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當初,怎麽沒想過給你兒子積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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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連活都快活不起了,還要什麽臉皮!
    傅燕遲掛掉電話,抬頭剛好對上馬春蘭的眼睛,看清了她眼裏來不及掩藏的怨毒。
    想用懷柔政策讓那個小崽子認他們是不可能的。
    聽到馬春蘭這番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話,一個個的又給氣得變了臉色,暗恨剛才還是打輕了。
    那條路走不了,那就撕破了臉,逼著他們承認受了恩情!
    有錢的人多少要點臉,如今他們唯一能跟人拚的,也隻有比誰更能豁出臉皮了。
    因為這兩夫妻跟七七有瓜葛,村民們不放心,很多人還擠在籬笆小院裏沒走。
    “是恩人還是歹人,我們可以上法庭斷個公正,如何?”
    田富民跟馬春蘭一時啞了火,絞盡腦汁想要反駁間,女子滿含煞氣聲線插了進來。
    一字一頓,聲色俱厲。
    “當初偷了我女兒的賬我還沒找你們清算,現在又敢找上門來,找死!”
    宋月涼是急衝回來的,回家半道上接到燕希的報信電話,她直接飆了車。
    到了巷口連車都顧不上鎖,又一路飛奔回小院。
    因為跑得太急,長發稍顯淩亂,尚有些氣喘不勻。
    她冰冷眸子鎖住馬春蘭,幾個跨步上前,反手便給了馬春蘭好幾個耳光,將人踹得撞上了籬笆牆。
    馬春蘭之前已經被村裏婦人們廝打過,臉上手上到處是指甲撓出來的血印子,形容早就狼狽不堪。
    加上長時間落魄生活,看起來糟汙又淒慘。
    然而這副模樣,卻沒有引起任何人同情。
    大家夥看著宋月涼把她打得連開口求救叫罵的機會都沒有,紛紛扭開視線,望天望地。
    就連田富民都沒敢上前幫手救人。
    宋月涼氣勢太橫,瞅著恨不能把他們當場弄死的架勢,看著就讓人打怵,頭頂發涼。
    他是來要錢的,不是真來送死的。
    “貴叔,報警!”宋月涼停手後,開口就是這句話,毫無商量餘地。
    馬春蘭蜷縮在籬笆牆根下,聽到這句話,勉強動了下,強撐著抬起頭來,眼睛猩紅。
    “宋月涼!我隻是想求一條生路!你也是做母親的人,我兒子跟大丫一樣大,跟著我們在外頭流浪乞食,現在連個人樣都沒有,渾身上下瘦得隻剩一層皮!”她咬著牙,眼淚從猩紅眸子裏一顆顆滑落,幾近哀求道,“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別做得這麽絕……要是我們都進了大牢,我兒子在外頭會死的,他活不了的,他才六歲不到啊!”
    宋月涼冷冷垂眸,冰冷凝著她,“我的女兒也曾經瘦得隻剩一把骨頭!她每天飽受虐打的時候,比你兒子更小!現在想起你還有個兒子來了?你兒子吃著大肉餃子的時候,我女兒在角落裏啃一小塊發餿的飯皮!你兒子在旁邊玩遊戲的時候,我女兒被你用火鉗抽出滿身的血痕!你兒子三四歲就學了你們的嘴臉,跟你們一塊糟踐我女兒!你現在來求我,讓我別做得太絕?當初你那樣對待我女兒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給你兒子積點德?”
    跟她求情?
    這對人渣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對她女兒究竟做了什麽!
    她女兒從四歲到七歲,撿了三年的垃圾來養活自己!
    她女兒,上輩子死了!
    警車鳴笛聲在鄉村大路上呼嘯而過。
    彼時七七正在七七食品廠廠長辦公室裏,被叔叔哄著背唐詩三百首。
    “叔叔,我好像聽到警車的聲音了?”娃兒支棱起脖子,扭身就想往外跑,去看看究竟。
    燕希手長腿長,一把把娃兒拎了回來。
    “說好的,這首歌沒學會不準走人,說話要算話啊七七!”
    “可是有警車呀,萬一是村裏出事情了怎麽辦?”
    “嘖!能出什麽事?要真有事兒,早有人來通知叔叔了,你看叔叔的電話向響過沒有?”
    七七瞥了眼辦公桌上安安靜靜的大哥大,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唱起叔叔剛教的歌。
    “……哇哈哈,哇哈哈,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
    “……哇哈哈,哇哈哈,我們的生活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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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貴叔極不起眼,哪怕就站在那裏,也莫名會讓人不自覺將他忽略。
    可是今天,卻像是褪去了劍鞘的重劍,威懾十足。
    “田老婆子偷拐嬰孩已經量刑入獄,兩位身為知情人,卻把被偷拐的嬰孩謊稱自己親生的養在田家,一犯知情不報罪,二犯故意藏匿罪。憑這兩點,我傅家宋家就可以告你們是同黨、從犯,讓你們一並量刑勞改!”
    凝視對方,傅燕遲揚唇冷笑,寒眸如刃,“想跟我女兒攀關係,你們也配?!”
    老爺子跟張細鳳站在後頭,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阿貴,給他們普普法!”老爺子厲聲。
    貴叔立刻上前,身姿筆挺板正,眼睛又黑又利,像是天空盤旋瞄準了獵物的鷹隼。
    這樣的攻擊性,桃溪村村民們還是頭一次在貴叔身上看到。
    徹底激起了他心底壓抑的戾氣,擊碎了他素來秉持的修養。
    馬春蘭死死盯著那個滿身貴氣的青年,眼底湧動陰鬱怨恨。
    “兩位現在能站在這裏大言不慚,是因為我們手下留了情,怎麽,還給臉不要臉了?田老婆子偷拐七七換了一大筆錢,你們兩個有份花的吧?”
    “另外,七七去年被人推落懸崖,險些被人謀害了性命,是誰下的手,七七就是人證!”
    看看天色77已經快要放學,再過一會月亮應該也已經到家了。
    他先給燕希打了個電話,低聲交代了幾句。
    這麽不要臉的話,她是怎麽能說得出口的?
    相較於村民們的憤怒。傅燕遲是看起來最冷靜的那個。
    看到他手裏拿著的大哥大,田富民眼神閃了下,也強撐著爬了起來,吭哧吭哧喘著氣,“不管怎麽說,大丫在我們家生活了四年多,我們把她養活了是事實。在場的應該家裏都有孩子吧?養大一個孩子多費工夫多辛苦,不用多說你們自己也有體會!可是我們把別人家的孩子養大了,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恩將仇報!害得我們落魄到現在這樣的境地!這也是事實!我們找上門來不為別的,隻為討一個說法!好歹我們也當了大丫四年多的爸媽!你們把大丫叫來,就問問她喊了我們那麽多年爸爸媽媽,她自己認不認!”
    “生恩不及養恩大,連把自己養大的父母都不認,這樣的人才真正是畜牲!”馬春蘭跟著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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