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方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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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南鄉有一譚公祠,乃三百年前鄉人修造,用於敬奉一位真人。
此人名叫譚子橋,號白石居士。
他出生東萊,隱於臨安,少年中舉,做過三年知縣。
後,&nbp;家母亡故,辭官守孝。
期間遇一位仙道,每日攀談黃老之術,不自覺得其真傳。
自修黃老,譚子橋不娶妻不戀俗,終日行走於靈山大川。
某年來到南鄉白石山,&nbp;甚喜此處山林,&nbp;在山腳下蓋一草廬,&nbp;獨居二十載,每日入山采藥入市換錢,多則周濟窮人。
聽聞他居此山時,猛獸都安伏許多,曾有一隻受傷雌虎匍匐草廬,譚子橋不懼取草藥為它治傷。
數月之後,鄉人都見先生身邊多了一侍女,說話聲音很大,膽小之人不敢近身。
一日,譚子橋與鄉人說‘我將死,若不願見我暴屍家中,請將我葬於草廬邊,不要立碑厚葬。’
鄉人們記下先生之言,三天後再來草廬,果然他肉身已死。
眾人遵照遺囑,將其死屍埋在草廬院中。
過了三年,有鄉人說‘在江陵遇到先生了’,還有人說‘在蜀地見到先生以及侍女’。
此事傳開,鄉人都認為子橋先生成仙了,&nbp;便在草廬原地修建一座‘譚公祠’,兩邊修造十二元辰石像。
後世鄉人,稱此祠為‘真人廟’,或叫‘譚仙廟’。
現在依然香火不絕,常開廟會。
南鄉周邊各村百姓愛來此地趕集,售賣山貨諸物。
今日小雪,卻不減廟會熱鬧。
見祠堂前一條橫石路,鄉人並肩接踵,叫賣吆喝聲遠遠能聽到,升起煙氣兩裏外可見。
劉彥、萬山、沈煉三人騎著駿馬,談著‘子橋典故’,瞭望廟會景象。
祠堂東邊一二裏,見一叢村落,即是他們此行目的地‘南鄉’。
楊萬山麵迎風雪道“不想臨安有此人煙集市,隻怕譚公也想不到,羽化之後受此香火。”
劉彥笑說“子橋先生淡泊名利,在此山返璞歸真,&nbp;百姓幕起事跡,才有今日廟會之景。我等既來,當去敬上一炷香。”
“估計在集市上,便能見到餘家豆腐。”
說話一拍馬臀,先一步與胯下馬兒踏雪而去。
他今日算是第一次駕馬出遊,剛出城時還有些不熟,好在馬兒受他驅使。
十幾裏奔行下來,已能熟練駕乘馬匹,略有心得在身。
不過一盞茶功夫,三人馬蹄在集市口停下。
他們隨手牽韁繩,穿過人流去往祠堂。
交上十幾文請馬夫拴起來,後入祠堂上香敬譚真人。
這祠堂占地半畝,建造用料皆是山中白石,三百年來不曾毀。
祠堂廟祝已傳了十數代人,他們皆以譚為姓,對外自稱是‘真人家仆’。
聽說頗有些道術,能看人麵相吉凶。
“咦!哥哥你看,那不是……”
後院廟堂榕樹下,有一矮個漢子盯上劉彥他們。
他身旁,分別站著一八尺身大個和本祠主事譚翁。
譚翁驚說“來了貴人,二位莫非識得?”
大高個漢子點點頭,對譚翁附耳說話,又扯小個子旁邊商議。
譚翁麵顯春風,闊步走入祠堂,隻等三人上香後,拱手道“未知奉義來此,有失遠迎了。”
三人分顧各有禮數。
萬山笑問“不知老翁何人?如何認得世才?”
譚翁自告身份,說“老朽不識君子,卻有人識得。還是先生找尋之人。”
這話勾起劉彥好奇,隨他轉顧榕樹下一高一矮兩位奇貌漢子。
說他們奇相,是因為兩人生的異於常人。
高個大漢麵帶張崢嶸,額頭方正,大眼瞪人。
小個漢子與他相反,頭圓臉圓,似個小香瓜,眼小有光。
劉彥三人入偏房與他們相見。
剛落身坐下,二人便拜竭,先後自報家門。
“小可,鑽地熊方和,拜見奉義。”
“小人,鑽地鼠方越,拜見奉義。”
劉彥與他們做禮數,好奇問“二位如何認得我?譚翁言,兩位乃我要找的人,莫非偷盜李家賀帖之人,乃二位?”
他入門時想了諸多。
認為譚翁不可能知道自己此行目的,所以推斷他所言之人是‘賀帖盜賊’。
方越、方和對視驚奇,他們知道真學君子聰明,未曾想這等聰明。
更不敢有所欺瞞,如實稟告‘盜帖之事’。
“小人之所以盜帖,乃是看不慣李家作踐先生情義。”
“先生賀帖字字真學,豈容他等隨意與人賣弄?”
“故此盜帖,小小懲戒。”
“小人本欲今夜歸還,再留書告知先生,不想今日有緣得見,實乃天幸!”
“原來如此。”
劉彥解疑後說“兩位壯士有俠義之心,我不責怪。太公文玉,我也不怪他們。此事作罷。”
兩人聞聽,再拜君子仁厚。
楊萬山問道“兩位是江湖中人還是修道之人?如何進入鬼城盜帖?”
方和答說“我倆兄弟江湖行盜多年。隻偷不仁,施贈窮苦。”
“一日得仙緣,修得‘養魂脫殼’之法。授法仙師不願收徒,叫我倆好自為之,親君子,多行善。”
“我倆在嘉興府坊間聽說先生仁義,便想來拜上,這便來了。”
劉彥與萬山相視,介紹沈煉和他們認識,後又談聊治疫,未敢自居功勞。
等香茶奉來,眾人用茶。
劉彥探問譚翁“我聽說南鄉餘家豆腐頗有名氣,餘氏有一獨門‘羊脂豆腐’,公可知曉?”
譚翁存疑說“老朽從未聽聞餘家有‘羊脂豆腐’,不知何人耍弄先生?”
楊萬山轉睛接話道“那豆腐家姐吃過,的確細膩如‘羊脂’。譚公莫非不知?”
“這……”
譚翁捏須琢磨,說“看來他們得了秘法,許是那兩道人所傳。”
聽其口說‘道人’,萬山轉顧劉彥,巧問他‘此為何人’。
譚翁不知他們來意,笑顏回答“上月初七來兩個抱嬰道人,掛單在我祠堂,又尋奶娘哺育嬰孩。”
“奈何南鄉無奶水,那豆腐婆巧用豆汁羊奶熬煮喂嬰……”
“但也未能保住此嬰。”
“我估摸,她那‘羊脂豆腐’便是二人傳授。”
“初七?也就是殺狗後兩日。”
劉彥一念思量,不緊不慢問“那嬰孩何來?如何不讓其母喂養?”
譚翁歎氣道“那嬰孩甚是可憐。聽那兩個道人說,此子之母路上被野狗啃死,肚皮也被咬破,他們路過撞見,殺了害人之狗,取出胎中子嬰。”
“見此子性命尚在,便急忙尋人救命,到我南鄉才得食哺育。”
“奈何天不與其壽,不滿月便亡。”
“好妖道,真真會哄騙善士!”
楊萬山此時心中斷言,二人八成就是煉法妖人,那死嬰多半就是‘狗腹人胎’!
劉彥和他所想一致,故作詢問‘二人道號道籍’及‘死嬰埋葬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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