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引人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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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見郡君奶奶,奶奶萬福金安。”

    “免禮。”

    徐開、思瑩一入園中,便跪行大禮,上拜老郡君。

    但見郡君斜視新郎,目有三分嫌棄,說‘免禮’也是在應付。

    她本就不喜這孫婿,現在又因他遭劉奉義懷疑,被視作‘通賊之家’,心裏更覺得懊糟!

    徐開起身時,未看老郡君神色,拱手與劉彥行禮,稱呼一聲‘姻兄’。

    劉彥卻一言不發,隻是略還一禮,神情不冷不熱。

    徐開目色詫異,思量著‘他今日何故冷待與我’。

    一旁思瑩察言觀色,轉看龍姨娘眼問。

    龍秀露出她看不懂的笑顏。

    一時,宴前氣氛微妙。

    老郡君忽道“何人是你‘姻兄’?你個草寇軍師,也配與君子呼兄喚弟?”

    “這位賢侄,可不是昨日‘劉彥昌’。”

    徐開聽這話,抬眼驚訝。

    思瑩亦眼盯劉彥,分顧奶奶,小心問“奶奶話是何意?”

    “他不是表哥哥?與我娘親家不是親戚?”

    劉彥適時開口“妹妹莫疑,愚兄確與黃氏狐認親,與白氏狐沾親。”

    “不過‘劉彥昌’乃我化名,而非真名。”

    “我真名劉彥,表字世才,乃臨安人,非新安人。”

    思瑩解了疑惑,顯笑欲追問,但見奶奶神色後,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老郡君手比劉彥說“劉賢侄,有【奉義】之美號。”

    “此號乃天子表功,親封親賜。且,賢侄亦是真儒,你可知道?”

    後麵這話,是對徐開說的。

    他自然知道。

    今早散宴後,夫妻洞房時,思瑩曾和他枕邊談論‘劉彥昌’,還讓丈夫好生結交,不可輕慢了真學。

    徐開在世為儒生,對於大學之士向來敬慕,得知劉彥儒術通玄,有遇賢師之喜。

    今夜來,便想與君求學,領略真學之術,但不想一來便遭訓斥、譏諷。

    他思量其中之因,不禁想到‘梟陽君’。

    “孫婿已從娘子口中聞知,先生乃真儒。”

    “但不知,先生是臨安劉奉義,小生多有使失敬。”

    說話,徐開神情誠懇,朝劉彥行揖禮。

    劉彥觀其眸而知其心,笑著請他落座,問道“徐兄與北嶺大王當軍師,不知是他尋你,還是你毛遂自薦?”

    徐開不敢坐,立身說“是小生毛遂自薦。我聞梟陽君招軍師,便去北嶺求取其職。”

    劉彥接問“為何做他軍師?初衷是什麽?”

    徐開稍思,答道“小生是為了阻止梟陽君的暴虐,也給自己和小妹謀個生計。”

    劉彥再問“逼迫下嶺村老獵戶陳翁供奉北嶺大王,可是你出謀劃策?”

    徐開眼眸閃爍,點頭說“陳翁之子陳俊,夥同其他獵手入山討要妻子,冒犯了梟陽君,又鬥他不過,全部死於虎狼之口。”

    “梟陽君本意是‘株連他們家人族人’……”

    “小生為阻梟陽君再害人,便與他講‘春秋牧民之道’,以此保住了眾獵戶家人性命。”

    “小生與北嶺之眾,非一夥、一心、一丘之貉。”

    “上述之言,句句屬實,敢有半句假,叫天雷擊殺!”

    劉彥思量緘言,最後問道“徐兄心術是正,可願舍了軍師之職?”

    徐開不假思索,抱拳說“小生願舍。先生有何差遣,小生當效勞。”

    劉彥分視老郡君、龍娘子,起身搬來凳子,請他落座,說“不需徐兄相助,隻要這幾日你留在此即可。”

    徐開不甚明白他的用意,暗說“他言語中都在敲打我,難道不是讓我做內應,後聯手對付梟陽君?”

    老郡君見其還不明白,沒眼看道“你以為劉賢侄是要用你?”

    “賢侄是見你品性尚端,叫你來老身處躲避幾日,免受殃及!”

    “賢侄早已籌劃好,除去那一幹北嶺山賊草寇!”

    “你再留在山中,性命就不保了,明白沒有!”

    徐開抖擻魂靈,方知自己躲過一劫!

    若沒有昨日結交、今日相見,難保不遭殺伐之劫。

    等屠刀斬來時,自己何處道‘無辜’?

    他連忙跪地叩謝,思瑩隨夫下拜。

    劉彥扶起他,請起娘子,笑說“徐兄在山寨之中,想必知道其中‘哪些是無辜’‘哪些是該死’……”

    “明日可把無辜的都請到家,帶來郡君這裏。”

    “請郡君蔭庇他們躲過此劫。”

    老郡君含笑點頭道“賢侄思慮周全,老身願蔭庇那些有善念的,也是一樁功德。”

    “坐吧孫女婿,聽清楚賢侄之言,好生辦此事,莫使北嶺賊寇猜疑。”

    “喏。”

    徐開端正領下話,魂靈驚恐漸漸消退。

    坐下後,他眼顧劉彥,心敬而感激,領略到此君冷箭一般的智謀。

    雖不知他到底什麽計策,但有感他袖中藏器,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便定勝局!

    劉彥相視一笑,把杯說“徐兄有聰明,心性也端,為妹報仇後不避罪,乃君子性情,我很欣賞。”

    “望君莫失本來麵目。”

    “生當人傑,死亦為鬼雄,方為大丈夫也!”

    “此酒,敬你為百姓保全性命。”

    徐開被其言語所動,起身接杯酒,一飲而盡!

    思瑩笑開顏,顧奶奶、姨娘,甜言道“世間難得遇知己。我以為隻有我是夫君知己,不想表哥哥更知夫君!”

    “不瞞表哥哥,奴家在見夫君之前,就已知道他,敬佩他是大丈夫。”

    “故此嫁為妻子。”

    “隻是奶奶覺得,我定的草率、嫁的輕率。”

    老郡君笑看劉彥,分視孫女說“丫頭這是怪我剛才責怪郎君?你問問他,我埋怨那幾句,對不對。”

    徐開放下酒杯,持禮道“奶奶教訓的是。”

    龍娘子目光投去,說“弘業不知郡君因何生氣。”

    “就因你在北嶺做那草寇軍師,使劉哥哥猜疑來問‘我家與北嶺山親疏’。”

    “母親雖與北嶺山無交情,亦羞愧難當。”

    “你如今娶了思瑩,與我家結下姻親,要多思量才是。”

    “是!姨娘之言,小侄記下了。”

    徐開此時全明白過來,赤誠領喏。

    後,眾人幾句閑談,越聊越歡,宴上氣氛也融洽了。

    老郡君打聽起劉彥家事,問‘令堂安好’。

    劉彥則相告“家母年頭新喪,已不在世了。”

    老郡君轉睛說“老身得空去探望,不知葬在何處?”

    劉彥說“家母葬在城外城皇廟邊東山穀。”

    這君家一怔,詫然看著他問“我聞臨安新封一位郡君,乃受泰山福祿,入泰山籍,配享香火,封地一城……”

    “其封地陰土,便在臨安東山穀。”

    “莫非……是令堂?”

    眾人爍目齊看,劉彥澹笑點頭“正是家母。”

    此言說出,老郡君、龍娘子、徐開思瑩夫妻,仙奴等丫鬟侍婢,看他神色不同,內心各有思量。

    就是身後黃氏,也暗驚道“先生之母,竟是泰山正封陰神,這陰功何其大!”

    “莫非‘母憑子貴’?那劉奉義豈不功德似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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