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馮的收網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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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日,武昌府的氣氛有些詭異,這是武昌小民百姓的直觀感受。

    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對這裏的一切都太過熟悉了,大街上稍有所不一樣,他們就能察覺得到。

    這一切的改變,似乎源於那位欽差的到來。

    平日裏街麵上收苛稅的小吏不見了蹤影,糧行的米價居然有所下調,城門處的守衛不再如往日那般鬆鬆垮垮、稀稀拉拉,像是變了副精神麵貌,過往的行人商客都要嚴格搜查。

    最讓他們驚奇的是,武昌府裏的縣太爺居然升堂理事了,雖然前去擊鼓喊冤的人並不多。

    欽差衙邸內,馮恒石一身官袍靜坐大堂,雙眼微闔,不時抬頭向門口一看,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一名麵上黥字的老仆垂袖靜立在一旁服侍。

    鐵扣手持長刀坐在屋外的石階上。

    不過多時,一名普通百姓打扮的,身戴鬥笠的男子從大門走了進來,馮恒石見了雙眼精芒頓射。

    隻見那人拜於堂階之下道“繡衣衛總旗沈翔前來複命!”

    馮恒石坐直了身子,沉聲道“可辦妥了?”

    沈翔回道“稟大人,武昌衛大營此刻已經禁封,楊大人已經順利接管了兵權,從南直隸、河南調來的兩衛兵馬此刻就在城外,隻等大人令下!”

    馮恒石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的人呢?”

    沈翔回道“也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動手!”

    萬事妥當,馮恒石不再猶豫,沉聲發令道“通知楊孝康接管城防,讓你們的人把著都司衙門,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去,其他人隨本官去布政衙門!”

    當下一馬當先走了出去,黥麵老仆與鐵扣緊隨其後,出了大門沈翔向著幾名同伴低語幾句,幾名繡衣衛探子分向兩處而去,沈翔卻跟上了馮恒石的隊伍,保護馮恒石是他的責任!

    湖廣布政衙門後堂,費廉正與鍾善朗在一塊兒密議著什麽,卻聽前衙響起一陣騷亂。

    費廉雙目一沉,臉上露出不快,便要命人前去查問。

    隻是還未等他開口,便隻見後堂門口,十幾名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衛士闖了進來,驚的後堂一眾仆役婢女四下躲避。

    馮恒石緊隨其後,向著二人走了過來。

    費廉、鍾善朗對視一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隻是這裏畢竟是湖廣,他馮恒石不會莽幹吧?

    “馮大人,你雖為欽差,可也無權帶兵擅闖布政衙門!還不命他們退下,否則休怪本官參你一本!”這裏是費廉的主場,他自然不能畏縮,率先出聲喝道。

    馮恒石冷笑一聲道“費大人看清楚了,他們不是普通兵勇,而是天子親軍,承的聖上的旨意,他們若要進布政衙門,本官也無權阻攔!”

    費廉麵色鐵青,冷哼一句,卻不提讓繡衣衛退出後堂之事,而是反問馮恒石道“馮大人這般陣仗,來我布政衙門做什麽?”

    馮恒石也不答話,隻向一側的沈翔吩咐道“來人,奪了費、鍾二人的烏紗帽,扒了官袍,索拿下獄!”

    費廉、鍾善朗二人聽了,既驚又怒,色厲內荏道“馮恒石,你要做什麽?無故索拿朝廷二品大員,恐怕你一個南京右都禦史還沒這個權利!”

    馮恒石冷笑一聲道“本官之前是沒有這個權利,所以才不得不與你二人虛與委蛇。”

    說著從一旁的繡衣差官手中取過一麵錦緞黃綢卷軸,看著二人道“聖意在此,二位可需要本官宣讀?”

    “拿了!”

    鍾善朗滿目恐懼,費廉依舊強作掙紮喝道“馮恒石,你不要忘了,這裏是湖廣,由不得你亂來,你假傳聖旨,誣陷忠良,禍害地方,本官斷不能坐視不理,來人去通知潘指揮使調兵前來!”

    費廉經營多年的布政衙門,自然不可能沒有心腹死士,在馮恒石一眾剛剛進來之時,四麵隱蔽之處便跳出十來名身著差服漢子,拔刀與繡衣衛對峙,費廉此刻仰仗的便是這些人。

    馮恒石聽罷,冷聲一喝道“費廉!事到臨頭,居然還想負隅頑抗!你也不用去找援兵了,本官既要拿你,豈會不防著潘貴,他現在自身難保,本官勸你莫要頑抗到底!”

    費廉怎會輕易認輸,冷哼一聲道“馮恒石,你大膽,居然連都司衙門的指揮使都敢擅動,你就不怕城外的武昌衛嘩變嗎?”

    馮恒石懶得再多廢話,隻冷道一聲“拿了!”

    費廉那邊也喝一聲道“動手!馮恒石擅闖布政衙門,襲殺朝廷命官,罪不可赦!本官要拿了他交給朝廷發落!”

    費廉的一眾親信死士也不含糊,見主子下令直向繡衣衛撲去。

    沈翔輕蔑的冷笑一聲道“這年月居然還有人敢在咱們麵前動刀子,不要留情!”

    馮恒石鎮定自若,黥麵老仆手中倒持一對銀鉤擋在馮恒石身前,鐵扣也拔刀撩翻了幾名妄圖上前的死士。

    繡衣衛能得惡名昭著,讓小兒止哭,憑借的可不隻是天子親軍的威勢,而是自身的實力與狠辣。

    不消片刻,對方便隻剩下幾名好手還在堅持,麵對眾人的圍攻,敗亡是遲早的事!

    此時又是十來個守在外麵的繡衣衛聽到打鬥聲衝了進來,分作兩撥,一撥護著馮恒石,一撥加入了戰團。

    沒過多久,麵色土灰,被扒了官服的費廉與鍾善朗,便被壓著跪在了馮恒石身前。

    鍾善朗此刻已經軟作一灘,費廉卻依舊說著狠話道“你也莫要得意,你無權處置我們,等入京見了陛下,本官要參你本官要參你!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馮恒石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命人將兩人拖了下去,分開關押。

    拿下兩人不過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撬開兩人的嘴,挖出湖廣的秘密,那鍾善朗是個心智不堅的,倒是個好的切入口,不過還得耗上他半日再說。

    這邊事了,馮恒石正待前往都司衙門,正如費廉所說,潘貴可以拿,卻必須得有個交代,否則城外的武昌衛就是個火藥桶,最好是能將幾名佐官拉攏一二。

    “大人,衙門外有自稱是王府官的求見!”

    一名繡衣衛急匆匆跑了進來!

    “王府官?”馮恒石皺眉,心中沉思“他們這會兒跳出來”

    馮恒石揉了揉眉頭,心中一歎道“這湖廣,到底爛到什麽地步了,藩王也參合進來了嗎?”

    說罷便道“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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