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為沈家的香火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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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寧宮內,沈慕時正喜滋滋地指著畫上的小童給故裏介紹,“這就是我那臭臉侄子小時候的樣子,怎麽樣,這張臉是不是從小臭到大?”

    “他小時候就愛皺眉頭啊。”淵故裏看著畫像上的人,那堆的小山一般高的畫像,張張都長了同樣一張臉。

    “還有這個。”

    沈慕時掏出一隻玉簪,遞到故裏手中,觸手生溫,玉質圓潤飽滿,雕刻成雲紋樣式,好看極了。

    “這是他小的時候,我把他打扮成女娃娃時用的。”她掩麵而笑,回味起沈長安小時候,心頭頓時被苦澀占領。

    時間真的很快啊,她依稀還記得姐姐在時,歲月靜好,那時的沈長安,還是個喜怒形於色的小團子,整日追在她身後,姨母姨母的叫著。

    一眨眼,長安都到了娶妻的時候。

    隻是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他生子,沈慕時低下頭,將落寞盡收眼底。

    “你是魅妖吧?”她挑起故裏的下巴,眼神靈動,還有幾分俏皮,與方才在席上完全不同。

    故裏的衣衫瞬間被冷汗浸濕,怎麽好像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隻妖了?

    她看著眼前的女人,脆弱的如同一朵霜花,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居然一眼就看穿她並非人類。

    雖然沈長安交代過不可以隨意施展法術,但人家都知道自己是妖了,再不走難道上趕著被抹脖子嘛?

    “長安真是好眼光,這千年難得一遇的妖也能被他攥在手裏。”她握住故裏的手,打斷了她的術。

    “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能看出你的身份?”沈慕時滿臉寫著快來問我,反倒叫故裏哭笑不得。

    還不等故裏發問,她便自顧自講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我夫君是伏妖司的上一任掌司,也就是長安和微言的師傅。”

    可是,故裏明明記得沈長安說過,他師傅已經死了呀?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明明是皇帝的女人。

    難不成?她瞪大了眼睛,好一出殺夫奪妻的戲碼!

    故裏雖然滿心好奇,但也沒有打斷她,安靜的傾聽女人的故事。

    “他是京城第一除妖師,也是第一俊俏的男子。”

    這一點故裏心中是不認同的,怎麽可能會有男人比沈長安好看?她不信,但老神棍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他隻不過是在沈慕時眼裏好看罷了。

    “紅顏薄命。”沈慕時的眼中泛起點點微光,“他死在了那場大雪中。”

    故裏不確定紅顏薄命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她等沈慕時接著說下去,卻隻等來了無盡的沉默。

    “完了?”她試探一問,這故事明顯就是有下文吧?她夫君是被皇帝殺的吧?快說啊,是不是?!

    故裏急於驗證自己的猜想,但沈慕時眼中含淚,臉色蒼白,手帕捂著嘴咳嗽不止,這副嬌弱模樣,她怎麽問的出口?!

    “完了。”沈慕時點點頭,雪白的帕子上好像滲出了一絲鮮紅。

    “我有寒症,隻是看著弱些。”她強撐起一個笑,將帕子藏進身後,然後撩起袖子給故裏展示她的肌肉,“別看我這副模樣,我可,咳咳……”

    故裏登時手忙腳亂地學著沈長安的樣子幫她拍背,她凍出寒症的那場雪,和她夫君過世時的雪怕不是同一場吧?

    淵故裏最受不了別人在她麵前露出這副樣子,老神棍說過,人類是最虛偽的動物,他們隻有在信任的人麵前才會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麵。

    “嚇著你了吧?不過你別擔心,我也嚇不了你幾天了。”沈慕時關切的問她,空洞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吞噬。

    這話狠狠地戳中了淵故裏,這女人自己都快死了,還在內疚不該嚇著她。

    淵故裏一咬牙,死就死吧!

    “我或許有辦法可以救娘娘。”她迫不及待給沈慕時生的希望。

    她在淵啟山的時候就經常跟著老神棍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餓得緊,就去采些野果野草吃,但也被藥過兩次,後來就長記性了,對著老神棍的醫書找,長此以往,她竟也學了不少醫術。

    她知道,沈慕時這病是虛不受補,不管吃多少藥都沒用,自己出手醫治,也是不妥的,因為自身的妖氣會損傷沈慕時的肉身。

    隻能是她吃下這些陽補之藥,然後讓藥在她的身體運作,她屬陰,藥屬陽,以她的妖身為媒介,稍做過渡,再用精純靈力佐之,或許能有奇效。

    隻是,這對她的妖身來說損傷極大。

    故裏狠下心來,她能活的日子還長,損耗的靈力日後還能修回來,自然不在乎人間這幾載春秋。

    “當真?”沈慕時聽到這話果真又燃起了希望,可這希望又隨之黯淡了下去。

    “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看到長安與微言生子……”

    淵故裏的後牙槽險些被自己咬碎,沈長安的子嗣她還能努把力,可這沈微言她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咳咳!咳!”沈慕時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仿佛下一刻便要撐不住了。

    “好!”淵故裏深吸一口氣,“我會盡快為沈長安誕下子嗣的,沈微言我也會幫娘娘盯著,好好物色京中的待嫁少女,也叫他們早日提上日程。”

    “如此,便最好了。”沈慕時總算是不咳了,臉色也看著紅潤了不少。

    故裏雖然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隻好順著安慰她,“娘娘大可放心吧。”

    “你還叫我娘娘呢?”她伸出顫抖的小手拍拍故裏的臉,肉嘟嘟的,可愛極了。

    “是,姨母。”故裏扶額,她可真是為了沈家的香火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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