管是人皇，就連佛陀自己也這樣認為。

    “沒錯，當年長水的那一場殺戮，時至今日我依然記憶猶新，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我得罪過不可饒恕。”

    言閉，佛陀低聲念誦佛號，逐漸收斂了心神。

    淩雲陷入了沉思，果然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佛陀清楚的記得，在長水他親手屠殺了十萬生靈，而道首的一縷分魂卻又說，那隻是他嫁禍給佛陀的計謀。

    這兩個說法很難自圓其說，在淩雲看來，或許這一切還要從佛陀入魔說起。

    “大師，你可以說一下，當初你是如何入魔的嗎？”

    作為佛陀這種足以主導蕩妖之戰結局的高手來說，外力已經很難讓他入魔。

    “不記得了，我隻記得當時我心神不寧，不管是妖也好、魔也好，他們都有生命，為什麽人類要將其屠戮，難道人就不該死嗎？不受理智控製的屠刀一旦揮動，就很難停止下來。”

    佛陀長出了口氣，這個解釋在淩雲看來，便是佛心受到了影響。

    而什麽級別的強者，才可以影響到佛陀的佛心？

    至從長水之戰以後，佛陀自知罪孽深重，意圖以死贖罪，好在人皇及時製止。

    不過佛陀卻不能原諒自己，在那場屠殺被世人皆知以後，中原武林便開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滅佛行動。

    而佛陀也就此，帶著佛門退出了中原武林，棲身於西域。

    利用自身的舍利溫養人皇的殘魂，然後將自己封禁在了果位神燈之中，生生世世在神燈世界裏麵懺悔。

    也就是說，當年佛陀殺了人，不管是不是受到道首的影響，都是不爭的事實。

    人皇和佛陀都陷入了沉默，良久過後，鄭藝軒長出了口氣：“你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這些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不出意外的話，為了尋求你心中的答案，你應該已經見到了佛陀，見到了人皇。由此看來，大日如來法象的出現，倒也不足為奇。”

    “能敗在你的手上，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鄭藝軒在最後倒是表現得夠有骨氣，因為他知道，在淩雲手上他沒有生路。

    而要怪還是隻能怪自己疏忽大意，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淩雲居然就是吳天明背後的靠山。

    本來他已經隻差一步，隻要他能夠攫取蜇陰山上所有人的精血，他就能夠將整個中原武林大部分力量匯聚於一身，如此便有了與淩雲分庭抗禮的資本。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