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五王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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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正堂,何繡蝶因為去換衣裙了,所以還沒到,何祁安坐在上座,看著旁邊的孟思屏臉色十分不好。

    “皇兄既然已經說了不叫你去,你非要跟著做什麽?”何祁安不滿道:“瞧瞧你的那張臉!”

    孟思屏不以為然:“我乃太子親母,有何去不得的?”

    “皇兄說不讓你去,那是你非要去就使得的嗎。”

    說話間,溫南蕁與何明燭已經進來了。

    瞧見孟思屏也做出準備一起出門的樣子,溫南蕁並不意外。

    夢裏既然有孟思屏,就說明不論如何她也要跟著,攔著是沒有用的。

    何明煜緊隨其後走進來,明顯是聽見了何祁安的話,麵容雖是笑著,但語氣裏卻並無多少尊敬之意。

    “父親真是想多了,兒子同陛下說過了,要母親一同前去,陛下已經同意了。”

    何祁安瞪了何明煜一眼:“你才做太子多久?還敢跟陛下提要求,你可真是不懂事。”

    “今日宮宴,兒子同陛下說過了,要母親一同前去,也好讓齊國百姓知曉大周對母親的重視。”

    何祁安冷哼一聲:“既然嫁來了大周,那就是大周的人,談何重不重視?怎麽著,你成了太子,還想著把大周都給了大齊,這才算是對大齊的重視嗎!”

    不等何明煜說話,何祁安又說:“國土不見多大,人心倒是醜陋的很。”

    孟思屏生氣道:“王爺何需這般疾言厲色!太子也不過是想著我養病多時,跟著一同熱鬧熱鬧罷了,這都不準嗎。”

    溫南蕁此刻笑了笑:“母親說笑呢,父親十分關心呢,自然也是想讓您跟著一塊兒去的。隻是先前避諱著陛下不叫您去,這才攔著不叫去,之前還同兒媳說呢,若是母親也能一同去,咱們這一家人也算是圓滿了。”

    “誰和你是一家人?”孟思屏衝溫南蕁翻了個白眼:“你休在那兒巧舌如簧,口齒伶俐心腸卻狠毒。”

    溫南蕁表現的有些委屈:“今日是宮裏頭的大日子,咱們遲了也不好,母親您別氣,咱們快些上路吧。”

    何祁安瞧見這些,心裏更是窩火的厲害,但因何明煜成了太子,他現在身份也尷尬,說什麽話都重不得輕不得,縱然有不滿也隻得咽進肚子裏。

    坐上了往宮裏去的馬車,溫南蕁輕輕撩開簾子,瞧著外頭因為寒冬而綠意全無的樹木,心裏頭思緒萬千。

    今天關乎與太多太多,讓她腦中一團亂麻。

    到達皇宮之後,劉智手下最得力的徒弟親自來接,笑嗬嗬的同幾人說:“陛下等候多時了,三王爺已經到了,劉公公叫奴才來接您幾位,隨奴才進來吧。”

    外頭一片蕭條,寒冬籠罩著所有,但是皇宮之中還是不一樣的。

    沒了紅花綠葉,就用金玉代替,十分的華貴奢靡。

    跟隨小太監來到了辦年宴的鳴冬殿,主位顯然是隆康帝的位置,旁側矮一些的是曲皇後的位置,接著是後宮之中幾個有頭有臉的妃嬪坐一側,剩下的幾位王爺帶著家眷坐在另一側,長輩在前頭,晚輩坐在後頭。

    每桌上都擺著白色鑲金邊兒的瓷瓶,瓷瓶之中插著紅白相間的梅花,看著正新鮮,應該是今早或者昨晚才剪下來的。

    幾位王爺及其家眷都已經到了,溫南蕁與何明燭坐在後頭,這才發現何明煜不見了蹤影。

    一想也是,人家現在是當朝太子,身份貴重,先不說會不會與親人坐在一桌,他首先要去換身衣裳,代表身份尊貴,和與眾不同。

    等何明煜回來,隆康帝便出現了。

    他走在正中,落座的所有人紛紛起身請安,曲皇後跟在一旁,雖然打扮的十分迎合場合,但眉宇間的愁意卻難以掩蓋。

    還有許久不見的何雲曦,她這麽久才出了宮,一步一個腳印的穩穩走著,眼神悄悄往溫南蕁所在的方向瞟了一下,接著迅速收回了視線。

    何明煜站起身來,跪在隆康帝的麵前,說了一通吉祥話,什麽龍體康健,大周國泰民安,滿臉真誠不了解的還當他是真心實意的。

    而隆康帝也十分受用,親手將何明煜扶了起來,二人就像是親生父子,讓何祁安覺得沒眼看。

    等隆康帝落座之後,他首先看向了孟思屏,問道:“朕詢問過醫治你的太醫,他說你的傷恢複的還不錯?”

    孟思屏站起身來:“臣婦謝陛下,叫太醫為臣婦醫治,新來的這位太醫十分穩妥,臣婦也相信恢複的還不錯。”

    隆康帝點了點頭,二人一句也沒提到之前慘死的趙太醫。

    溫南蕁無心聽他們的寒暄,眼神開始搜索起平妃娘娘來。

    可因為平妃娘娘長相並不算貌美,又不常露麵,加上終日在宮中,溫南蕁沒見過幾次,對麵這麽些花花綠綠的麵孔,叫她一通好找。

    最後還是何明燭告訴她一個方向:“那位就是平妃了。”

    隻見這平妃身穿橙色宮裝,領口和袖口繡著一排細碎的花兒,隻是離遠溫南蕁看不清楚,隻能瞧見平妃低著頭,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打聽過了常家的事,溫南蕁猜測到常家可能有奸細,所以才傷了常大人,溫南蕁便知這件事隻能靠自己來。

    可宮宴上來回走是大忌,隆康帝不發話,她怎能當著孟思屏的麵兒到平妃眼前去?

    孟思屏也想到是溫南蕁救了常容柏,因此她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一直緊盯著溫南蕁的動向,耳朵恨不能豎起來聽後頭的聲音。

    二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心思都用在了這上,無人注意隆康帝說了什麽。

    隻聽一句‘開宴吧’,兩行宮婢端著紅木方盤慢步往裏走,方盤之上放置著菜品果盤,還有美酒點心。

    在宮婢上菜之時,一行舞姬穿著紗衣從中間無人的地方飄飄然的往裏走著,溫南蕁記得夢裏好像就是在舞姬跳舞時,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舞姬所吸引,沒人注意到那個神色不對的小太監。

    因此溫南蕁仔細回憶著夢裏的一切,注意著所有靠近隆康帝的太監,但身處危險之中的隆康帝卻在觀賞舞姬跳舞,那帶著私欲的眼神讓溫南蕁不願多看一下。

    接著,她注意到了曲皇後旁邊站著的胡駁衡胡公公。

    既然已經傳話到了宮裏,這胡公公是否已經查出那刺殺隆康帝的太監是誰了?

    也不一定,畢竟承宜宮被封,胡公公也出不來,縱然有十八般本領也沒大展身手的機會,所以可能性不大。

    過了沒一會兒,何明煜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向隆康帝敬酒。

    五王爺笑著說:“太子可真是懂事,六弟養了個好兒子啊。”

    這話叫何明煜和隆康帝都覺得有些刺耳。

    就連溫南蕁都聽出這五王爺的話裏是帶著刺兒的。

    世人皆知五王爺沒有子嗣,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吃喝玩樂,多少人罵他是沒用的草包,但他卻還怡然自得,仿佛看不見別人的冷眼聽不見旁人的嘲笑。

    但讓溫南蕁想不通的是,為何一向把笑掛在臉上,重話從來不說的五王爺,會在宮宴上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

    隆康帝亦是費解,他甚至願意相信自己這位五弟並非有心,而是無意,不過是誇獎罷了。

    “六弟人品貴重,教養出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

    五王爺嘿嘿笑了笑,拿起手邊的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倒完後將酒壺擱在桌麵上:“六弟人品貴重這話臣弟也是承認,隻是太子年紀尚小,跟著別人學了些壞也不是沒可能。”

    何明煜頭皮一麻,隆康帝臉色一板:“五弟,你這話從何講起?”

    五王爺端起酒杯,笑的眼睛眯了起來,反問道:“皇兄難道不知?六弟府裏頭那些被糟蹋而亡的姑娘,不都是太子的傑作嗎。”

    在場眾人都震驚住了。

    他們震驚的並非何明煜禍害姑娘,治姑娘們於死地,而是震驚五王爺膽大包天,竟然在這種場合公然提及此事。

    何祁安裝啞巴,隻一個勁兒的給自己倒酒,五王爺又接著說:“當時滿京城都鬧的沸沸揚揚,臣弟也是沒想通,尋思著這種事也未必就是明煜這孩子做的。”

    隆康帝緊皺著的眉頭慢慢鬆開些許:“不過都是些無稽之談罷了。”

    誰知五王爺忽然又說:“不對啊六弟,可那些人確確實實是死在你府上的,怎麽回事?”

    何祁安抬頭看了隆康帝一眼,隆康帝衝他使了個眼色,這讓何祁安明白,自己想裝啞巴已經不可能了。

    為了給何明煜和隆康帝找個台階,何祁安隻好說道:“瞧五哥說的,雖說事發生在弟弟府上,但弟弟當時病了,哪裏顧得了那其他。”

    五王爺好似聽懂了一樣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可那畢竟是人命啊,為何不好好徹查一番?當時不是說與明煜有關嗎?”

    何明煜硬著頭皮說道:“五皇叔說笑了,我就是膽大再大,也不敢殺人啊!”

    說話間,他的眼神不住看向何明燭。

    溫南蕁後脊一涼,心想何明煜這是打算將這件事扣到何明燭的身上。

    但她剛想說話,就聽隆康帝解釋:“是哪個下人做的孽事吧?六弟你也是的,自己府上的事一定要認真些,之前死的都是些丫頭,萬一那下人心裏頭使壞,傷了哪位主子可如何是好?”

    何祁安隻好被迫的借坡下驢:“皇兄說的是。”

    話說到此處,五王爺不再說話了,隻是沒喝兩盞酒便說自己是醉了,要出去吹吹冷風醒醒酒。

    溫南蕁實在是奇怪,這位一向不摻和宮裏事的五王爺,為何要當著這麽些人的麵,給何明煜發難?他就不怕得罪了隆康帝嗎?

    所以溫南蕁說自己要去整理一下發飾,便也跟著出去了。

    五王爺是從側殿的殿門出去的,溫南蕁緊隨其後,本想當麵問一下,但見有個人站在五王爺麵前,她猛地停住了腳步,躲在轉角。

    她並非想偷聽,但現在的情況讓她不得不偷聽。

    那似乎是個女子,哭著同五王爺說什麽:“事已至此,六王爺不願再提此事,鬧到宮裏也無人管,我妹妹隻能這樣了,實在是命苦!”

    五王爺做了什麽溫南蕁看不見,但他說道:“那是太子,不是常人,況且他去了太子的身份也是齊國公主生的,陛下不會為了幾個平民慘死就輕易動他。”

    溫南蕁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五王爺竟然摻和進了這件事裏。

    在她的印象中,五王爺前後死了三個妻子,這麽大年紀了也沒個一兒半女,但他本人說不在乎,人活在世上又不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溫南蕁也當他是真的無欲無求,裝傻充愣才能在隆康帝的眼皮子底下活著,沒想到還有為人仗義出頭的一天。

    “五王爺,您別再提及此事了,妹妹雖命苦,卻也不能改變了,要是因此事連累到您,我這罪孽可就大了。”

    “你放心,本王心裏頭有數。”五王爺頓了頓說:“當年你家姑娘懷著本王的骨肉,被孟氏那賤人害死,這筆賬本王永遠記得,他們母子欠本王的,遲早要讓他們吐出來!”

    聽見這些,溫南蕁震驚了。

    是啊,孟思屏做夢都想讓何明煜成為大周的皇帝,那她怎麽能允許別人的兒子出生?

    她來大周的目的,就是讓皇家的子嗣凋零,隻能被迫的選她的兒子為儲君。

    其他王爺也有兒子,但因為被隆康帝刻意打壓,要麽是王爺和隆康帝的關係太差,要麽是兒子被養廢了,或者幹脆變成了殘廢,選來選去最好的隻有何明煜一個。

    若是何明燭不靠裝傻充愣活著,恐怕他也早就被孟思屏殺了。

    想到這裏,聽見女子離去的腳步聲,溫南蕁果斷的站了出來。

    這讓五王爺嚇了一跳,他打量了溫南蕁一眼,強裝鎮定的笑著說:“侄媳婦,你方才聽見什麽了不成?”

    溫南蕁十分幹脆的說:“我夫君當年差一點被婆母害死,這件事您知道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