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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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上,半月才行至半途,未出過遠門的薑妤晚和清安,就被馬車顛簸的遭了好大的罪。
薑妤晚已經不記得這一路趴在程宴身上吐了幾次,剛開始還顧著臉麵,不讓他靠近。但無奈清安也倒下了,這隊伍裏也沒有別的女眷,她又實在難受的很,就隻能由著他抱著她“伺候”了。
“好些了?”程宴見她難受,眉頭也不免皺起。
靠在程宴懷裏,漱完口之後,薑妤晚才覺得自己總算活了過來,有了點生氣。
聽他關心自己,薑妤晚便從他懷裏微微仰起頭,沒好氣地打了下他,不悅道“早知要遭這麽久的罪,隨你要殺要剮,我定是不會上你這輛車。”
“嬌氣。”程宴暗念道。
他指尖劃過她的臉頰,如凝脂般的膚色白皙透亮,平日裏嬌紅的嘴唇也因為這些天的折騰而不似從前,泛著蒼白,那雙精致的眉眼因為他的話微微皺著,透著對他的不滿和怒意。
程宴緊抿的唇勾了勾,偏頭朝外喊道“曾力,尋個好點的客棧休整一日。”
就靠在馬車旁騎馬而行的曾力聞言愣了愣,雖然知道自家主子定是看不得小夫人受苦,但這已經比原定計劃到京都,晚了好幾日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但主子下令,還是得硬著脖子道;“小的這就去。”
北方的秋日尾巴,太陽並不強盛,但風沙屬實是煩人。兩層小客棧坐落於官道旁,雖說不大,但此處偏僻,倒也住滿了形形色色趕路休整的人。
薑妤晚頭戴幃帽,就著程宴的手從馬車上穩穩落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客棧,隨後視線回轉到牽著自己手的程宴身上。
此時清安也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臉上亦是很憔悴,朝兩人行禮後就乖乖站在兩人身後。
薑妤晚關心地詢問她了幾句,就跟著大部隊的步伐進了客棧。
程宴此行並未帶過多的人,除了陶遠曾力,就隻有當日尋程宴相助時,將她攔至門外的兩個侍從,再加上她和清安,也不過七個人和兩輛馬車,瞧著就像是普通商戶人家出行,再低調不過。
以至於薑妤晚看見客棧大堂裏,一群凶神惡煞的鏢人時,不知道為何會感到不安,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得虧有幃帽擋住她的表情,不然就會在這麽多人麵前失了禮數。
程宴察覺到她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身子也不安的朝他靠近,似是察覺到什麽似的,視線淩厲地瞥向大堂裏那些肆無忌憚地盯著薑妤晚打量的一夥人,周身的氣場瞬間森冷。
兩隊人馬之間的氣氛立馬肉眼可見的劍拔弩張起來,哪怕隻是視線交匯,其餘人也能感受到程宴身上明顯的殺意。
掌櫃的見狀,立馬上前招呼程宴等人回客房安頓,還派了小二兒去給那桌人添茶,才算完事。
清安鋪好床,回頭就瞧見薑妤晚趴在窗邊,陣陣涼風吹起她的額發,嘴角還噙著笑。
“小姐瞧著心情很好?”清安走過來,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瞧,寬闊的視野裏隻有荒蕪的草木,綠意幾乎沒有,秋日的風吹久了身上也泛涼。
“不用趕路受罪,自然心情很好。”薑妤晚伸了個懶腰,展齒笑道。
對此,清安深表認同,不由得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薑妤晚才想起程宴自上樓送她回房後就不見了蹤影,不免有些疑惑。
走至門口,打開房門就看見那兩個侍從守在門外,於是問道“程宴呢?”
那兩人對視一眼,對於薑妤晚直接稱呼自家主子名諱的行為已沒有剛開始那般震驚。
其中一人回道“回小夫人的話,主子應當是去周圍巡視了。”
聞言薑妤晚了然地點了點頭,身為將軍,到一個新地方親自去巡視了解地況,應當是他的習慣。
剛想轉身回房,就被對麵一聲口哨聲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識就朝對麵看去。
二樓中間鏤空設計,環繞了一圈的廂房,對麵隔了樓下一個大堂距離的走廊上,趴著一個劍客打扮的青年男子。
男子裹著一身耀目的暗紅色錦袍,一隻手執著長劍搭在麵前的欄杆上,一身的江湖氣味,麵容瞧著倒不差,但眉眼間的挑逗和桀驁不馴直叫人不舒服。
“我當那小刺頭為何如此護著呢,要我有你這樣天仙似的小娘子,誰瞧挖誰眼睛。”男子嘴角上挑,直勾勾地上下掃視著薑妤晚。
被人言語這般輕薄,薑妤晚氣得美眸一橫,剛想開口回懟,就被一聲嗤笑打斷。
“要不我現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程宴從樓梯上緩緩而上,臉上是一貫冷硬的表情,寒氣逼人的話語直直刺入人心。
薑妤晚被程宴拉至身後,隻見對麵那男子上一刻還一臉無畏,這一刻卻拉下了臉。
“是在下冒犯了小娘子,還望小娘子切莫介懷。”那男子假模假樣地行了個禮,賠笑道。
暗想若不是身上還有事務在身,不宜發生衝突,不至於被個商戶模樣的小刺頭在美人麵前被落了麵子。
意味深長地瞧了眼躲在程宴身後的薑妤晚,轉身進了房間。
“先進去。”程宴拉著薑妤晚進了房間,還將清安也趕了出去。
薑妤晚被拉著坐到榻上,見對麵程宴麵色並未緩和,明明不是自己的錯,但莫名的不敢開口說話。
屋內靜默了好一會兒,屋外送餐食的小二兒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薑妤晚夾了一筷子菜遞到程宴碗裏,見他避開她夾的菜去吃別的,在心裏直呼這男人小肚雞腸,小氣的很。
“吃醋歸吃醋,怎麽連這菜也礙了您的眼了?”薑妤晚幽幽道。
誰料程宴隻是抬頭瞧了她一眼,道“並未吃醋,隻是不爽。”
不爽?他有何不爽?被冒犯的又不是他?
“那你難不成還能將人打一頓?”
“主意不錯。”
聞言,薑妤晚差點被飯嗆到,喝了口水順了順嗓子,才又去看他,但又在他那張生冷的表情上看不出此話真假,隻得作罷。
嘀咕了句“可不能將人打死了。”
程宴聞聲淺笑了下,最終也還是把她夾的菜吃下了。
用完飯,程宴借口說出去巡視一下,直到晚間歇息的時候才回來。
即便薑妤晚懷疑他真的去尋人打架去了,但他洗漱換衣的時候偷偷看了眼,也並未發現傷口之內的,便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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