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勳貴們的恭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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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賈瑛楊佑二人的詰問,普行與宿箴相視一眼,普行複才看向兩人搖了搖頭道:“阿彌陀佛,既是災劫,來去時自然讓人無所察覺,這災劫或是,亦或是天災疾病,貧僧所言是真是假,&nbp;&nbp;唯兩位施主心知肚明。”
說著普行又看向了楊佑道:“施主氣象尊貴,有雛蛟騰飛之象,將來必是大有作為之人。然月有圓缺,福禍相隨,施主一生怕是有三次災劫,如今卻是一劫已過。”
“三葉不常開,退步早抽身。”
話落,便閉口合十。
楊佑聽罷,嗬嗬一笑。
和尚,慣會故弄玄虛,這不和沒說一樣嗎?
不過,既然都說道這裏了,楊佑倒也好奇,麵對賈瑛,這和尚又能說出一番什麽話來。
心裏想著,楊佑看向普行,指了指身側的賈瑛道:“那他呢?”
普行搖了搖頭,隻說道:“唯爭渡二字。”
賈瑛聽了,&nbp;&nbp;心裏也覺的這和尚是在故弄玄虛,&nbp;&nbp;還當能說出些什麽來呢。
這世上之人,&nbp;&nbp;哪個不是在爭渡。
至於退步抽身
賈瑛搖了搖頭,看向楊佑說道:“咱們走吧。”
幾人才走到了殿門的台階之上,卻聽身後的和尚又一次說道:“蝸角紛爭,惟利是務。棠棣之華,鄂不韡韡。”
賈瑛聽在耳中,卻沒有回頭,與楊佑相伴離去。
西風漸起,黃沙滿地,枯草成堆,雁向南飛。
京城。
風塵仆仆,甲帶冷霜的一行人,自正陽門的大街上勒住馬蹄。
李小保帶著一群紈絝早早在前方的茶肆內等候,見了楊佑一行,急忙迎了過來。
“爺,我在會賓樓擺了筵,咱們是先回王府,還是去會賓樓?”
“王府和蘇姑娘可還好?”楊佑看向李小保問道。
“一切無恙。”李小保滿麵欣喜的看著楊佑回道。
楊佑點了點頭:“先回王府換了朝服,入宮給太妃娘娘請了安,再去會賓樓。”
說著又看向了賈瑛問道:“怎麽樣,&nbp;&nbp;要不要一塊兒來。”
賈瑛立身馬上,&nbp;&nbp;搖了搖頭道:“久未歸家,我就不去了,省得見了蘇姑娘,你又覺得我礙眼。”
楊佑撇了撇嘴道:“賈瑛,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且看著,今日過後,爺的府上就得多個王妃了。”
賈瑛適時澆了一盆冷水道:“向立王妃,你還是先想想怎麽過陛下和太妃那一關吧。”
楊佑抱怨一聲道:“你這家夥,當真是煞人風景。”
說罷,也不理會賈瑛,與李小保一行相伴向著肅忠王府而去。
賈府,榮慶堂內。
一名小廝急急來報:“回老太太的話,瑛二爺已經歸府,此時正往祠堂去呢。”
賈母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你去東府守著,告訴瑛哥兒,讓他不必急著先過來這邊,回去換了衣服,中午府裏給他擺接風宴。”
又聽賈母向鳳姐說道:“鳳丫頭,你去外麵照看照看,今日有舊交登門,莫要出了差錯。”
經過此次北抗匈奴的大戰後,賈家和王家又一次在勳貴之中出盡了風頭,門楣愈發有重振的跡象。
在收到賈瑛即將歸家的消息後,京城勳貴中的舊交世家紛紛派人登門恭賀,任誰都能看的明白,經此一事過後,開國勳貴的大旗就要靠王家來抗了,賈家也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後起之秀,四大家族的聯姻集團,在勳貴之中的地位更上一層。
眼下王子騰還未歸京,勳貴們隻能把目光轉向賈家。賈史王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賈瑛還是大乾官場上的一顆新星,不論未來如何,起碼從當下來看,可謂是前途無量了。
賈瑛在回府之後,便在賈政賈赦,還有賈家一眾男嗣的陪同下,到宗祠祭了祖宗,這也算是武勳之家的一項習俗了,但凡家中有子弟在軍中為官的,出征回家之後,闔族便會舉報一次祭祖儀式。一是告慰祖宗英靈,家族後繼有人,請先祖英靈保佑。而是借助祠堂這種神聖的地方,洗去一身凶煞血腥,以免煞氣衝撞了家中安寧。
此次祭祖,但凡在家中的男丁都到場了,甚至代儒、代修都被請了過來。
祭祀結束之後,賈瑛見過了賈珍和尤氏之後,剛要去西府請安,卻被老太太派來的小廝告知不必急著過去。
賈瑛看了看身上的甲胄,便先行回了後街宅邸。
“二爺,您終於回來了。”
報春和綠絨二人遠遠跑了過來,撲到了賈瑛懷中。
“二爺,前些日子,聽府裏的璉二爺說,您的大軍感染了天花,都快嚇壞我們了,若非齊姐姐和林姑娘攔著,綠絨這丫頭怕是早就跑山西去了。”報春離開了賈瑛的懷抱,幫賈瑛接過佩刀,嘴裏一邊說道。
“讓你們擔心了,二爺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們麵前嗎。”賈瑛寬慰道:“綠絨丫頭,今後不許這麽魯莽,若是二爺都應對不了的事情,你去了又能如何呢?反倒叫爺分心,隻要你們無恙,二爺就不會有事的。”
“嗯。”綠絨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了,綠絨丫頭,你還不放開二爺,趕緊換下甲胄,前院那邊兒,老太太和林姑娘她們還等著呢。”報春在一旁說道。
綠絨聞言,也急忙從賈瑛懷中離開,請賈瑛入門。
“伍叔,我回來了。”賈瑛看向一旁的周肆伍說道。
“好好好!”老仆周肆伍咧著嘴角,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
家門興旺,便是對老爺太太最大的告慰。
回到正房之內,賈瑛在報春綠絨二人的伺候下卸去了甲胄。
一旁早有準備好的熱水浴池。
自入軍營之後,賈瑛還從未如此愜意的洗過澡,感受著渾身熱騰騰的暖意,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報春和綠絨兩人則在一旁伺候著,一個為賈瑛擦洗身體,一個則是現在了身後,用極為嫻熟的手法為賈瑛舒緩著額頭兩側的穴位。
許久為碰女人的賈瑛,感受著在身體上來回滑動的玉手,身體漸漸有了反應。
仰頭靠在浴池邊沿的賈瑛,緩緩睜開了雙眼,報春娟秀的麵龐映入眼簾,一頭烏黑的秀發完成一個美人髻,雙目含情的與賈瑛的目光相對。
一瞬間,報春便明白了賈瑛心中的想法。
隻是又想著接下來的賈瑛還有一大堆的應酬,嘴裏急忙說道:“二爺,待會兒還有正事要辦呢。”
“不耽誤。”
賈瑛嘴角微微一翹,翻手摟住了報春的腰肢,拉入了浴池之中。
“啊,二爺,衣服!”
雖說三人之間已不是第一次了,可報春的性子天生要比綠絨內斂一些,每當三人一起時,總是羞紅著臉。反觀綠絨這丫頭,見賈瑛將綠絨抱起,便徑自解了衣衫,邁著修長的走近了浴池之中,加入了這場混合大戰。
一番盡心後的賈瑛,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哪個離家的漢子,不想自家媳婦兒呢。
報春和綠絨則換了一次水後,精疲力竭的靠在浴池邊上,洗著身上的殘留汁液,嘴角洋溢著笑色,還有一次苦惱。
“二爺,您也太能折騰人了,頭發都濕了,這還怎麽到府裏去啊。”報春臉上帶著幽怨。
方才,賈瑛讓她把頭埋到了水裏了。
她從未想過,居然還能那樣,也不知二爺是從哪裏學來的壞法子。
“去不了,就在家裏待著吧,左右是一些無聊了應酬,你們去了,免不了要被使喚呢。”
賈瑛微微笑,自顧換好了衣衫,嘴角微翹,似乎還在回味著方才的舒暢。
這一刻,他倒是有點想徐文瑜了,那丫頭,看著端莊得體,瘋起來,比綠絨丫頭還要厲害,關鍵是技術也好,舌頭長且靈巧。
也不知道徐文瑜如何了。
這麽些日子過去了,怕是也該從尚儀局出來了吧,就是不知道被詹士府派到了哪個公主郡主身邊做讚善。
依賈瑛的想法,齊思賢怎麽也是縣主了,還是皇帝親自認下的義女,他或許可以憑借此次征戰之功,請求皇帝把徐文瑜派到齊思賢身邊,在自己人身邊,總歸能讓他安心一些。
穿戴好衣衫之後,賈瑛坐到妝台之前,報春擦幹了身上的水漬,披了一件外衣,赤腳走到賈瑛身後,幫他梳理起了長發。至於綠絨那丫頭,剛才就數她最瘋狂了,這會兒是一點子力氣也無。
梳洗過後,賈瑛留下二女在家,自己則帶著喜兒和巴卜力一同到東府赴宴去了。
賈瑛是東府的人,雖說是老太太下的令,卻也繞不開東府。
賈蓉賈薔早早就在府門外等著賈瑛,順便迎接來客,見賈瑛過來,正要上前,卻被賈瑛揮手阻止。
二人麵帶不解的停下腳步。
隨即才見賈瑛繞開了圍攏在府門前的人群,向著西府而去,二人相視一眼,盡皆會意。
這是去見他們未來的二嬸子去了。
“孫兒給老太太請安,讓老太太擔心了。”
賈母看著消瘦不少的賈瑛,一臉心疼道:“快起來吧,倒是瘦了許多,可見是遭了不少罪的。”
賈瑛回以微笑,又看向一旁的黛玉道:“玉兒妹妹。”
黛玉有心敘話,隻是又見人多,也隻好忍耐下來,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有坐了回去,隻是臉上的欣喜的神色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
隨即又給王刑兩位夫人問了安,複才向著鳳姐李紈以及一眾姐妹一一見禮,隻是目光對上李紈之時,停頓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又不露痕跡的遞了一個隻有兩人能明白的眼神。
李紈則是輕輕的頷首。
眾人都未覺的有什麽不對,唯獨鳳姐心下閃過一瞬的納罕,卻也未曾過於在意。
其實賈瑛的這番見禮是有問題的,起碼要將黛玉放到兩位夫人之後,不過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些許瑕疵,也無人會多說什麽。隻當是小兩口多日未見,一時按捺不住罷了。
“本該留你敘敘話的,隻是外麵有不少親友來為你恭賀的,怎麽也離不了你在場,你且去吧,等閑暇後再來。”賈母發話道。
“孫兒明白。”
隨即又看向黛玉說道:“我先去了,隨後再來看你。”
黛玉點了點頭。
賈瑛這才轉身去了寧府,接受眾人的恭賀。
這是賈府第二次因賈瑛擺筵了,上一次是賈瑛中第之時,不過那是各家也隻是派人送來了一份賀禮,即便有幾家相近的,也隻是一些晚輩代表各家前來。這一次卻是不同,竟然連牛繼宗、柳芳這些人也都親自前來了。
就是賈敬壽辰,今日來的這些人中都有許多沒來的,比如牛繼宗,他是掌握了京營實權的伯爵,如今八公之中,爵位最高之人,賈敬雖然與他同輩,可畢竟身份地位上差了不止一籌。也就是元春封妃那次,這些人都曾來過一次。
賈瑛倒是都能認識,其中一些人還入了雲記的股,走動也比較多。
提到雲記,賈瑛與這些人,也並非一團和氣。當初為了能讓雲記站穩腳跟,便拉了一些勳貴入股,後來隨著雲記的產業慢慢擴大,各家分到的紅利也比原來多出了不少,自然少不了有人眼紅的。
有人眼紅,自然就會有人跳出來攪弄風雨。
南安王的那一份,自然是沒人敢動,可是賈瑛的這一份就不一樣了,無非就是欺負賈瑛年輕罷了,又是初入官場。
憑什麽大家都出了銀子,雲記卻掌握在你賈瑛一人手中。
之前賈瑛還能借著南安王的勢,壓一壓眾人,可是都是勳貴出身,誰家和南安王府還沒有點關係呢。
這件事情曾經一度讓賈瑛和齊思賢頭疼不已,好在不久之後,齊思賢便被封了縣主,算是有了與這些人平起平坐的資格,私底下的動作,這才漸漸少了一些。
隻是如今,再看眾人對自己的態度,卻是一番天差地別。
若是在之前,賈瑛非寧府嫡係,他們參與雲記的生意,不過是看在賈府和南安王府的份上。而自今日之後,賈瑛算是真正有了與他們同等對話的資格。
雖然朝廷的封賞還沒有下來,不過也隻是遲早的事。更關鍵的是,賈瑛自身表現出來的價值,讓這些勳貴覺得值得在他身上投資下注。
“北靜王爺到。”隨著府門之外傳來門子的唱名,大廳裏的眾人急忙走出相迎。
“臣賈瑛參見王爺。”
隨著賈瑛拜下,身後的賈政賈赦賈珍幾人也急忙見禮,還有來的這些勳貴,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水溶急忙上前扶起賈瑛,又向眾人道:“諸位世交長輩都且請起,今日小王隻是前來恭賀世兄凱旋的,諸位勿要多禮才是。”
說著,又看向賈瑛道:“世兄,許久不見,身體可大好了。”
“多謝王爺關心,已經痊愈了。”賈瑛讓開身側,向水溶說道:“王爺請。”
“南安王府世子到!”
眾人才進了客廳,便又聽門子喊道。
賈瑛急忙起身去接。
廳內眾人卻是低聲議論了起來。
“沒想到北王爺都親自來了,南安王府也派了世子爺來。”
“可不是嘛,不過一場接風宴,當真是後起之秀啊。”
“老夫早覺此子前途無量,可惜,沒能早一步將女兒許給他,唉,奇差一招啊!”
“得了吧,就你那臭棋簍子,也好意思說。”
“就剩東王府和西王府的人還沒來了,不知這兩家會來什麽人。”
勳貴們雖說榮辱一體,可王府畢竟是王府,平日裏向讓這四家在別家湊齊,還真是不容易呢。
東平王府最終是在京的三房嫡子親自前來的。
西寧王府的人是最後到的,不過隻是京中的管家依例送來了賀禮。
這兩家的主要人物都不在京中,此番行事倒也正常。
不過賈瑛倒是有些詫異,藍田玉居然會派人送賀禮,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藍田玉心中到底還是有氣的,不然西平王府的人不會連一杯酒都不吃的,藍田玉雖不在京中,可西平王府還有其他支脈在京中打理應酬,就像東平王府,不就是三房嫡子親自來的嘛。
賈瑛與水溶相視一眼,兩人暗自苦笑一聲。
別人看不出來,他們倆卻明白,藍田玉這是在表達自己的不能呢。
水溶拉著賈瑛低聲說道:“看來藍侯是真的生你我的氣了,當日他帶兵路過太原府時,我有心為他接風,順道將之前的誤會說說清楚,可我派去的人,連他的麵都沒見到。”
“我也未曾料到,陛下會奪了他西軍大營的兵權,唉!”水溶不是傻子,到了今日那還不明白這都是宮裏的意思,他和賈瑛都被當槍使了。
賈瑛冷笑一聲道:“你我都能看的明白,他藍田玉會不明白嗎?聖上的意思,誰敢違逆,他有種去埋怨也就是欺負你我年輕罷了。”
“可到底吩咐一脈,世兄,還是要找機會緩和一下關係的好,咱們自己不能先亂起來。”水溶在一旁勸道。
賈瑛麵上點頭應下,心裏卻不以為意。
藍田玉此人他是見過的,剛愎自用,架子十足,想緩和關係,除非自己登門請罪還有可能。
可請罪,可能嗎?
他藍田玉若真是在乎勳貴的情分,就不該在水溶西巡的時候,讓部將鬧出那等幺蛾子來。
別說自己沒錯,就算是錯了,也不可能向對方低頭的。
不是簡單的麵子問題,而是誰低頭,就代表著誰認輸。
官場之上,犯錯可以,但卻不能輕易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