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趙家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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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紹昌聽聞這些,頓時詫異起來。

    他是等著趙母去找林尚書,讓林尚書露出馬腳,可他怎麽也沒想到趙母是個如此不小心的人。

    趕去戶部的路上,他問衙役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都打聽清楚沒?”

    “回大人,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屬下隻知道林尚書的手下對趙氏婆媳動了手,趙家人情急之下,便說了那件事。”

    雲紹昌眉頭一皺,立即叫停馬車,讓自己的心腹趕快進宮,將此事告知隆康帝。

    僅憑趙母一個人的話,他不能抓捕林尚書,甚至不能搜查,但要是有了隆康帝的支持,那這些就簡答的多了。

    “記住,到了陛下跟前兒,你就說我懷疑林尚書聯合皇商趙家偷扣商稅,請陛下拿個主意要不要搜查。”

    心腹走後,馬車繼續行駛,雲紹昌在趕到戶部時的第一件事,便是抓住了趙母和趙江氏,將兩個人帶到順天府去。

    林尚書嚇壞了,他沒想到這件事能如此失控,又怕趙氏婆媳進了順天府,管不住嘴什麽都說,於是拉著雲紹昌的衣袖,賠笑道:“雲老弟這是做什麽!兩個瘋婆子說胡話罷了,這可不值得信!”

    雲紹昌客客氣氣道:“林尚書的話不對,證人說的證言,本官有證明其真假的義務,若證實她們說的是假話,本官自會放她們出來,還林尚書清白。”

    “別,千萬別!”林尚書咽了口口水,著急道:“雲老弟最近不是抓了這婦人的兒子嗎?聽說她兒子殺了人犯了事,她走投無路下讓我找你說說情,我這沒答應,她們就這麽出言誣陷,我實在是清白的,無需調查啊!”

    “她們是商賈門第,聽說還是皇商,與林尚書應該沒什麽瓜葛才是,為何不去順天府找我,而是要找你說情?”雲紹昌看著林尚書問。

    林尚書糾結了一番,說道:“我管著戶部,自然和這些皇商要有些許關聯,她們認識的權貴也不多,找到我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雲紹昌緩緩道:“我記得趙家小兒子,和敬安伯府的四姑娘結了親事,怎麽趙家人不去找敬安伯說情?難不成她們真和林尚書您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係?”

    “雲老弟,這可不是能胡說的!”林尚書眉頭一橫,生氣道:“這是毫無道理的揣測,雲老弟身為順天府的府尹,難道連這種事都不懂嗎?”

    “辦案若是沒有證據支持,那一個人的思考就顯得尤為重要。好了,話不多說,我這就將兩個人帶回去了。”

    林尚書拉住雲紹昌不鬆手:“雲老弟!此事我真的是清白的,你我同窗這麽多年,難不成你不信我?”

    雲紹昌轉頭指了指圍觀的百姓們:“這麽多人圍在這兒,想必都是想聽個實話的,國庫年年虧空,你遞上去的賬簿大多顯示入不敷出,陛下早就有所想法了,你自己想想,是否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行為,才讓這兩個內宅婦人如此動怒。”

    “你胡說八道!”林尚書心虛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你憑什麽如此誣賴我?就憑兩個婦人的胡說八道,你還要治我個罪不成!”

    話音剛落,一群衙役衝了過來,將林尚書圍住。

    心腹走過來同雲紹昌說:“大人,陛下已經準了,您可以搜查戶部,包括林家。”

    隻要有了光明正大搜查的機會,溫南蕁就不怕憑雲紹昌的本事不能發現什麽。

    撕開一條口子就好。

    從傅求淵的口中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溫南蕁放下心來,開始準備處理宮中的事。

    晚上睡覺時,許久不來的夢境再一次出現,這次溫南蕁夢到了蕭賢妃的生辰。

    曲皇後由何雲曦扶著,緩緩走來,蕭賢妃笑著起身相迎,她們說了什麽溫南蕁一個字也聽不清楚,仿佛一群啞巴在對話。

    然後曲皇後就坐了下來,蕭賢妃一擺手,宮婢端著菜品齊齊走來,似乎是生辰宴開始了。

    生辰之中,有一個穿著舞姬衣裳的女子一直在轉圈,溫南蕁看不見那人的長相,不知她究竟是誰。

    不一會兒,這舞姬和其他舞姬混在了一塊兒,所有舞姬的身材都差不多,跳的舞也一樣,最要命的是穿著相同的衣裳。

    因為分辨不清,溫南蕁越想努力留在夢中,卻越來越脫離這個夢境,她完全無法控製。

    直到她猛地從夢中醒來,何明燭被她嚇了一跳,見她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為她擦汗道:“這是怎麽了?做噩夢了?”

    “沒有。”溫南蕁用力一閉眼睛,仔細回憶著夢裏的細節,可她卻什麽都記不清,獨獨能想起的,隻是那個一直在轉圈的舞姬,腰上似乎有一顆不太顯眼的痣。

    接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何明燭問:“蕭賢妃過生辰,我也想到場,你覺得我應該送些什麽?”

    “送什麽都是次要,她今年的生辰沒太聲張,想必就壓根沒想宴請宮外的人,你進去去了她能否讓你一起還未可知。”

    “這都是小事,雲曦公主會為我安排好。”

    她不能不去。

    宮中殺人,一般不會用刺客,不是下毒就是勒死接著偽裝成自殺,但即便手法如此貧瘠,依舊有讓人防不勝防的時候。

    溫南蕁不敢讓何雲曦獨自麵對,況且她的夢帶著預言,她當天一定是在場的,既如此她必須要去,看看究竟為什麽,在蕭賢妃過生辰的這天,本不該出現在那兒的溫南蕁卻出現了。

    從這之後的兩天中,溫南蕁一直在為蕭賢妃的生辰做準備,打聽了許多蕭賢妃的喜好,想著送一個合適的賀禮帶過去,也好顯得自己名正言順。

    雲紹昌進展也不小,很快就查到了林尚書濫用職權,竟然主動提及自己能幫助皇上避稅。

    所謂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趙家就是這尾主動咬鉤的魚。

    平時要交一千兩銀子的商稅,有了林尚書的幫助,趙家隻交了五百兩,再用兩百兩銀子給林尚書,自家便省下了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然後林尚書負責想辦法,讓趙家的避稅聽起來合理些,且不會被人調查。

    他讓趙家人買了大量的糧食,由林尚書派人送到戰場,越過隆康帝最後再說出自己編造好的謊言,偶爾這樣也不會有人發覺。

    隆康帝得知此事以後勃然大怒,氣的將林尚書抓進了大牢之中,又將林家所有的家產沒收,包括趙家的。

    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趙家的報應還沒完,雲紹昌放出了趙生平,直言與趙家人說他辦錯了案子,為趙生平找回了清白。

    可趙家麵臨著沒收所有家產的責罰,因為他們是被林尚書蠱惑才做了這樣的事,隆康帝沒有要他們的性命,隻是將他們發配苦寒之地,今生不得再為商。趙家後悔不已,但趙生平回來了就是好事。

    這天早上,趙母帶領趙家許多人跪倒在恒郡王府的門前,哭著認錯讓溫南蕁將溫南芷放出來。

    她這麽做也是趙家全家商量後的結果。

    這以後的人生注定要過苦日子了,可他們都大手大腳慣了,哪裏過得了苦日子?因此他們把目光放在了溫南芷的身上。

    溫南芷雖不受嫡母重視,甚至被溫袁氏多加磋磨,但她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是敬安伯府的閨女。

    敬安伯能不慣女婿一家,卻不能一輩子不管自己的閨女。

    他們將溫南芷一並帶走,敬安伯總會添衣添財,等以後年年月月再往他們這兒送些東西銀錢,也不往他們養了溫南芷這麽些年。

    然而如意算盤打的是好,可溫南蕁直說道:“家父已經托人,在為四姐姐尋婆家了。”

    趙母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不可置信的大吼:“什麽!她是我趙家的媳婦!我兒子和她的婚書還在呢,沒和離沒休妻,她憑什麽再找婆家!”

    溫南蕁說道:“雖說還未和離,但我姐姐對你們趙家早已經是恩斷義絕,這些事隻需打個官司,叫人辯上一辯就是,到時候你們趙家還會撞一頭的灰,情況隻會比現在還糟!”

    “你休在這兒嚇唬我!一個沒和夫家斷幹淨的女子,還想著能嫁出去,做她的春秋大夢去!”趙母狠狠一揮手:“大不了我家直接休妻,看誰家不要命的敢娶你姐姐!”

    她的話溫南蕁早就猜到,她不徐不疾的問:“我姐姐嫁進趙家兩載,上孝順公婆下體貼丈夫,倒是你那不爭氣的兒子,對我姐姐拳打腳踢不拿她當個人看,還想休我姐姐,你們哪裏來的臉!”

    趙母也不是個好惹的。

    如今的她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家產房子都沒了,反而什麽也不在乎了,坐在恒郡王府大門前嗷嗷喊道:“你那姐姐,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罷了!之前滑過一次胎傷了根基,早就爛了身子,娶她也不能傳宗接代!她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好顏色,做妾都輪不上她,就這個樣子的白給我們趙家,我們趙家都不願意收留!”

    趙賀平也跟著喊道:“就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還指望嫁誰去?”

    溫南蕁等的就是這句。

    她一腳跨出門檻,一把揪住了趙賀平的領子,左右開弓兩巴掌打上去,便狠狠一踹將人踹下了台階。

    兩個石獅子仿佛都在嘲笑趙賀平。

    溫南蕁麵對著圍觀的百姓說:“我早就料到你們趙家會倒打一耙,因此我前幾天帶著四姐姐進了趟宮,由皇後娘娘出麵請了醫術高超的醫女為四姐姐看診,確認四姐姐的身子沒問題,好生調養還是能生出來的!”

    “你別在那兒胡說八道,能生出來怎麽這麽久了肚子還沒動靜?”趙賀平惡狠狠的說。

    “你成日對她不是打就是罵,把最後一點夫妻情分都打散了,還指望她給你生孩子?我呸!你們趕緊給我滾,別在王府門前髒了這兒的地!”

    “我們不走,你讓溫氏出來!”趙母心想溫南蕁畢竟是個剛嫁人的婦人,麵對胡攪蠻纏也就沒什麽能耐了,年輕媳婦不就怕這個嗎?因此她大聲道:“不放人出來,我們就不走了!”

    趙江氏也幫腔說:“母親說的對!你嫁進王府,卻將自己娘家姐姐帶進王府,也不怕讓恒郡王府跟著你一起讓人嘲笑!”

    她必須要讓溫南芷出來,和他們全家一起上路。

    趙家不能經商,也就沒了安身立命的本事,那她以後吃什麽喝什麽?她還有孩子要養活啊!

    因此溫南芷就是趙家上下所有人的指望。

    溫南蕁靜靜的看著趙江氏,麵對著溫南蕁的目光,趙江氏不知怎的,心裏忽然有些莫名的沒底。

    “我倒是忘了你了。”溫南蕁下了台階,笑著問趙江氏:“你家男人,看你生的骨肉不覺得眼睛痛嗎?”

    趙江氏麵色一緊,嘴角也緊緊的抿在一起,心慌的臉色都白了。

    趙母聽不明白,拉著趙江氏問:“她這是說什麽呢?生平和他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兒媳也聽不懂。”趙江氏轉頭不去看溫南蕁,但溫南蕁並沒打算放過她。

    她步步緊逼道:“在順天府裏,你家男人交代了和那賊人是如何相識的,據說是為了爭家產,想讓你馬上懷上孩子吧?”

    趙母衝過來吼道:“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們現在說的是你姐姐的事!”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看你自己兒媳婦什麽臉色就知道了!”溫南蕁將趙母甩開,繼續麵對趙江氏說道:“因你們二人婚期還有半年,你夫君想讓你抓緊生個兒子,可努力多時卻不見成效,因此找了個野男人借了種,所以你才挺著肚子進了趙家門,和趙生平拜堂成親,你敢說不是?”

    這些話趙生平在順天府交代了個仔細。

    趙江氏怕極了,趙母也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忽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惡狠狠的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孩子不是生平的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