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村(17) 他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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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家村向來死氣沉沉,極少會有什麽喜事,也很少有什麽喜慶的活動。
    可今天卻不一樣了,今天有人要成親了。
    這似乎是苗家村上百年來,第一次有人成親。
    苗家村到處都掛著紅色燈籠和綢帶,村民們也一反常態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不敢有任何的遺漏和馬虎。
    就連放著村長屍體的靈堂也不例外。
    靈堂的白綾早已被撤下,換成了喜慶的紅色,仿佛不是要舉辦葬禮,而是要舉辦婚禮。
    也確實要舉辦婚禮。
    阮清醒來就緩緩坐了起來,接著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漂亮的眸子裏氤氳著水霧,眼底還泛著點點困倦。
    他抬頭看著滿室的紅色,精致的臉上浮現出茫然,整個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他的房間吧為什麽會是滿室的紅色這幾天不是他母親的葬禮嗎
    阮清此時腦子裏亂成一團,甚至還在隱隱作痛,就在阮清想要努力去回想時,下一秒他大腦就傳來一陣劇痛,瞳孔也放大了幾分。
    因為他的腦海裏瞬間多了一段記憶。
    ——我喜歡你。
    ——嫁給我好嗎
    偏遠的房間內,此時正點著一盞煤油燈,依稀將整個房間照亮,也照亮了桌子不遠處的床邊。
    長相精致的少年紅著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拉住坐在床邊緣的男人的手,漂亮的眸子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愛慕。
    顯然少年正在向男人求婚。
    男人似乎是有些抗拒和不願意,俊美的臉上帶著猶豫和遲疑,甚至是想要抽回被少年握住的手。
    然而他的手因為被少年十指相扣,完全無法抽回來,最終隻能有些無奈的被少年握著。
    男人似乎很不擅長拒絕別人,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母親的頭七都還沒過。”
    男人的語氣十分的溫柔,似乎是想要勸說少年打消這個念頭。
    大概是男人沒有直接拒絕,給了少年希望,少年眸子一亮,有些激動的開口,“沒事的,我媽媽死前就一直強調讓我相親,我成親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男人聞言臉上的為難加深了幾分,顯然是想要拒絕少年,卻又不知道怎麽拒絕。
    少年並沒有給男人拒絕的機會,他跪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床上,微微傾身歪頭,直接朝男人俊美的臉吻了過去。
    男人大概是沒想到少年會吻上來,他側目看著眼前精致的臉雙眼微眯,被少年十指相扣的手下意識的用力了幾分。
    少年的吻又輕又純粹,隻不過是簡單的相貼,不含任何的,卻令男人耳根紅了起來,整個人也僵住了。
    畫麵也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
    而畫麵中的少年正是阮清自己。
    荒繆,太荒謬了。
    阮清覺得這事兒荒繆極了,他母親的頭七還沒過,他竟然會向一個陌生的男人求婚。
    甚至還是他強買強賣的讓男人答應的。
    他怎麽可能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又怎麽可能在母親還沒下葬前就違背母親的遺言。
    他媽媽確實再三叮囑了他要相親,但那絕不包括和苗家村的人相親。
    他媽媽和他一樣,深度厭惡著苗家村的村民,從小就告誡他不要和苗家村的人玩,她要是知道他對苗家村的人求婚,估計會氣的從棺材裏爬出來。
    更何況他才不願意多養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硬邦邦的男人。
    他昨晚絕對是得了失心瘋了。
    阮清直接掀開被子,就下床朝房間外走去,他要去找男人將這場婚禮退掉。
    阮清才剛走出房間,身影就頓住了。
    因為院子裏有幾個村民在掛大紅燈籠,而村民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正輕聲細語的指揮著村民。
    男人聽到了身後的開門聲,他緩緩轉過了身,朝阮清露出了一個笑容。
    “早。”
    男人長相俊美秀氣,他穿著一襲素淡的青色長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渾身都散發著洗盡鉛華的淡雅。
    男人看起來就宛若一位矜貴儒雅的貴公子,和整個苗家村都有些格格不入,但卻又屬於苗家村的一份子。
    因為隻有在苗家村擁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使喚的動苗家村的村民。
    男人在這苗家村的身份顯然不低。
    阮清本來還有些不耐煩,想要阻止村民掛燈籠,但他在看到男人溫柔笑容的那一刻,心跳直接漏跳了一拍,一股陌生的酥麻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接著一種名為興奮和愉悅的情緒,瞬間充斥著他整個大腦,讓他的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加快了幾分。
    阮清認識這個人,這個男人就是他記憶中的男人,也是他不顧母親頭七還沒過也要求娶的男人。
    他看著男人淡淡的笑容,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麽不顧母親頭七也要娶這個男人了。
    因為這個男人單單隻是站在那裏,整個世界就淪為了背景,隻剩下他回眸溫柔的淺笑。
    幹淨,溫柔,又純粹。
    一直令他厭惡的苗家村,在這一刻似乎也沒那麽令人厭惡了。
    阮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動,也許是因為男人的眼裏沒有其他村民的冷漠和陰沉,也許是男人的目光太過溫柔。
    溫柔總是會讓人想要沉淪。
    “早上好。”阮清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不少,他說完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略帶緊張的走了過去。
    隨著阮清的靠近,男人有些不自在,他僵硬的朝旁邊退了退,與阮清拉開了幾分距離。
    記憶中的男人太過飄渺,沒有任何的真實感,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阮清再也不後悔昨晚上的逼婚了。
    甚至見男人閃躲還有些不悅。
    阮清直接上前一步,強勢的拉住了男人的手,“躲什麽,你答應了嫁我的。”
    男人聞言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為難,他看向阮清遲疑的開口,“我隻是覺得,我們可能不太適合”
    “哪裏不合適。”阮清直接打斷了男人的話,與男人十指相扣,他沒有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我覺得很合適。”
    阮清的話無比的霸道,與昨晚如出一轍,根本不給男人任何拒絕的機會。
    甚至還拉著男人的手,親自去指揮村民掛燈籠。
    “這個燈籠掛的太歪了,往左邊一點,高一點。”
    “再高一點。”
    男人是想要開口拒絕的,可每次他要開口時,阮清就在指揮村民掛燈籠,他完全沒有機會開口。
    最終隻能無措的任由阮清拉著自己的手,似乎是拿阮清沒有任何辦法。
    男人的性格太過溫柔了,溫柔的不知道如何去拒絕別人。
    然而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男人旁邊的村民們身體止不住的輕顫,就連他們掛燈籠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一向淡漠的臉上也帶著深深的恐懼。
    那是對男人的。
    男人離的越近,村民們顫抖的就越厲害,甚至連燈籠都快要拿不穩了。
    村民們沒見過這個男人,卻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苗家村北麵之所以是禁地,是因為那裏住著一個人,一個令苗家村所有人都恐懼的男人。
    一個淩駕在苗家村規則之上的人。
    直播間的觀眾是一直看著直播的,從昨晚開始彈幕就沒停過,密密麻麻全是對男人的咒罵。
    【你他媽的裝!你再裝!自己下的蠱還他媽的裝!嗬!當了婊子還立泥馬的貞節牌坊,狗男人去死!】
    【不想結婚你說啊!不想被牽著你甩開老婆的手啊!他那點力氣你甩不開腎虛吧!】
    【我笑了,想享受被老婆的追求快樂是吧!我詛咒你陰溝裏帆船!】
    【我真的是第一次見這麽不要臉的男人,自己下的蠱還在那裝的不情不願,你也別急,我掐指一算,你這婚是結不成的。】
    身處副本中的玩家不清楚為什麽,直播間的觀眾卻是清楚所有的過程。
    昨晚這個男人來了後,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接著從苗辭遇懷裏把阮清接了過去。
    而苗辭遇和苗林淵就仿佛是中邪了一般,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任由男人將人帶走了。
    男人抱著阮清去了角落的房間,接著直播間的觀眾就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拿出了什麽東西,想要喂昏迷中的阮清吃下。
    這時阮清醒了過來。
    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兩人的力量懸殊太大,男人捏住阮清的下巴,強硬的將東西喂了下去。
    就在直播間觀眾擔心不已時,下一秒就看見阮清對男人一見鍾情,並且直接求婚了。
    而且和被苗林淵喂下蠱蟲時完全不同,這一次阮清沒有任何的抗拒,連眸子裏都滿是對男人的愛意。
    直播間的觀眾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阮清的愛意,純粹又真摯,所有的反應都在訴說著對男人的喜歡。
    他深愛著眼前這個素未謀麵的男人。
    阮清似乎忘記了自己被強迫喂下東西的事情,忘記了對苗家村的厭惡,也忘記了自己玩家的身份。
    他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苗清。
    直播間觀眾的心直接提了起來,忘記自己玩家身份的玩家,幾乎很少有人能活著通關副本,因為玩家連副本中的危險也會一並忘記。
    而副本中的nc並不會因為玩家失憶,就對玩家有任何的心軟,更何況阮清體內還有蠱蟲。
    一旦到了通關的時間,他體內的蠱蟲依舊沒有解決,那麽他將永遠被困在副本中。
    院子內,兩人十指相扣,一人認真的指揮著村民掛大紅燈籠,一人紅著耳根安靜的被人牽著手,氣氛曖昧又美好。
    美好的令人想要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