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觀禮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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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霞收落。

    金駕、轎子降在院中,仆從挑燈列立兩邊,樂人、禮官站在轎子頭前。

    眾賓客夾道相迎,目光齊聚郡君金駕。

    見隨車侍女挑起車簾,先有兩個丫鬟出來。

    又見一黃衣娘子下車,香帕揮地趕塵,雙手向上接人。

    彼時,一位滿頭銀發、雍容華貴的老夫人出來。

    她環視後,笑顏顧首,把手伸入車內,牽出一個十七八歲的粉衣娘子。

    這娘子妍姿出彩,朱唇含丹,眉如橫翠,如描似削的身材,怯雨羞雲的神貌。

    舉措多嬌媚,玉肌伴輕風,如似越女西施。

    看得梟陽君、海公子等在場大眾眼目發直,就是女子見她,也兩眼離神,生親昵之想。

    劉彥身旁,黃氏與他傳音:“此女真是閉月羞花般的容貌。”

    “這容貌不是畫皮來的,乃姿色天成。”

    “觀其魂體,似月光釀得,白玉凋琢,怕是鬼仙之體。”

    “但看魂兒精氣,卻隻是陰神境地,不知是她刻意隱藏,還是有養煉神魂的妙法。”

    劉彥耳聽讚譽,目帶欣賞觀看。

    那娘子麵對眾目,儀態大方,環視一圈與他眼眸相觸,停留少許。

    新郎徐開快步到金駕前,跪地叩頭,口稱:“孫婿拜見老郡君,奶奶萬福金安。”

    老郡君含笑伸手,請起說:“免禮。賓客可都到齊?”

    徐開回話道:“眾客到齊了,還多了幾位佳客,大王也來道喜。”

    老郡君側視北鄰山眾,點點頭神色澹然,指黃衣女道:“接思瑩出轎,拜堂成婚。”

    “喏。”

    黃衣女領下話,帶丫鬟去轎頭請新娘。

    老郡君示意新郎也去,徐開拱手便跟上。

    粉衣娘子挽手老郡君,耳語說話,再看劉彥。

    郡君聽了隨她伴看一眼,有三分意外之色。

    這時新娘子出轎,禮官取來紅綢與黃衣女過目。

    黃衣女笑著點頭,吩咐一聲:“牽巾。”

    左右丫鬟拿起紅綢,各執一端送到新郎、新娘手中。

    徐開與娘子牽著紅綢,走向前院大堂。

    禮官隨之高呼:“拜堂成親,奏樂!”

    其聲亮如雞鳴,一聲喝後樂人奏起喜樂。

    黃衣女轉身接老郡君入堂受禮。

    經過門檻時,那郡君對新郎道:“老身看你高堂不在,才來送親受禮。”

    “我非你父母,依著禮規,卻不能受這大禮,稍後一拜即可,多了讓眾客笑話。”

    徐開持禮領喏,目送老郡君高坐上位,方才與娘子牽巾入堂。

    禮官邁入,在堂門口主持婚禮、喊禮。

    堂外眾人、賓客齊目觀禮,小聲交頭接耳。

    有人羨慕‘徐弘業迎娶思瑩,與郡君結親’,有人好奇打聽‘粉衣娘子是何人’。

    劉彥夾雜其中,耳聞幾句。

    從北嶺山眾口中,得知‘粉衣娘子乃老郡君掌上明珠,義女幹兒……’

    新郎、新娘拜天地之時,海公子帶著青羅湊到劉彥身旁,搭話道:“劉兄別來無恙?”

    劉彥則目打量,分視青羅,疑惑問:“恕在下眼拙,足下是……?”

    海公子小聲自告道:“小可海臣、海伯賢。”

    劉彥神色詫然,後目光凝聚,慍怒而視!

    海公子被他一瞪,不禁生出懼意,抱拳說:“仁兄息怒。當日確是小可有失肚量,但我未有害九郎之心。”

    “不過是想出氣,次日就送還。”

    “可……不料北嶺山‘借故尋人’來欺壓我!”

    “又趁火打劫,趁我與梟陽君賭鬥,奪了我家山洞,仆從、婢妾、財寶皆遭洗劫。”

    “劉兄九郎也遭他等劫上山去,這非我所願。”

    “既然劉兄來了,不如今夜商議一二,共討山賊,奪回所失!”

    “如何?”

    劉彥澹然貌,轉視堂內婚禮,背手暫不理會。

    海公子不敢惱他,與青羅遞眼色。

    青羅走到劉彥身邊,似在傳音說話。

    但不是替他說好話,而是回稟‘怎遇得海公子’及‘海臣為何在此’。

    一番敘話,劉彥麵色好轉,顧看一眼海臣道:“等吃過喜酒,再行相商。”

    海公子顯笑點頭,心說:“與此人聯手,加之青羅賢妹,便得左膀右臂,報仇雪恨,指日可待!”

    “禮畢——”

    堂門內,禮官一聲高呼,拉回海公子神思。

    眾目齊聚一堂。

    見徐開持喜秤,挑起新娘紅蓋頭,思瑩麵帶羞笑對視。

    兩人牽著手走出堂門,朝今日眾賓客見上一禮。

    門口最前頭,梟陽君哈哈大笑,粗聲道:“軍師、弟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禮數已成,我等可都等著吃你喜酒哩!”

    他一挑頭,北嶺山眾紛紛笑著討喜酒,歡聲如潮。

    徐開回顧堂內郡君奶奶。

    老郡君在二女把扶下起身,說:“客人們都討喜酒,弘業不開宴,更待何時?讓娘子隨我,你去主持設宴。”

    徐開領喏與娘子笑別,轉頭對眾人拱手,請著眾鬼、眾精去往後院北園。

    那北園數畝廣大,亭台水榭一應俱全,早已設好七十二桌喜宴,管夠三五百人吃宴。

    眾人一湧而去,進到園內各尋桌位,也不分什麽貴賤,隻是靠著亭台的上等席位,都被北嶺山眾占據。

    其他鬼精賓客,隻在外圍落座入席。

    劉彥便與廖遷五鬼坐一桌,海公子帶著青羅分座左側。

    文兒在旁站著,眼看宴席口中生津,魂兒饑餓。

    劉彥隻當無意間轉顧,斂袖端酒,舉杯而問:“此女何人?”

    海公子也端起酒杯,含笑說:“不過是鄉野之女,我失了家仆婢妾,身邊缺人使喚,便攝來其魂,當個侍婢。”

    “其父乃村中學究,她略識幾個字,能將就驅使。”

    劉彥飲下一杯香火酒,問文兒:“可是吳學究之女?”

    文兒神色驚訝,忙回話:“奴婢正是吳興之女,先生認得家父?”

    隨她說話,劉彥分視海公子道:“今日我初到北嶺地界,便是在下嶺村吳家借宿。見府上有人新喪,一問得知是主人家之女。”

    “海臣兄可肯看我顏麵,放先生之女還魂歸身?”

    海公子暗喜,他正想著‘如何化解舊怨,與其重新交好’。

    此時聽劉彥說情,甚覺悅耳,豈能不賣個人情?

    海臣道:“劉兄開口,豈敢不從?此前多有得罪,今夜便借他家喜宴多敬仁兄,望兄不計前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