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君子?聖人?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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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飽讀詩書的謙謙君子都喜歡美女,這其實就表明,男人喜歡女人,尤其是美女隻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任何齷齪之處。

    可穀令君此時,他不這麽認為。

    他自認不是正人君子,沒有那坐懷不亂的聖人節操。

    可對方是個未成年那,哪怕這裏是異世界,哪怕這個世界的女孩子十三歲已經可以出嫁了。

    但是,這對於穿越者穀令君來說,他無法邁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可這名華沙小姑娘,真的很美。

    好吧,他承認,他很喜歡,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能夠不喜歡如同天上仙子一般的女子。

    但喜歡,並不代表著就可以當禽獸。

    袁少平和顧春江不這麽認為,他們覺得穀令君就是禽獸。

    所以,當晚,赫舍裏就出現在了穀令君的帳子中。

    怎麽辦?小穀都頭犯了難。

    退回去?不太好,同情心泛濫的穀令君覺得,這麽小的小丫頭,落到了那些五大三粗的軍士們手裏,下場肯定很淒慘。

    帶在身邊?

    沒帶過呀!就算是在原來的世界,他也還沒搞過對象呢,就更別提帶孩子了。

    再者,這是孩子嗎?

    從年齡上說算是,但就身材和長相而言,跟小孩兒有點差距呀。

    這要長年累月的帶在身邊,萬一哪天自己把持不住咋整。

    忽然,一個他認為非常變態的名詞閃現於腦海之中,然後如同烙印般再也揮之不去。

    蘿莉養成!

    “我在想什麽?非禮勿視,非禮勿想!”

    穀令君覺著,他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變態!

    可小丫頭依舊很美。

    赫舍裏自從被帶進帳子中,就一臉驚恐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大褚軍頭。

    很快,她發現,眼前這個年輕的大褚軍頭,似乎腦子有些問題。

    他臉上的表情一直在急速變換,那切換速度,把赫舍裏看的是心驚肉跳的。

    她記得,部落裏以前一個人就得了瘋病,犯起病來非常恐怖,罵人打人還算是好的,嚴重起來咬人殺人都是可能會發生的。

    那人最後便是死於犯病之時,當時,他竟然用刀將自己身上的肉,一條條的割下去,還吃了!

    想到這裏,赫舍裏心裏不由得一陣恐懼,然後她看穀令君的眼神,就變得更加畏懼。

    穀令君哪知道,自己在人家小姑娘的眼裏,已經變成了一個精神病。

    他現在還在琢磨怎樣安置這個小美女。

    說實話,將其留在身邊也挺好的,別的不提,就一條,賞心悅目啊!

    可這樣真的好嗎?

    糾結了很久的穀令君,終於決定先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穀令君看著小姑娘,試探性的問道。

    小姑娘沒說話,隻是畏懼的盯著他。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穀令君記得,好多東夷族的部落,都有自己的語言,沒準對方聽不懂漢語呢?

    小姑娘依舊沉默。

    這可把穀令君愁壞了!沒辦法交流可咋整呀!!?

    忽然,穀令君想到,隊伍趕路走了這麽久,這丫頭肯定餓了,剛才在威遠伯的大帳中,她也沒吃任何東西。

    於是,穀令君從布袋中掏出了大餅和肉幹,向著小姑娘走去。

    這可把赫舍裏嚇得不輕,身體連連後腿,結果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穀令君一看,對方如此畏懼自己,也有些無奈,他隻能轉身,在桌案上拿過兩個碗,將食物放在碗裏,輕輕的放到了小姑娘不遠處的地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穀令君緩緩退後,退回了桌案之前。

    坐回桌案邊上的穀令君,從懷裏掏出一個用羊皮包裹的小本子,就著昏黃的燭光,仔細的畫著什麽,一邊畫,嘴也沒閑著。

    “餓了吧,我不會傷害你的,自己吃啊。”

    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穀令君自顧自的開始嘟囔著。

    “我知道,對於你們的部落來說,我們是劊子手,是殺人的罪犯!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是你們華沙先動手的,作為軍人,我們必須要以牙還牙。”

    “你們部落死了很多人,你一定很難過,可這就是戰爭,如果是你們的騎兵攻擊大褚的村鎮,估計比我們還狠。”

    “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太小了,我不想當禽獸。”

    “我是這麽想的,你就先在我身邊待著吧,等有機會,我就將你送回去。”

    “當然啦,最近肯定不行,咱們才剛剛打過仗,現在我要是送你回去,沒準會被你的族人碎屍萬段的。”

    “趕緊吃吧,我老家有句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飯拉屎天經地義。”

    “既來之,則安之吧……”

    穀令君的碎碎念一直在繼續,好像是在說給赫舍裏聽,可又何嚐不是在說給他自己呢?

    對於赫舍裏來說,在大褚她是外人。

    可對於穀令君來說,在這個世界,他也算是個外人。

    他又開始想家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台中的燈油已經快要燃盡,穀令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抬頭看向小丫頭的方向。

    發現,小丫頭已經蜷縮在角落裏睡著了,身邊還擺著兩個空碗。

    穀令君微微一笑,輕輕起身,走到小丫頭的身邊。

    赫舍裏的眼角,還帶著未幹淚痕,顯然即便是在夢中,她依舊傷心難過。

    穀令君歎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戰爭是殘酷的,尤其對於普通的百姓。

    看著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穀令君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

    他輕輕的將其抱起,動作輕柔,生怕驚醒熟睡的小家夥。

    緩步挪到自己的床榻旁邊,將小丫頭輕輕放在床榻上,又為其蓋上獸皮之後,穀令君才起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對方畢竟還是個孩子。

    今天經曆了太多變故,又被帶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定是身心俱疲了。

    似乎是因為獸皮的溫暖,給了小丫頭安全感,小家夥蜷縮的身體逐漸放鬆,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穀令君覺得全身如沐春風。

    心中不由的讚歎,這華沙女子,果然如傳聞一般,每一個都是可以勾魂奪魄的尤物。

    感覺自己失態的穀令君趕緊將目光挪開,再次碎碎念起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想……”

    這一夜,赫舍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一開始,她夢到在冰天雪地之中,一群手持長矛彎刀的惡魔,衝入她的部落之中,將她熟識的所有親人朋友全部殺死,鮮血將漫天的銀霜,都塗成了猩紅色。

    夢中的她拚命逃跑,拚命呼救,可那些惡魔依舊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一把鋼刀,將她一分為二。

    突然,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黑甲男子,突兀出現在眼前。

    赫舍裏有些迷茫的擦著眼睛,因為之前她的身前空無一物,隻有一片壓抑的猩紅。

    隨著黑甲男子的出現,壓抑的猩紅色仿佛是遇到了太陽的冰雪一般,迅速融化消失,就連身後那些張牙舞爪的凶殘惡鬼,也跟著灰飛煙滅。

    男子翻身下馬,身後溫暖明亮的神光,將其身影拉的老長,身上的黑甲,在炫目的神光之中,散發著七彩的波浪。

    男子緩步上前,輕輕的抱起赫舍裏。

    他的懷抱很溫暖,溫暖的就像母親一般。

    再然後,赫舍裏醒了。

    醒來的赫舍裏,有些迷茫的翻了個身。厚實的獸皮被子,讓她覺得溫暖舒適。

    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赫舍裏習慣性的舒展身體,然後從床上坐起身。

    突然,她發現周圍的環境很陌生。

    接著,昨日的記憶,迅速解開封印,全部湧入腦中。

    一瞬間,恐懼和悲傷再次灌滿她的心房,赫舍裏絕望的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完好如初?

    她有些疑惑的轉頭,然後赫舍裏就看到,一個男人正爬在桌案前打著呼嚕。

    看著趴在桌案前熟睡的男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赫舍裏的心頭。

    好像!

    這不就是昨夜夢中那名帶給她如母親懷抱般溫暖的黑甲騎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