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屋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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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們將目光從餿飯上轉移到屋內,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屋內的氣味十分難聞,血腥味夾雜著惡臭,進來後他們才知裏頭壓根沒有窗子,光亮全靠這一扇門。

    味道常年散布出去,有兩個衙役忍不住,當場便扶著牆吐了起來。

    有人點了火把,將火把拿在麵前晃了晃,才算看清了麵前的籠子,和籠子中的人。

    程玥鶯半個身子倚靠在牆上,一隻手拿著一根昨晚她寫字的樹枝,另一隻手無力的垂在身上,而她的婢女看起來應當是要死了,奄奄一息猶如即將斷氣兒的鳥兒,連撲騰翅膀的力氣都沒有了。

    眾人都愣了半晌,程玥鶯的眼睛流出了一行淚,扔掉了手中的木枝靠著手的力量往前爬著,接著用自己的頭撞向鐵籠,那一聲聲響聲就如同撞在衙役們的心上。

    溫南蕁和何明燭也沒閑著,組織了好些來榕山觀的人一起過來。

    這其中有平民百姓,也不乏有一些豪門貴族的夫人小姐或者是少爺,聽溫南蕁說那頭有熱鬧看,都走了過來。

    然而還未走到門前,便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雲紹昌也緊跟著走了過來,包括何祁安等人,見屋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些人,都十分的好奇。

    宏匯道長被兩個衙役看著,也往這個方向走,這時有一個道士走到他身邊,小聲的說:“衙役們亮了刀子,看來是知道的,因此才來!”

    他的話並沒換來宏匯道長的回複。

    走到屋前,雲紹昌剛剛進去查看情況,出來後看向宏匯道長,臉色難看的嚇人,仿佛下一刻便要將宏匯道長生吞活剝了。

    雲紹昌指著屋內說:“給本官一個解釋!花季少女怎就成了這個樣子!”

    宏匯道長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緊了手中的拂塵,一陣鼓弄後從拂塵裏頭拿出了一根銀針,抬起手便要將銀針刺到脖子裏。

    可溫南蕁眼疾手快,一腳踹在了宏匯道長的手腕上,銀針脫手紮在了地上的土裏,真尾還在微微顫動。

    “拿下他!”雲紹昌一聲怒喝,兩個衙役將宏匯道長按倒在地,直接將他的手在他身後捆了起來。

    等慌亂結束後,何繡蝶用手帕掩著鼻子往屋裏探頭看去,屋內的昏暗隻能讓她看見有個在蠕動的東西。

    不知是什麽的何繡蝶十分好奇,湊近兩步去看,待看清那裏麵竟然是兩個人後,瞳孔猛地放大,一聲尖叫後暈死過去。

    被捆住的宏匯道長還不老實,企圖咬舌自盡,雲紹昌直接派人堵了他的嘴,威脅他說再尋死就一顆顆拔光他的牙,這樣他慢慢的停止了折騰。

    程玥鶯被人抬著出來,圍在屋前的人都看見了,有幾個膽小的夫人和姑娘家已經有嚇哭和惡心吐的了,就連孟思屏也捂著胸口感覺反胃,還要照顧暈倒的女兒。

    何祁安沉著一張臉,深知這件事不簡單,恐怕會轟動整個京城。

    但程玥鶯的婢女就沒那樣的好運了,在看見陽光不久後咽了氣,死前身上的傷還未痊愈。

    雲紹昌派人將屋內的東西清點了一番,除了關人用的鐵籠,還有取血的工具,兩把生鏽了的小匕首,和幾個用來裝血已經血跡斑斑的碗,另外還有一些紗布。

    昨晚過來時溫南蕁沒看清屋內都有什麽,現在她瞧見程玥鶯及其婢女的身上都有一些紗布棉布,恐怕是割血時傷口割深了,所以用這些東西暫時止血。

    聽溫南蕁說的時候,雲紹昌就已經覺得罪大滔天了,如今親眼所見,卻發現這裏頭的慘烈,被溫南蕁訴形容的不及萬一。

    搜尋了大部分證據後,雲紹昌又想到這裏長年累月都做著這樣的事,死去的人一定有很多,於是幹脆下令嚴密搜山。

    折騰折騰就到了傍晚,何繡蝶清醒過來,卻還對那時所見的東西感到恐懼,整個人被婢女陪同著坐進了馬車內瑟瑟發抖,等候著孟思屏等人出來。

    溫南蕁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幾個道士,問道:“現在幾位長輩可還覺得,那道士是什麽了不得的好人,他說的話就代表著誠實?”

    孟思屏理虧,不悅的閉了嘴,溫袁氏是個不懂事的,也不明白這裏頭的彎繞,大咧咧的回答道:“這事可未必是宏匯道長所為,道觀裏這麽些道士,誰能說得清是誰幹的?”

    一旁的何祁安用嫌棄的目光看向溫袁氏,轉頭對溫南蕁說:“他胡說八道罷了,說不定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溫南蕁繼續說:“兒媳的裙角之所以會自己起火,是因為他們用了一些小手段來陷害兒媳,往地上鋪了一些易燃的東西,兒媳的裙角帶動後在地上摩擦,自然就起了火星,這種江湖術士的騙局想必父親是有所耳聞的。”

    何祁安點頭道:“是這個理兒。”

    孟思屏與溫袁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誰也沒有說話的勇氣了。

    這時,何明燭爬到了放置供奉神像的台子上,在倒塌的神像後頭找到了一根棍子。

    他將棍子拿在手中,跳下來後遞給了溫南蕁,接著指了指後門的方向。

    溫南蕁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同何祁安說:“這神像倒塌也是有緣由的,父親您看這台子下,雖然放置的東西多,但還可以容納一根棍子,道士將這棍子斜著放,一端靠在神像底部,一端抵在門後,等兒媳跪在蒲團上以後,外頭的人往裏推門,棍子帶動神像倒塌砸向兒媳,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何祁安掂量了兩下棍子,看向孟思屏問:“這下你還有什麽話說?”

    孟思屏心裏氣的厲害,卻還是嘴硬道:“王爺問我做什麽?我又不知道!這事可同我無關。”

    “剛剛不是你大言不慚的說這莫名起火與神像倒塌,可證實兒媳婦身上有邪祟附體嗎?現在你怎麽不說話了?”何祁安看似在質問孟思屏,實則連帶著溫袁氏一起嗬斥:“兒媳婦從不供奉道家神仙,她是不曾來過榕山觀的,所以和這兒的道士也不會有深仇大怨,本王可不覺得這兒的道士就是吃飽了撐的要害她。倒是你一直支持道士的話,要道士那般對待兒媳婦,你是沒心還是沒腦?”

    這下溫袁氏不說話了,哪怕她再一根筋,何祁安話裏的質問與敲打她也是能聽出來的。

    見溫袁氏不說話,孟思屏心裏急的厲害。

    “王爺這話可不對,誰知道她在外頭惹過什麽風波?”

    何祁安用手虛點著孟思屏:“你真是叫人不可理喻!往日裏你對兒媳婦那是各種瞧不上,你害她也並非一次兩次了,這次還跟本王裝蒜!”

    “我可沒裝蒜,王爺沒有證據,憑什麽冤枉我?”孟思屏怒道:“這些日子我忍她還忍出錯了不成?王爺這般護著她,別是和兒媳婦玩起了扒灰那一套,同她有些什麽吧!”

    這話氣的何祁安高高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孟思屏的臉上。

    孟思屏被打的差點原地轉了一圈,何祁安是使了全力的,打完手心發麻疼的厲害,而孟思屏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跡,臉也明顯是腫了。

    但想要害人卻被發現的心虛令她不能不反駁,於是她捂著臉高聲道:“我要進宮,找陛下和皇後娘娘做主!”

    “皇兄怕是要忙著榕山觀的事,你還想用你這點破事去勞煩他?想得美!你害人不成自己倒是惱羞成怒起來,我呸!你簡直讓本王惡心!”

    一旁站著的溫袁氏,此刻的心是七上八下,沒個安生的時候。

    她甚至連抬眼看何祁安一眼都不敢。

    就聽何祁安指著孟思屏說:“回到王府,我便寫信給大齊,叫他們留在這兒的使臣將你接回去!或者直接讓那些使臣過來,將你帶回大齊,別留在大周禍害人!”

    孟思屏萬萬沒想到何祁安會這麽說,但她接著又想到何祁安曾經還想殺自己,心裏便有了謀算。

    而那謀算的眼神卻被溫南蕁看在了眼裏。

    不一會兒,恒郡王府這一大家子便上了馬車,而溫袁氏之前是坐著敬安伯府的馬車去的恒郡王府,接著在王府換乘了馬車。

    但何祁安可沒有接她的意思,還不等她上馬車,便叫車夫趕馬。

    孟思屏一口氣堵在心口,也無暇去管溫袁氏,裝作不知道閉上眼裝死。

    溫袁氏還差兩步就上了馬車,最後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走遠,從榕山觀回敬安伯府的路可不近,這麽走回去隻怕要走到下半夜去。

    但不走不成啊!一想到那屋子裏的血腥味和渾身是傷的死人,她就嚇得後脊發涼,身旁是正在挖屍身的衙役,她一想到也覺得心驚膽戰,隻好咬著牙自己往山下走。

    這一路她走了多久無人所知,在家裏時她和溫南薇承諾,這一次必將溫南蕁一網打盡,讓她生不如死這輩子抬不起頭來,溫南薇正滿心期待著,卻見自己的母親沒回來,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