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護妻]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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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時錦月身後。
“媽,阿檸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時錦月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去,不敢和沈南閣對視。
男人目光清冷平靜,卻沁出絲絲縷縷的寒意“爺爺讓您帶她出來休息,您說您不知道?”
時錦月麵色怪異,囁嚅道,“我們出來之後,她就說她去左右轉轉……”
沈南閣審視的目光淡淡掃過時錦月,卻在看到一旁的程如霜時,一雙狹眸驟然陰冷。
“你怎麽也在這?”
程如霜鎮定自若的回答道“南閣,我們是大學同學,是事業上的合作夥伴,你爺爺生日,我來祝賀一聲,不為過吧?”
沈南閣眉目間的清冷,似一滴墨滴進水裏,慢慢浸染開來。
“楊名宙。”
隱藏在遠處的黑衣人,聽到吩咐,如鬼影般冒了出來。
“在。”
沈南閣雖然從小不和時錦月長大,但是時錦月的為人,沈南閣十分了解。
時錦月絕對不是一個無事獻殷勤的人。
所以上一次。時錦月送來手鐲以後,他便把楊名宙安插在時錦月身邊,監視她。
“司檸呢?”沈南閣問。
“少爺,司小姐乘坐輪船,去湖中心放小魚,似乎是為老爺子積德積福。”楊名宙低著頭回答。
“哦,是嗎?”沈南閣冷笑,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媽,我怎麽不知道,咱們家,什麽時候有了放小魚積福這個規矩了?”
時錦月臉色有點難看“今年新加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是嗎?”
沈南閣泛著鎏金光芒的黑瞳微微眯起,帶著審視。
磁性冷醇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股不言而喻的妖涼。
“記住,如果司檸出事,我是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放下這句話。
留給他們的,是沈南閣駕駛快艇,飛速開往湖中心的背影。
“南閣,你去幹嘛?你給我回來!!”
時錦月看到沈南閣開船匆匆離去的背影,大驚失色。
他不會是打算,去救司檸吧?
“夫人,您別急,南閣他……”程如霜想去勸解時錦月,“不會出事”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臉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時錦月指著程如霜的鼻子,狠狠地罵道“賤人,快去給我找直升機搜救!如果我兒出了什麽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藍水湖中心。
沈南閣開著快艇來到湖中心,麵色是從未有過的陰鬱,狠戾。
湖水波光粼粼,是一片澄澈的藍色。
他架起船上的望遠鏡,繞著湖中心環視了一周。
終於在北緯的斷崖下發現了一艘沈家的快艇。
一腳油門開到底,沈南閣飛速地開了過去。
仔細查看,卻發現船上,已經沒了司檸的身影。
沈南閣眸光幽深,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這艘船的船身,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從牛頓第一定律的角度來說。
阿檸必須從湖中心出發。
駕駛船艇以k每小時的速度持續行駛,撞上山崖產生的衝擊力,才能對船身造成這樣的破壞程度。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南閣把船開回湖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向北緯的山崖駛去。
他要把自己想象成為司檸。
努力去體會她當時的心境……
去經曆她經曆過的一切……
風穿過林響。
就在船身快要撞擊到山崖之時……
沈南閣調轉方向。
他猛然醒悟!
是刹車失靈!
一定是刹車失靈!
除非是無法控製,不然正常人,誰會瘋了似開著快艇去撞擊山崖?
腦海裏得到這個信息之後,沈南閣脫掉了襯衣。
逆光勾勒出了他修長的身形和勁瘦的腰身。
不過這樣美好的景色隻有一瞬。
下一秒,他想都沒想的就跳進了湖裏。
湖水冰涼刺骨。
沈南閣眼眶微紅,隻覺得胸膛裏的那顆心髒,都要碎掉。
阿檸。
我來找你了。
阿檸。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錯過一次是錯過。
錯過很多次,就是過錯。
這一次,我求求你,不要再丟下我……
司檸在藍水下流的一顆樹幹上,被掛了很久。
仔細想想,自己真是挺慘的。
混成現在這樣了。
連個能救自己的人都沒有。
更別提出去虐渣報仇了。
自從她失憶以來,她的腦海裏,會不自覺的蹦出幾個符咒,煉丹配方……
卻從來沒有想起過任何關於別的其它……
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
都在那場車禍被遺忘的徹底。
隻有那封信,指明了沈南閣是自己的老公。
然後這個老公,還是個塑料的。
司檸懶懶倚在這顆樹枝上,眼睫低垂,整個人透著股朦朧的冷感。
“嘖,挺好的。”
遠方的夕陽似眷戀這人世間的最後一絲餘溫。
火紅的霞,灑滿了湖麵,疏影橫斜,湖水清淺。
這個世界,她不記得誰。
這個世界,也沒人記得她。
這個世界。
四季交替。
日月輪換。
有人釋懷。
有人放棄。
有人在風中,愛了又愛。
湖水冰涼刺骨,脆弱的樹枝馬上就要斷裂。
就在司檸的所有意識都快要被淹沒之時,她聽見了那聲阿檸。
“沈南閣?”
“你怎麽來了?”
風向北吹。
沈南閣逆風而行。
“阿檸,你還沒有還給我那三萬二的醫藥費。”他眼角微紅,聲音溫潤雅致,卻暗藏顫抖。
湖水,夜色,微風,月,奮不顧身,孤勇。
沈南閣做著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卻笑著說出了這個世界上最樸實的話。
如果老爺子在的話,肯定會罵他,臭小子,不會追女人,敗壞家風。
司檸卻沒忍住,唇角微微扯開一個弧度。
如風來雪破,刹那間燦光綻放。
“這樣吧,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努力賺錢,不做鹹魚,決不辜負,你辛辛苦苦大老遠跑來和我追債。”
“好。”
沈南閣向她伸出手。
他眸底倒映著斑駁的碎影,月色般朦朧。
他說“抓緊我。”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司檸眼中,沈南閣青玉般的眸底倒映出的,不僅僅是月色,更有無限洶湧的癡迷愛戀,擊的司檸潰不成軍。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是略顯粗糙的手掌。
是寬厚有力的脊背。
是熟悉的薄荷微涼的氣息。
盡管分別數年……
盡管記憶被抹去……
盡管誤會重重……
但他們還是找到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