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要怎麽做？”何繡蝶抬起頭問孟思屏。

    孟思屏冷笑一聲：“辦法這東西是要靠人想出來的。”

    “母親，你若真想好好收拾她一番，那就將她殺了吧！”何繡蝶語氣急切道：“有她在這府裏頭，女兒可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她把持著管家權，每月的例銀就那麽一點，我想買些時興的首飾都不得買，將她殺了管家權還會回到我們手裏，這豈不好啊！”

    “傻孩子，你當殺個人這麽簡單？”孟思屏拉著何繡蝶往靜淑苑走，在路上小聲的說道：“這畢竟是府裏頭的一位主子，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父親定然會嚴查，她雖是家裏頭的庶女，不是那麽受寵，但好歹也是伯府出身，敬安伯府也會追查此事要個說法，另外她深得皇後和雲曦公主的喜歡，保不齊有人會為她做主！”

    何繡蝶麵露苦澀：“那怎麽辦？還要讓我在她身邊熬日子嗎？看她一天天過的那麽滋潤，我成日受磋磨，真是忍受不了了！”

    “既然起了殺心，那就要將事做的好一些，別叫人發現了。”孟思屏眼中透出一股狠意：“不能有刀傷，也不能下毒，這都容易被發現，要讓她自然而然的死，死因讓人抓不出錯來。”

    何繡蝶不解道：“那還有什麽法子？”

    “你就別問了，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知道那麽多不好。”孟思屏沉思了一會兒說：“你既然封了郡主，日後也有自己的官響，不用全靠著府裏頭的月例銀子過日子，這陣子皇後病了，你準備些東西去宮裏頭看望她一下，在陛下麵前也能落得個好臉孔。”

    何繡蝶不願道：“上一次進宮女兒丟了大臉，皇後還罰跪我來著，我可不想去看她。”

    “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就像溫南蕁適才說的一樣，你能封這個郡主，完全是因為齊國出兵打了大周一個措手不及，大齊這次若是答應了大周，陛下固然不敢衝大齊發火，卻也不能太善待你，你現在和皇後拉近關係，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孟思屏這樣好言相勸，何繡蝶也就明白過來了，雖然心裏萬般不願，卻也隻能答應下來。

    雲紹昌回到順天府，一直拿著那齊國女子脖子上戴著的桃核一般的東西研究，卻實在分析不出什麽，便同身邊的衙役說：“我記得之前寫過一些齊國細作的特征，你去把那簿子找來。”

    衙役動作很快，不一會兒捧著個簿子走過來，雲紹昌一頁頁的翻開，裏頭都是他這些年辦案記載下來的東西。

    裏頭有一條吸引了他的視線。

    去年他抓住一個齊國細作，那女細作也戴著一條類似的項鏈，隻是那串著的東西並非這桃核，二者雖然像卻也有明顯的不同。

    “這應該是等級的象征。”雲紹昌喃喃道：“那次的玩意兒比這個要大一圈，摸起來手感更圓潤光滑一些，這個雖然也經過打磨，卻有些細碎地方打磨不到，感覺有些粗糙。”

    衙役問：“大人的意思，是上一次抓捕的細作比她的等級要高上一級？”

    “我猜測應該是這樣，卻也沒更多的證據能夠佐證了。況且那女子去年被抓捕後也是自盡而亡，還未從她嘴裏撬出些什麽來，這一次抓住的人又是自盡，很難不讓我想到細作的身上。”

    “這幫齊國細作，一大幫湧進京城，可真是讓人頭疼！”衙役麵露不滿道。

    雲紹昌點了點頭：“百香樓的事算是打草驚蛇了，還要從長計議才是。我們大周今日才出兵，還需要一段時日能抵達邊關，誰贏誰負還未可知，現在動她們有些為時過早。”

    “可萬一她們逃了怎麽辦？”衙役問。

    雲紹昌看向他，反問道：“你當現在去百香樓就能抓到人嗎？”

    衙役低下頭：“大人說的是。”

    “這兩日你找兩個機靈的，上百香樓摸摸底，看看都有誰常日在，誰的行蹤比較可疑，百香樓內不知有多少齊國細作，務必注意安全。”

    溫南蕁脫下了沾染上血跡的鞋，讓鈴鐺拿去洗一洗，這時青桃進來倒茶，溫南蕁隨口問道：“今日茶香怎麽這麽散？”

    青桃回答：“茶葉用完了，明日鬆德家的把新茶葉送過來。”

    “這次她晚了些，府內的茶葉除了禦賜的，剩下基本都靠她來送，我這兒的少了別人那兒也不見得多，下次提醒她一些，別再等我們都喝沒了再來送。”

    府裏頭人多，眾口難調每個人喜好喝的茶都不同。

    上一次溫南蕁帶人采買過後，覺得她家的茶葉不錯，就訂了一段時間的，讓人每隔兩個月來送一次。

    “少夫人說的是，她上一次送來很準時，這次想必是家裏頭兒媳坐月子，幫著照看孩子忘記了吧。”

    溫南蕁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青桃不解的問：“怎麽了少夫人？”

    “鬆德家的兒媳婦什麽時候生的孩子？”

    “大約五六天前吧。”

    溫南蕁神情微變：“你去查一查，靜淑苑的人有沒有聯係過鬆德家。”

    “少夫人怎麽突然想查這個？”

    “方才孟思屏遣人到庫房拿了一些補身的東西，且都是禦賜的貴重之物。”溫南蕁半閉著眼睛捏了捏眉間：“我還在想她莫名其妙拿這些東西做什麽，方才聽說鬆德兒媳婦產子，怕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青桃頓時意識到了嚴重性：“婢子這就去遣人問。”

    到了晚上，鈴鐺將晚飯做好，與青文等人一樣樣的端上來，青桃終於回來了。

    溫南蕁正在吃飯，見屋內沒別人，便扯了椅子讓青桃坐下來一同吃些，問道：“怎麽樣？”

    “婢子先問了門房，門房說並未瞧見靜淑苑有人出過府，然後婢子又去庫房問過了，說是靜淑苑中的春紛取了些東西，說是皇後鳳體違和，大夫人要三姑娘明日進宮看看，就取了一些準備明日一起送進宮。”

    “這樣看來，她拿這些東西是為了皇後？”

    “婢子怕這裏頭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又趕去鬆德家，問了鬆德媳婦，她說靜淑苑的人並未去過，旁邊的鄰居也說沒瞧見可疑的人出入。”

    溫南蕁聽見這些才算是靜下心來：“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少夫人謹慎些是好的，靜淑苑害您的事可不少，若是不小心些，掉進了他們的圈套還不知道呢。”

    何明燭也在一旁說道：“謹慎些的確有好處，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日新茶葉送過來先別著急喝，檢查檢查再喝也來得及。”

    青桃有些不安：“大公子，您說大夫人能在茶葉裏動手腳嗎？那茶葉各式各樣送入不同的院子，還有她兒女的院子呢，她若是在茶葉裏下什麽東西，不怕害了自己的兒女還有王爺嗎？”

    “你家姑娘喜歡什麽茶葉你不知道嗎？”何明燭笑了一下：“她就喜好那一種茶，若真是想害她，在那一種茶葉裏動手腳就成。”

    第二日早晨，鬆德家的媳婦就將茶葉送來了，溫南蕁親自去看，見茶葉鮮嫩不像是動過手腳的樣子，她安心了一些。

    讓青桃將其他院子的都送過去以後，她將自己院子的茶葉用精致的盒子裝好，送去了靜淑苑，說是給孟思屏添一些茶葉。

    不過是一段時間不喝茶罷了，她無所謂。

    看著這些送到自己手上的茶葉，孟思屏氣的手都在抖，一把將盒子推到地上，裏頭的茶葉灑出來大半盒。

    她同春楣吼道：“這件事做的這樣隱秘，她是如何察覺到的？”

    春楣跪在地上：“婢子都是按照您吩咐的，領了那些補身的東西後，一半給三姑娘今日進宮帶著，另一半裏摻了金銀讓人給鬆德家的送去，沒敢走鬆德家的正門，是送到鬆德兒子當差的碼頭那兒，按理說這事不會被人發覺才是啊。”

    “不中用了，那溫南蕁聰明的像是沒有漏洞一樣。”孟思屏看著那茶葉就覺得礙眼，一腳將茶葉盒子踢開：“罷了，再想別的辦法就是，左右毒也沒下在茶裏，想讓她昏睡過去還有別的辦法。”

    春楣不解道：“大夫人何不等到夜裏，他們都睡熟了？”

    “那溫南蕁是個有功夫的，像她這種會功夫的人，夜裏睡覺都要支起一隻耳朵，夜裏下手容易被她逃脫。”

    “可讓大公子也跟著中招，這怕是不容易吧？”春楣擔憂的問。

    “傻子一個，他清醒著又能如何？就算他不死也沒什麽，傻子罷了還能翻出天去不成？我想要他死他壓根活不到明日，留著他一條狗命罷了。”孟思屏再不想看那些茶葉，吩咐道：“把這些東西收拾了，扔遠些！”

    現在權利不在她手上，她想在府裏做些什麽並不容易。

    但畢竟她管了多年府裏的事，手下可用的人也有很多，溫南蕁算是初來乍到，想動她根基還不到火候。

    等春楣忙完後，孟思屏遞給春楣一張紙條，說道：“找妥帖的人，帶到大廚房賴婆子那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