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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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程澤雙眸一亮,並逐漸變得堅定,直接一大步走上前,搶過程宴手中的馬鞭,並擋在兩人之間。

    “笙兒,你別怕,我不會讓你為了我委身這畜牲的。”

    程澤梗著脖子,揚起下巴,卻控製不住拿鞭的右手一直在抖個不停。

    聽完他的話,所有人都忍不住扶額,好大的膽子,這“畜牲”二字都敢罵出口,是不想活了嗎?

    莫名奇妙被程澤從地上扯起來的笙兒更是一頭霧水,明明她都要一朝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卻被程澤橫插一腳給打斷了。

    這傻小子,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程小公子,你在說什麽,笙兒聽不懂。”

    笙兒勉強揚起一抹笑,話雖是對著程澤說的,但那眼神卻直勾勾盯著程宴瞧,像是生怕他改變主意一樣。

    要知道,這程家大公子可是這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少年英才,出身顯赫不說,還生的相貌堂堂,魁梧軒昂,年紀輕輕就位居高位,手握實權。

    最重要的是他後院沒有正妻,目前身上也沒有定好的婚約。

    等同於,她隻要一進門就是他院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女主子。

    雖說其人混跡風月,風流瀟灑,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不帶到家中去,也就算不上多大的壞毛病。

    再說了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哪個不是左擁右抱。

    他愛好美色,她才能從中獲寵。

    對她們這種身份的女子來說,夫君留戀風塵反而是一件好事,要是換了那種正人君子,一門心思隻知道愛護正妻,哪裏會有她們的活路?

    而且京城裏多少千金小姐想嫁都嫁不了呢,現今自己有機會踏進他的後院,她怎麽可能不願意。

    至於那程小公子,雖說是跟程宴一母同胞,長得也是一表人才。

    但整日裏卻隻知道和些不務正業的公子們混在一起喝酒聽曲,聽說學問功課也不好,科舉無望不說,還整日把夫子氣得胡子顫顫。

    既然都是給人做小,那為什麽不選一個更好的呢?

    眼下將二人一對比,傻子都知道選誰當後盾。

    雖然這麽做可能會違背那個人的命令,但是目標換個人也是一樣的吧?

    至於,那程小公子對她的所謂真心以及維護,嗬,能值幾個錢?

    “怎麽辦呢?他若是死活不同意,本大人也不能強搶吧?那不就真成了……”

    程宴被氣笑了,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收斂笑意,一臉麵無表情的吐出那兩個字。

    “畜牲。”

    話音剛落,程宴餘光瞥見程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嘖,就這膽量,他們程家怎麽出了這麽個蠢貨,為了個攀龍附鳳的女人,就敢口不擇言,目無尊長。

    聞言,笙兒心裏一顫,腦子裏嗡嗡作響。

    “不行,不可以。”口中下意識反駁道。

    隨後,一臉焦急的跪了下來,將琵琶放在一旁,雙手死死拽著程澤的衣袖,甚至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苦苦哀求道“笙兒求求您,我們二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您為什麽要這樣呢?”

    為什麽要阻斷她的錦衣玉食?為什麽要成為她走向好日子的絆腳石?

    “你說什麽?”

    程澤猛然低頭看向笙兒,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往日見了他都會羞紅了臉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

    “程大人想帶笙兒走,笙兒是心甘情願的,沒有為了別人而勉強。”

    笙兒一字一句清晰吐出,沒有半分猶豫,說到“心甘情願”四個字時,還害羞的看了一旁坐著的程宴一眼。

    這下,程澤終於後知後覺到底發生了什麽,頹然一笑,手中死死握緊的馬鞭也掉落在地上,鑲嵌著褐色瑪瑙的馬鞭手柄與木製地板相撞發出清脆響聲,碰的一下驚醒了所有人的心神。

    程宴從長凳上站起身,理了理袖口,回頭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陶遠,後者點頭,上前撿起馬鞭收到袖中,隨後又掏出一個大荷包扔到盛掌櫃懷裏。

    “這是笙兒姑娘的贖身錢,給的是市場價的三倍,掌櫃的可有意見?”

    俗話說奴才三分隨主子,這陶遠一板一眼冷著臉說話的樣子,還真唬人。

    盛掌櫃連忙伸手接住那沉甸甸的荷包,慌亂中荷包開了一條小口,幾片金燦燦的金葉子從中滑了出來,驚得他腿一軟,連連點頭,口中應著“極好極好,小的沒有意見。”

    笙兒自然也看見了那包金葉子,心中一陣竊喜,麵上卻不見半分顯露,連忙鬆開程澤的衣袖,盈盈起身對著程宴一拜。

    眼眶中也恰到好處的掛上了幾顆感動的淚珠,我見猶憐道“謝公子贖身之恩,以後笙兒定當做牛做馬回報公子。”

    程宴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滿的諷刺,聲音卻極致溫柔的反問道“做牛做馬?”

    “是。”笙兒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對範品鄴也是這麽說的吧?畢竟他可是幫你救了一大家子呢。”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由顫抖了一下。

    “您在說什麽?我……”笙兒麵色慌亂的否認,雙手卻不自控的抓緊了衣角。

    程宴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但不等她說完,程宴就打斷了她,似笑非笑道“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裝傻了,但你說範品鄴怎麽就不知道派個稍微聰明一點的人來呢?”

    說完,程宴一雙鷹眼直直瞪向呆愣住的程澤,冷聲罵道“蠢貨。”

    他怎麽會有這麽笨的弟弟?

    在一個多月前,程宴就收到消息,程澤近日頻繁往一家酒樓跑,無論刮風下雨,每天都不落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於是他就吩咐了手底下的人跟著程澤,並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名叫笙兒的歌女身上。

    本以為程澤隻是拿她當個消遣玩意兒,程宴也就沒多放在心上。

    但沒想到自家弟弟竟然短短半月就動了真情,還多次在酒樓和旁人因為此女發生口角之爭,險些動起手來。

    風言風語都傳到他耳中了,說是程家出了個癡情種,為了一歌女竟不顧身份體麵當街與人對罵。

    不用猜,市井間的流言肯定說得更難聽,什麽髒的臭的都敢亂編排。

    事情傳播速度之快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就連在軍營中都有人拿這個出來當笑料,拍著程宴的肩膀陰陽怪氣的誇他弟弟有情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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