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奪命廝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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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架弓弩幾乎在同一時間鎖定了巴圖的脖頸與眼睛。

    弓弦震動,弩箭激射!與此同時,穀令君動了!

    隻見穀令君的雙腿猛蹬地麵,整個人如同飛射而出弩箭一般,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衝向了巴圖。

    普通甲胄,在如此近距離之下,絕對無法防禦弩箭的攻擊,但狼騎身上的鎧甲不是凡品,防禦力極為強大。

    可再強大的甲胄,也有其薄弱的環節。

    以突襲尖哨的箭術,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壓根就不必考慮射偏的問題。

    當然,能否射中目標,那還得看對方是否願意束手就擒。人家巴圖也不是傻子,哪裏可能站在原地坐以待斃呢?

    麵對四麵八方射來的箭矢,巴圖的應對方式也非常簡單,脖子一縮,手臂橫檔與雙眼之前。

    說實話,樣子不好看,就像一隻縮了頭的鐵殼大王八。可戰場上哪裏在乎好不好看呢?

    實用,能夠保命,那便是最好的!

    莊老六等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攻擊落空,大罵蠻子雞賊的同時,心裏不禁有些失落。但他們不知道,他們落空的攻擊,正是穀令君給巴圖設的圈套!

    巴圖既然要阻擋箭矢的攻擊,注意力必將會被分散,穀令君需要的便是這樣一個機會。

    坦克,被稱之為陸戰之王,尤其在一戰時期,幾乎可以說是戰場上無敵的存在。

    即便在這個科技發達的今天,坦克仍舊是戰場上,不可代替的陸戰利器。

    尤其在二戰時期,步兵打坦克的例子數不勝數。

    當然,無非就是攻擊坦克的潛望鏡,履帶,更有甚之將爆炸物塞進炮管之中的。

    可要說坦克最薄弱的環節在哪裏,那必定是在其下方,那裏的裝甲,才是坦克最薄弱的地方之一。

    東夷武者巴圖,那一身防禦力超群的甲胄,對於大褚軍士而言,幾乎可以同等於坦克一般。

    可你甲胄覆蓋再全麵,也不可能穿上鐵褲衩吧!若真是如此,人的胯部與大腿根本無法靈活使用。

    穀令君此時要攻擊的目標,便是巴圖的襠部!

    趁著對方無暇他顧之時,穀令君急速衝向巴圖近前,就在即將相撞的最後一刻,隻見他身體迅速下沉,借助慣性,整個人貼地滑行穿過巴圖的胯下!

    當地上滑行的穀令君與巴圖胯下雙腿交匯之際,穀令君手中的斷矛,如同閃電一般刺入了巴圖的雙腿之間。

    這一擊,已經不能用陰險來評價了。

    惡毒,下作,下流,等一切醃臢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穀令君這斷子絕孫的一擊!

    沒錯,不是形容詞,而是實實在在的斷子絕孫的一擊。

    震天的慘嚎響徹整個永山,聲音之淒厲,情緒之慘烈,簡直令人發指!

    穀令君這一擊,直接紮穿了巴圖作為一名男人的根本,滾燙的鮮血如同湧泉一般順著巴圖的大腿流向地麵。

    巴圖的傷勢之所以會這般嚴重,那是因為穀令君剛才不僅捅的很深,還順勢攪動了一圈,並且捎帶腳拔走了斷矛!

    簡直是惡毒他媽給惡毒開門,惡毒到家了!

    重傷的巴圖幾近癲狂,心靈上的傷痛,甚至超越了自上的折磨。

    世間三大仇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殺子之痛!

    穀令君這一記斷矛,就占了兩條。

    讓巴圖當了太監,他就算今日不死,以後也要和女人說再見了,就更別提會不會有子嗣這一茬兒了!

    換做是誰,哪裏能忍?怕是拚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拉著仇人一起上路!

    沒錯,這就是巴圖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名強悍的東夷蠻子,已經徹底瘋狂了,他放棄了所有防禦,同樣也忘記了胯下的傷痛!

    巴圖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殺掉眼前這名褚人的將領,哪怕是戰死也無所謂了!

    與野獸&交過手的人都知道,一頭野獸什麽時候最可怕?

    答案便是在其受傷之後。野獸瀕死之前的絕命反撲,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同理,現在的巴圖,就是一頭受傷之後陷入瘋狂的野獸。

    “兩腳羊!我要將你剁成肉醬!”

    巴圖揮舞著板斧,整個人如同一台鋼鐵戰車一般,向著穀令君的方向碾壓而去。

    穀令君不敢托大,此時的巴圖,根本不是他能夠應付的。

    最妥善的應對方法,便是拖。拖到對方失血過多,拖到對方力竭為止。

    可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是想法很豐滿,現實卻非常骨感。

    因為瘋狂的巴圖周圍全部是他的敵人,穀令君想用拖字訣,他自然也可以依靠他強大的反應能力做到這一點。

    但其他人呢?

    那些盾陣之後的大褚軍士們可以做到嗎?

    當穀令君躲開瘋狂的巴圖的致命攻擊之後,他馬上就後悔了。

    因為巴圖並沒有選擇繼續追擊穀令君,而是直接衝向了盾陣!

    巨大的板斧,帶著呼嘯的破風之聲,轟擊在一麵大盾之上。

    瞬間,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其中還夾雜著幾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被巴圖轟中的大盾,連帶著其後撐盾的軍卒,直接倒飛出去了七八米遠。

    尤其是持盾的那名軍卒,雙臂已經嚴重變形,穀令君甚至看到一截慘白的斷骨,刺破其手肘的皮肉,裸露在了空氣之中。

    而與這名軍卒一起被撞飛的七人之中,最少有三人正在口吐鮮血,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這一幕看得穀令君是目眥欲裂!他非常自責,如果自己不選擇躲避,這些軍士們就不會受傷。

    他與這些袍澤不同。

    穀令君畢竟是武者,剛才的那一擊,穀令君哪怕正麵接下,最多也就是個輕傷。

    可換做那些普通的軍卒,怕是……

    穀令君知道,不能再放任這隻發了狂的野獸胡來了,必須馬上解決戰鬥,今夜的傷亡已經非常之大!

    “老六!”

    穀令君大喝一聲,同時他的身體再次下沉蓄力,做好了攻擊準備。

    莊老六作為穀令君的親衛隊隊長,自然知道自家頭兒的用意,立即便架起了手中的輕弩。

    如同剛才的攻擊一般,伴隨著弩箭的飛射,穀令君的身體再次如鬼魅一般衝向巴圖。

    巴圖一擊得手,手中的板斧收回,作勢便要發動第二次進攻。

    就在此時,數支弩箭急速而至,精準的命中了巴圖的脖頸位置。鋒利的箭矢穿透軟甲,直接刺入巴圖的脖頸之中。

    弩箭巨大的慣性,讓這個鐵塔般的漢子身體一晃,蓄力之中的攻擊,被頃刻間打斷。

    攻擊巴圖的尖哨加上莊老六共計六人,六支弩箭有三支直接命中巴圖的要害,其中最致命的一箭,直接洞穿了巴圖的脖頸。

    受到這般致命的傷害,死亡是遲早的事情了,要是換做普通人,怕是會當成殞命。

    可巴圖是一名武者,他的身體常年受天地元氣的滋養與淬煉,已經強悍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所以即便是被命中要害,即便是已經到了瀕死的地步,可巴圖仍然屹立不倒,甚至他依舊擁有一戰之力!

    對於穀令君來說,在戰場上,隻要對手沒有斷氣,那就會被視為是威脅。

    瀕死的士兵,在最後時刻,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先例比比皆是。

    所以穀令君衝鋒的腳步並未停止,而是直接借助前衝的力道高高躍起,手中的斷矛直取地方咽喉!

    他就是要看到敵人失去生機才肯罷休。

    這是戰場之上的法則,是無數先輩用鮮血和生命換回的真理。

    穀令君的攻擊位置,處於巴圖的側麵。

    巴圖的脖頸由於被弩箭命中,所以根本無法轉頭,自然也就看不到穀令君的攻擊。

    但巴圖是武者,雖然即將死亡,可他依舊可以感知到周遭的天地元氣。

    所以,他自然能夠感知到穀令君的方位。

    重傷瀕死的巴圖,竟然在這種情況之下,揮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一擊。

    那柄巨大的板斧,在穀令君即將近身的時刻,橫掃而出。

    這一擊不僅僅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同時打了穀令君一個措手不及。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個人能夠在受傷如此嚴重的情況之下,還能擁有這般犀利的反擊手段!

    躲避已經是不可能了,穀令君人在半空,沒有任何借力點。

    唯一的辦法,便是硬抗這一記瀕死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