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待我去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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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言辭懇切,句句真心,奈何這張臉故裏實在無法直視。

    她皺著眉頭,逼迫自己冷靜,“當真?”

    “當真。”沈長安握住她的手,萬幸,這一次,他的小妖並沒有躲開。

    “那你說過的話也當真?”故裏逐漸破功,笑聲順著口水噴出來,好在她反應快,捂住嘴巴,用咳嗽來掩飾笑場。

    沈長安還以為是她濁氣沒有化解幹淨,溫柔地幫她拍打著背,“你放心,隻要我有,隻要你要,就算是我的命,我也能割舍。”

    故裏自然是不會要他的命,沈長安死了,她去哪裏傍這麽好騙的大款。

    “第一,我要你發誓永遠不會欺騙我;第二,我要你明媒正娶我做你的正房夫人;第三,我要你保證除了我不會再有其他女人。”淵故裏就不信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沈長安還能有犯錯的餘地。

    “沒問題。”他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淵故裏還沒來人間就聽老神棍說過,凡人喜歡搞什麽三妻四妾,尤其是身份越尊貴,妾室就越多,好像妻妾就是那些男人彰顯自己地位的象征一樣。

    沈長安答應的這麽爽快,她是不曾想到的,“你就不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沈長安目光如炬,“我說過,隻要我能給的,都一定會給你。”

    淵故裏內心的柔軟被這話觸動,她是覺得沈長安看重她,可她沒想過沈長安看她比自己覺得命還要重。

    “沈長安……”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又有些後悔自己讓沈長安出了這麽大的糗,他可是堂堂護國將軍,為了自己甘願女扮男裝,讓她在臉上盡情作畫也沒有絲毫不悅。

    “不要再叫我名字了,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建議,“叫我夫君。”

    淵故裏搖搖頭,之前自己或許就答應他了,但現在是萬萬不會,她可不是別人給一顆糖就屁顛屁顛跟著走的傻妖,“要等成親後才可以。”

    “那就叫我長安。”他們兩各退一步,隻要淵故裏不叫自己全名就怎麽都好說。

    “好。”這本就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她也欣然答應,否則就是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了。

    沈長安的手再次不動聲色地撫上故裏的後腦勺,他的臉湊上去,近得能感受到故裏的鼻息。

    眼看就要挨上,卻被她一手按住嘴巴推開了。

    “噓——”故裏豎起食指比在唇上,“有腳步聲。”

    那腳步聲跌跌撞撞而來,想必是被左丘昇灌醉了的皇帝沒錯了。

    沈長安掃興而歸,捂著他的被子又爬回床上躺好,心裏滿是不悅,這皇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壞自己的好事。

    他鬱悶地背過身子,隻留下一道令人無限遐想的背影。

    “美人,朕來了——”男人的聲音沙啞但洪亮,是喝了太多烈酒的原因。

    故裏跪在角落裏悄悄打量,上次一見,還還覺得這皇帝頗有威嚴,沒想到這皇帝的酒品也不好,喝多了這麽能鬧騰。

    眼看皇帝的手向床榻上的‘美人’摸去,就連故裏也好奇的睜大眼睛。

    原以為會是一出香豔無比的畫麵,沈長安即便是再嫌棄左丘宇平也得和他周旋一二,可沒想到他一上去就把皇帝拍暈了。

    真是壞了她的一出好戲。

    淵故裏氣衝衝上去指點,“你就應該露出一個肩膀來,向上微聳,然後側顏衝他一笑,夾著嗓子再說上一聲,‘陛下~’。”

    沈長安哪裏知道這些,他就連和女子獨處也甚少,別看他是春風樓的常客,可他是真的去辦案的。

    “夫人說的是,我學就是了。”他老實巴交的點頭,伸出胳膊來環住故裏的脖子。

    這本是撩人的一幕,可沈長安前胸後背,包括臂膀,目之所及的每一處皮膚,幾乎都被覆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她的話頓在嘴裏,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她隻覺得心疼,區區凡胎,如何能承受得住這樣的傷痛。

    “我不要緊。”他的手拭去故裏眼角的淚,“這些疤痕,戰亂時為保家衛國而生,安寧時為保護夫人而存。”

    “沈長安——”她把頭埋進沈長安的懷裏,那是隔著被子也能感受到的溫度。

    “你們兩在幹嘛。”沈微言掀開簾子探入一顆頭來,指著昏睡在床尾的皇帝,“陛下還在這呢,能不能先忙正事?”

    “對對對,忙正事。”故裏跨過沈長安的身子,爬到床尾,拇指和食指捏起左丘宇平的袖口仔細觀察,“你們說他手腕被毒牙刺傷,沒有啊。”

    光滑的皮膚一覽無遺,確實沒有一點傷口。

    可沈長安那日在他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妖氣,這又作何解釋。

    沈微言雙手起訣,直逼皇帝的天靈蓋,但,並無不妥。

    “奇怪。”沈微言摸著自己新長出來的胡茬,陷入沉思,“那日陛下身上明明就有妖氣,怎麽今日又沒了呢。”

    他將皇帝翻轉,仔細端詳那張熟悉的臉,確實是皇帝無疑,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誰在暗荼毒失蹤少女?

    他換胃口,喜人妾,這樁樁件件都能對得上,沈微言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最後一環,也是最關鍵的一環對不上了。

    他和沈長安對視一眼,從身後甩出一套衣衫遞給他,眼下先不管那麽多了,“先走。”

    一行人順著宮牆小路,回到了坤寧宮。

    今日之事,疑點頗多,他們還需要再消化消化。

    “照我說,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父皇他不是正躺在宮裏動彈不得嗎?。”左丘昇躺坐在椅子上指點江山,一開口,滿嘴的酒肉臭氣。

    他抽出腰間的佩劍,寒光乍現,連帶著他的酒也醒了三分。

    不過七分醉,依然不妨礙他‘穩定發揮’。

    隻見他一劍刺出去,反將自己從椅子上滑落,明月聽到動靜,回頭看他時,他還在地上張揚,“待我去刺了他,我來做這個皇帝,你們還查個什麽案子?”

    他踉蹌了幾下,跌回了地上沒能爬起來。

    明月轉過身,裝作什麽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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