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百官參奏,國公入朝,老將之威,雷霆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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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顧寧涯,參見陛下。”

    養心殿內。

    顧寧涯一路火速奔跑,來到永盛大帝麵前,他神色異常激動,眼中含著喜色。

    “有什麽情況嗎?”

    看到顧寧涯出現,永盛大帝也在第一時間放下手頭上一切公務。

    神色急迫地詢問著顧寧涯。

    “回陛下,臣不負陛下厚望,在江寧郡內,認真執行計劃”

    顧寧涯開口,一臉淩然。

    “少給朕廢話,直接說,什麽情況了。”

    永盛大帝給了顧寧涯腦袋一巴掌,讓他少點廢話。

    “陛下,那您自己看。”

    挨了一巴掌後,顧寧涯有些鬱悶,自己說話就這樣啊,這也能怪自己?

    直接將奏折交給永盛大帝,讓他自己感覺。

    接過奏折,永盛大帝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始閱看。

    當奏折看完之後,永盛大帝不由大喜。

    “好,果然如錦年所言一模一樣,當真是一模一樣啊,哈哈哈哈哈。”

    “江寧郡糧災之禍,平下來了,平下來了。”

    永盛大帝極為開心。

    原本按照正常計劃,再怎麽扣扣搜搜,至少也要兩萬萬兩白銀才能平定的糧災。

    現在按照顧錦年的計劃,前前後後也才不過兩三千萬兩白銀。

    畢竟之前從商人高價買米花了不少。

    先不說剩了九成代價,更主要的是,打壓了這種氣焰。

    兩萬萬兩白銀,他花得起,可問題是這銀兩流入什麽地方,他心裏也有數。

    當真是商人賺了,還不是什麽大問題。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暗中的敵人賺取了這些銀兩,那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兩三千萬兩白銀便能解決江寧郡之難,這如何不讓他喜悅?

    尤其是奏折上明確表示,明前購買的糧米已經足夠堅持兩到三個月。

    而且還有兩三家大的米行還沒有采取進一步行動。

    現在大勢已定,這兩三家大的米行,早晚要老老實實將糧米賣給官府,不賣的話,就可以準備等死了。

    朝廷秋後算賬,找一群商人麻煩或許有些誇張,畢竟法不責眾。

    但找一兩個米商麻煩,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外加上百姓民怨四起,這剛好是一個宣泄口。

    他們聰明的會,就知道該怎麽做。

    大勢已定。

    永盛大帝長長吐出一口氣,緊接著他回到自己的龍椅上,提起毛筆開始寫東西。

    顧錦年此計平定了江寧郡洪災,可還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去做。

    以工代賑。

    糧食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可以著手準備修繕,朝廷會撥款,但更重要的是人力。

    千萬難民,若是齊心協力,不出一年便可逐漸恢複。

    如今朝廷購買糧米,保證百姓三餐而定,那麽就需要他們去幹活,配合官府,重新修建水壩,修複家園。

    想要讓江寧郡徹底恢複經濟,可能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用糧食當做酬勞,剛剛好。

    而且還需要免除三年稅收,等到江寧郡主要受災之地,都將免除稅收,並且還要針對性施展一些政策。

    譬如商人捐贈等等事情。

    這些也十分重要。

    而這些想法,他之前一直有,隻不過江寧郡洪災一日不除,他也沒有心思去想。

    現在麻煩解決了,這些日子所構思的事情,他全部寫了出來。

    大大小小的細節,回頭讓六部去核實,尋找漏洞,再一一推行。

    主要的幾個事情,譬如以工代賑,就必須要現在去執行,而且必須要由他這位帝王親自監督。

    免得六部百官又在哪裏扯東扯西。

    洋洋灑灑數千字寫完,永盛大帝幾乎是一氣嗬成。

    “顧老六。”

    “讓人將這份奏折送給江寧郡郡守,讓他按照朕的意思去辦。”

    永盛大帝開口,喊了一聲。

    “臣遵旨。”

    顧寧涯接過奏折,而後看向永盛大帝道。

    “陛下,您能不能換個名字叫啊,顧老六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古怪。”

    接過奏折,顧寧涯有些鬱悶,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永盛大帝喊自己顧老六有些不舒服。

    “叫你顧老六是跟你親近,要不是看在錦年麵子上,朕早就罰你去海北島了。”

    “還有,錦年惹了些事,有些讀書人不長眼,去大夏書院找錦年麻煩,現在都被你家老三抓去牢中。”

    “你去審問一下,將一些人帶去懸燈司,直接立案,無須通過刑部大理寺會查,明日早朝之前,把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送到你家老爺子麵前,明日朕要與國公好好敲打敲打這幫該死的人。”

    “動誰不好,敢動朕的外甥,當真是一群不長眼的狗東西。”

    永盛大帝開口。

    他目光冷冽,同時吩咐顧寧涯。

    話雖然沒有說的很直接,但顧寧涯瞬間明白是什麽意思。

    同時顧寧涯也不由呲起牙來了。

    “找錦年麻煩?這幫狗東西,當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那臣先行告退了。”

    聽到這幫人找顧錦年麻煩,顧寧涯徹底坐不住了。

    永盛大帝沒有多說。

    而是繼續拿著奏折,反複觀看,麵上的笑容,無法遮掩。

    “劉言。”

    此時,永盛大帝開口,喊了一聲貼身太監。

    “奴婢在。”

    劉言走了過來,看著永盛大帝如此喜悅,當下也堆著一張笑臉。

    “過兩日把朕的一些書畫送給朕的那個外甥,讓他好好學著。”

    “還有叮囑太孫,讓他好好在錦年身旁學著,要是錦年對他有一點意見,看朕抽不抽死他。”

    永盛大帝如此說道。

    後者當下點了點頭。

    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醜時三刻。

    宮門外,百官早已聚集。

    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已經發酵了三天。

    這三天來,朝野上下一片沸騰。

    謾罵聲,怒斥聲,充斥在整個京都當中。

    百姓之間也有諸多言論。

    對顧錦年深感痛恨。

    原因很簡單,僅僅隻是三天時間,就已經有人著出文章,把顧錦年所作所為,全部寫進去了。

    整體內容也很簡單,就是一個權貴,仗著家族勢力極大,從而胡作為非,濫殺無辜,囂張跋扈,強搶民女,無惡不作。

    百姓的生活本身就很簡單,甚至可以用枯燥來形容,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麽一件事情,自然能成為焦點。

    民間讀書人的造謠生事,愈發恐怖。

    隻不過讓人驚訝的是,無論是皇室還是顧家,竟然無動於衷,沒有去解釋,也沒有去壓製。

    反而給人一種默認的感覺。

    這樣一來,這些讀書人更加興奮了,無論是出於救人目的,還是心懷鬼胎,總而言之,顧錦年這三個字,成為大夏京都最熱門的話題。

    甚至都傳到其他郡府之中了。

    這幾日來,百官也極其憤怒,不僅僅因為是顧錦年的事情,截止昨日,江寧郡傳來的消息,愈發惡劣。

    越來越多的人死了,米商也越來越放肆,價格到了六百兩一石,雖然比之前一千兩一石的謊言要少一些。

    可六百兩依舊是駭人驚聞。

    至於最新的消息,不知道為何,他們遲遲沒有收到,隻不過他們並不擔心什麽。

    一天時間,他們並不會覺得江寧郡之難會被平定。

    昨天還六百兩銀子一石。

    今天恢複原價,這可能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百官在這三日,也達成了一致想法。

    抨擊顧錦年,逼迫皇帝從國庫撥款,購買糧食,先解決糧災,順便打壓鎮國公。

    如今民聲四怨,都是顧錦年招來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怎可能放過?

    平日裏,他們不敢針對鎮國公,那是因為鎮國公乃是大夏第一國公,勇猛無雙,為大夏立有汗馬功勞。

    在民間威望極高,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坑爺的孫子。

    甚至他們現在的的確確開始懷疑,顧錦年的千古文章,到底是不是顧錦年所寫。

    不僅僅是他們,民間百姓和大量讀書人,都認為這文章和國運詩都不是顧錦年所著。

    一個能寫出粒粒皆辛苦之人,卻對江寧郡的難民無動於衷,而且殺儒囚文,這種品行可能寫出如此文章嗎?

    答案很顯然,不可能。

    但文章不是主要的,隻是懷疑。

    政治,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

    “朝會開啟。”

    也就在此時,寅時一到,宮門開啟。

    文武百官沒有任何猶豫,朝著皇宮內走去。

    越過森嚴無比的大門,文武百官自覺站好,入宮兩旁有太監正在記錄,百官的行為舉止。

    這是禮法,官員衣衫如何,麵容如何,或者誰跟誰說話,誰跟誰使眼神,都要被記錄在冊。

    極其的森嚴。

    一直來到皇宮正殿之外,文武百官站在不動。

    由禦林軍上前,搜查眾人是否攜帶兵器一類,包括毒藥毒針。

    這倒不是害怕刺殺皇帝,更主要的是擔心一些文臣儒官,一言不合就血灑大殿。

    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皇帝不同意,他就自殺,在大殿自殺。

    死人皇帝不怕,死一個跟自己對著幹的人,皇帝更不會憐憫。

    可就是髒了地,傳出去也不好。

    所以檢查的極其仔細。

    待檢查完畢後,聲音這才從正殿中響起。

    “百官入朝。”

    隨著太監之聲響起,百官依次站好,朝著正殿走去。

    再臨大殿,眾人皆有心事一般,沉默不語。

    而此時。

    殿上。

    永盛大帝早已經坐在龍椅當中,望著百官,一語不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經典開場白之後。

    永盛大帝揮了揮手,喊了一聲平身之後。

    眾人這才緩緩起身。

    隻是,還不等永盛大帝開口,一道聲音不由響起。

    “臣,李正平,有事參奏。”

    這是一位儒臣。

    按照朝會的規矩,前半段肯定是家國大事,儒臣一般前半段時間都不會說話,甚至整個朝會都不會說什麽。

    但今日,顯得格外異常,上來就是有事參奏,意味著百官的的確確憋了幾日。

    “何事?”

    永盛大帝反倒是很平靜,直接詢問道。

    “臣,今日參大夏鎮國公之孫,顧錦年。”

    “四日前,江寧郡糧災爆發,米商之價,驚為天人,京都百姓學子,因此憤怒,故而又得知陛下親言,江寧郡之事,與顧錦年有極大關係,從而學子聚集,前往大夏書院,欲找顧錦年討要說法。”

    “然,顧錦年此子,囂張跋扈,氣焰衝天,不僅不做任何解釋,反倒誅殺三十二位讀書人,使其命喪黃泉。”

    “更是假傳聖旨,囚禁三千四百二十五位讀書人入牢獄之中。”

    “陛下,大夏以儒治國,仁義當先,立國至今,從未發生過這般駭人聽聞之事。”

    “此等做法,是將儒道踩在腳下,不敬天意,更枉顧聖恩,懇請陛下,嚴罰顧錦年,釋放三千書生。”

    李正平開口。

    他義正言辭,將顧錦年直接怒斥一頓。

    而隨著他開口。

    當下,又有人站了出來。

    “臣,有本啟奏。”

    聲音響起。

    永盛大帝依舊準奏。

    “陛下,京都民怨四起,隻因顧錦年殺儒囚文,甚至民間傳聞,上月之景,白虹貫日,預兆大夏王朝有大奸之臣。”

    “如今百姓認為,顧錦年便是這大奸之臣,他所做之事,更是慘絕人寰,令人發指。”

    “此等行徑,就是在毀大夏之根基,滅文人之誌。”

    “僅因為討個說法,就殺儒囚文,若是以後顧錦年當真犯下滔天大錯,難不成還不可以指責一二?”

    他激昂無比,甚至將話題牽扯到之前的白虹貫日上。

    隨著他開口,百官都很安靜。

    等待著永盛大帝回答。

    “諸位愛卿,還有本參嗎?”

    “既然要說,就一並說了吧。”

    永盛大帝出聲。

    他沒有任何一絲怒氣,但也沒有任何一絲喜色,平靜到令人根本看不穿。

    雖然看不懂永盛大帝到底在想什麽,但這並不影響百官的上奏。

    “臣,刑部尚書右侍郎有事啟奏。”

    “顧錦年,假傳聖旨,殺儒囚文,視刑部為何物?視律法為何物?仗著國公之名,想殺就殺,想囚便囚。”

    “如此一來,這大夏王朝是他們顧家的嗎?陛下,顧錦年此等行為,已經動搖國本,若不嚴罰處置,大夏岌岌可危啊。”

    刑部右侍郎出麵開口,抨擊的更加誇張,甚至都用上了動搖國本來形容。

    足以證明,這幾天百官憋了一口什麽惡氣。

    “陛下,臣也有事參奏。”

    “臣不知道顧錦年獻了什麽策略,可三四日過去,江寧郡洪災愈演愈烈,百姓苦不堪言,難民堆積如雲,每日送京奏折,皆是慘報,數以千計的百姓一日日逝去,臣倍感心痛。”

    “顧錦年與江寧府商人有無勾結,臣不知道,但臣認為,他的策略計謀,存在問題,既不定江寧郡之難,又決不了糧災之禍,如今隻因他人質疑一二,便做出如此天人共憤之事,請陛下嚴懲。”

    戶部右侍郎也跟著開口。

    “顧錦年所作所為,不允禮法,不顧儒意,不尊聖上,不敬天意,此乃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為禮法所不容,還請陛下降罪顧錦年,以示效尤。”

    禮部右侍郎也站出來了。

    儒臣,刑部,戶部,禮部,全部開口。

    外加上其餘人也跟著七嘴八舌說起來,除了兵部以及一些武將之外,基本上文官集團全部出麵了。

    “陛下,臣認為,顧錦年實屬紈絝,不過也沒有諸位大臣所言這般,請陛下酌情考慮,念國公為我大夏王朝立下赫赫功勞,小懲大誡即可。”

    最終,有武官出麵,為顧錦年開口說話。

    隻是這開口說話,並不是在幫顧錦年,反倒是在害顧錦年。

    小懲大誡是什麽意思?

    無非就是說,顧錦年是真的有錯,必須要罰,但國公的麵子也不能不給,意思意思就好。

    畢竟文官集團心裏也清楚的很,想要靠這件事情扳倒鎮國公?

    想什麽東西呢?

    看著滿朝文武你一句我一句。

    永盛大帝依舊不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陛下,臣等懇請陛下,嚴罰顧錦年。”

    此時,七成官員齊齊開口,異口同聲。

    除了六部尚書,以及宰相李善等幾人之外,基本上態度是一致的。

    可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聲音在外響起。

    “啟奏陛下,鎮國公,臨陽侯殿外求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滿朝陡然安靜下來了。

    他們猜得到,鎮國公會來,隻是當鎮國公真的來了後,莫名之間,心頭還是有些畏懼。

    畢竟鎮國公可不是一般人啊。

    國公之首。

    是真正的大人物。

    當今除了宰相之外,無人可與他攖鋒。

    “傳。”

    永盛大帝直接開口。

    下一刻。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進大殿當中。

    鎮國公杵著龍頭拐杖,這是先帝欽賜,他手握拐杖,龍行虎步,來到大殿當中。

    至於臨陽侯,雖是王侯,可站在鎮國公後麵,氣勢明顯被壓製,反倒顯得一般。

    “老臣顧元,參見陛下。”

    走上朝中。

    鎮國公朝著永盛大帝一拜。

    而永盛大帝也立刻起身,望著鎮國公道。

    “來人,給國公賜座。”

    他出聲。

    朝堂賜座,這是無上榮耀。

    “陛下,無須如此。”

    “老臣身子骨還健朗,無須賜座,不然免得有人又要說老臣倚老賣老。”

    鎮國公開口,一番話說的文武百官沉默。

    “好。”

    “鎮國公這般,朕很欣慰,朕每每想到曾經與國公並肩作戰,便時常熱血沸騰,希望有朝一日,還能與國公一同為大夏開疆擴土啊,哈哈哈哈。”

    見到鎮國公,無論是虛情還是假意,這位永盛皇帝是給足了鎮國公麵子。

    “陛下過譽了。”

    鎮國公笑了笑,隨後他將目光看向朝野之上文武百官。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望著眾人,一個個看了過去。

    但凡感受到鎮國公目光之人,一個個莫名心虛,低著頭不敢言語。

    也隻有一部分儒臣,和六部尚書平靜自若。

    “方才老夫在外麵,聽到朝內爭議不斷。”

    “怎麽老夫一來,諸位大人不說話了?”

    “是老夫打擾到諸位大人了嗎?”

    鎮國公淡淡開口。

    這般詢問道。

    此話一說,百官再度沉默。

    隻是皇宮正殿之上。

    皇帝也在。

    他們心頭還是有些底氣,當下有聲音響起。

    “國公言重了,我等怎可能會覺得國公打擾。”

    “國公已經數年沒有上朝,今日上朝,略顯生疏,才會如此。”

    “既然國公開口了,那老夫也就繼續說下去了。”

    “敢問國公,您孫兒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國公是否知曉?”

    依舊是李正平。

    他第一個開口,不卑不亢,絲毫不懼鎮國公。

    “殺儒囚文?”

    “錦年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鎮國公有些好奇,望著對方。

    “嗬,這麽大的事情,國公居然不知?”

    對方笑了笑。

    很顯然不相信鎮國公會不知道。

    “老夫還真不知道,我這孫兒乖巧的很,殺儒囚文?他不可能做,殺狗囚豬這種事情,前幾天錦年倒是做了。”

    “你要是說這事,那老夫就明白了。”

    鎮國公不是裝糊塗,而是直接諷刺那幫讀書人是豬狗。

    隻是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所有人都盯著鎮國公,尤其是儒臣一派,一個個目光帶怒。

    他們好聲好氣說話。

    可這鎮國公,張口閉口就是豬狗,把他們這些讀書人當成豬狗。

    “顧元,我敬你是當朝國公,為大夏立過汗馬功勞,所以才這般客氣,卻沒想到你如此說話,將我等讀書人稱做豬狗,你想要做什麽?”

    有儒臣開口,怒斥鎮國公。

    咚。

    隻是李正平話音落下,鎮國公一動龍頭拐杖,目光恐怖,注視後者。

    刹那間,大殿安靜。

    “老夫數年未上朝,看來爾等是真的把老夫當做廢人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直呼老夫之名?”

    “跪下。”

    鎮國公開口,聲音洪亮,夾雜恐怖的武道之力,如山嶽一般的氣勢鎮壓過去,後者當場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無比。

    隻不過,他不是真心想跪,而是被武道之力壓製,讓他難受無比。

    “鎮國公,你太過分了,這裏是朝堂,你居然如此橫行霸道?”

    “這過分了,儒者見帝不跪,你居然讓李儒跪下?”

    “陛下,鎮國公竟在朝堂撒野,還望陛下製止。”

    “國公,你放肆了。”

    一道道聲音瞬間響起。

    他們知道鎮國公今日上朝,肯定要鬧事,可沒想到的是,鎮國公竟然如此囂張跋扈。

    直接讓一位儒臣下跪?

    皇帝都不能這樣做,鎮國公太囂張了,也太跋扈了。

    “都給我閉嘴。”

    鎮國公再一次開口。

    他氣勢恐怖,在朝堂之上,的確無法無天,隻是永盛大帝沒有在乎,而是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李正平。”

    “老夫問你,我家錦年殺的不是狗嗎?”

    “他們挑起百姓民怨,唆使三千多人前往大夏書院,狗都做不出這般事情吧?”

    “至於囚禁的不是豬嗎?我孫兒獻策,是得陛下同意,這幫人卻認為我顧家勾結商人,打著正義的口號,卻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情。”

    “他們還配叫人嗎?配叫讀書人嗎?”

    “那老夫今天就問問你,你有沒有證據,證明顧家勾結江寧郡官商?哪怕是個七品小官,隻要你今日拿出證據,老夫當場自刎在此。”

    “若拿不出證據,老夫今日讓你血濺三尺。”

    鎮國公直接大吼,望著對方,眼中滿是殺機。

    此言一出,後者臉色更加慘白,因為鎮國公說的沒錯,這幫人的確有錯在先。

    “國公言重,這幫人聚集,的確有些問題,可再有問題,顧錦年殺人就是不對,視我刑部如何物?”

    此時,刑部右侍郎開口了。

    他出來打個圓場,同時轉移話題。

    這就是最簡單的視線轉移,把錯事無限縮小,把對事無限擴大,就可以營造出一種,拋開事實不談,你難道沒錯的感覺了。

    隻是刑部右侍郎所言也沒錯。

    直接殺人,視律法為無物。

    然而,鎮國公很直接,丟出一疊罪狀道。

    “自己去看看。”

    “這幫人本身就是心懷不軌,有人許諾諸多好處,讓他們抨擊我孫兒,製造麻煩,甚至供詞之上,明確寫了,必要時刻,刺殺我孫。”

    “老夫今日就問一問。”

    “都已經想殺我孫兒了,我孫兒難道就不能殺他們?”

    “你們是不是真把老夫當做朽木之人?是不是真覺得老夫半隻腳踏進棺材裏了?”

    鎮國公雷霆大怒,直接將罪狀丟在刑部右侍郎臉上。

    唾沫星子都飛濺在他們身上,顯得異常恐怖。

    這一刻。

    正殿確確實實安靜下來了。

    刑部右侍郎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一眼灑落在地上的罪狀,這玩意也做不了假,一查就能查清楚的。

    如果是這樣話,那顧錦年殺人還真說過去,畢竟這幫人已經起殺心,不殺他們等著過年嗎?

    “可大夏書院有半聖守者,他們也不敢亂來,這隻是想法,沒有付出行動。”

    刑部右侍郎再次開口。

    硬著頭皮說。

    啪。

    下一刻。

    鎮國公掄起龍頭拐杖,狠狠抽在刑部右侍郎臉上,一排牙齒瞬間被扇斷十幾顆,滿口鮮血,發出慘叫之聲。

    “你他娘的再跟我說一句這樣的話!”

    “狗一樣的東西,這種話你居然能說出口。”

    “你在刑部是吃什麽長大的?”

    “你們刑部的人,是不是整天吃糞長大的?”

    鎮國公徹底暴怒。

    瑪德,這種話是人話嗎?

    非要人家把刀子捅進自己孫兒心口上,才能反抗嗎?

    而刑部尚書臉色變得很難看,畢竟鎮國公罵的太難聽了。

    “你臉色這般難看,是不服嗎?”

    “不服你就開口,這是先帝欽賜的龍頭拐杖,可殺奸臣,你要不服,你就說,別站在這裏,一句話不吭。”

    “說啊。”

    “怎麽不說了?”

    “說話啊,我再跟你說話,你啞巴了嗎?”

    感受到刑部尚書臉色變化,鎮國公根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龍頭拐杖直接懟到刑部尚書臉上了。

    聲音更是震耳欲聾,讓刑部尚書有苦說不出啊。

    傻子都知道,這時候要是開口,下場絕對比右侍郎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鎮國公是真的發怒了。

    “你們這群文官,老夫數年不上朝,不想理會國事,就為了安安穩穩頤養天年。”

    “老夫的孫子好不容易有些成就,你們就看不慣?你們就看的不舒服?”

    “沒有老夫,你們能安安穩穩站在這裏?還尚書,侍郎,給你們臉了?不是老夫,你們現在全家在黃泉路上集合。”

    “還敢找我孫兒麻煩?”

    鎮國公指著百官大罵,根本沒有任何一絲顧忌。

    永盛大帝看鎮國公罵的這麽凶,原本是想開口勸一句。

    可想了想吧,還是先不說話最好。

    正好借助鎮國公來壓一壓這幫文官的氣焰。

    他是馬上的皇帝,站在皇帝的角度,他能理解這些文臣,但站在自己的視角,這幫文臣的確做事惡心。

    不噴一噴,還真把自己當做清流了?

    “國公大人。”

    “您真的言重了。”

    也就在此時,李善的聲音響起。

    他是大夏宰相,地位上不弱於鎮國公。

    而且也是當世大儒。

    更加無懼。

    “言重什麽了?”

    “這裏輪得到你現在開口嗎?”

    “李善,你別以為你就什麽事都沒有。”

    “我孫兒差點遇刺,你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派京門軍撈人,你可真是聰明啊。”

    “老夫今天想問問你,當日我孫兒溺水之時,你怎麽不派人去救我孫兒?”

    “今日,老夫就把話放在這裏了。”

    “錦年溺水之事,老夫根本沒有忘記,我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搞事,可不要讓老夫發現跟你們有一點關係。”

    “真有一點關係,我殺他全家,我要讓他全家送葬,九族我都屠戮幹淨,大不了老夫自刎謝罪。”

    “包括你們。”

    “敢動我孫子,我會讓他後悔終身,誰都別想跑。”

    鎮國公徹底發飆。

    甚至目光落在這群武官武將身上。

    因為也不排除這幫人的可能性。

    反正他說到做到,誰敢動錦年一下,他殺誰全家,至於後麵的事情,管它三七二十一。

    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此時此刻。

    朝堂徹底安靜。

    他們知道,鎮國公一直憋著一口氣,關於顧錦年溺水之事。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爆發。

    百官沉默。

    他們清楚知道,鎮國公不是說假話,他十分認真。

    也就在此時,永盛大帝的聲音總算是響起了。

    “國公息怒。”

    “錦年溺水之事,朕也著手令人調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必定水落石出。”

    “牽扯此事者,朕一定會給國公一個滿意交代。”

    永盛大帝如此說道。

    也算是打個圓場。

    隨著永盛大帝開口,鎮國公的怒氣這才消減不少。

    隨後,他望向百官,緩緩出聲道。

    “還有沒有人,要參我孫兒一本?”

    他巡視百官,如此問道。

    百官閉口不談,所有的氣焰,都被打壓下來了。

    主要是鎮國公拿出了實質性的證據出來。

    讓他們鬧不起來。

    “陛下,國公。”

    “世子之事,可以慢慢查清,隻不過江寧郡之難,還是當前的重事。”

    “臣依舊認為,朝廷撥款,與商販談價,先確保糧食再說。”

    此時此刻,戶部尚書開口。

    不去糾結顧錦年的事情,而是將重心繼續放在江寧郡洪災之上。

    找顧錦年麻煩,也是為了這件事情,無非是想多打壓一下武將集團,隻是沒想到被國公如此化解罷了。

    當然,他們最疑惑的是一點。

    那就是鎮國公如此囂張跋扈,為什麽皇帝一句話都不說?

    這點讓他們十分疑惑。

    然而就在此時。

    永盛大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江寧郡之禍,顧錦年已經替朕解決了。”

    他開口。

    聲音落下後,朝堂內直接嘩然一片。

    所有人神色都變了,饒是宰相的神色也變了。

    哪怕之前鎮國公怒斥他,他也麵不改色,可聽到這話之後,他直接變色。

    江寧郡糧災危機,截止昨日還是米價天高,現在跟我說解決了?

    拿什麽解決?

    “陛下,這又是怎麽回事?”

    戶部尚書何言實在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永盛大帝。

    而後者沒有多說。

    一旁的太監魏閑,則將厚厚的奏章發給每人一份。

    這奏章上正是顧錦年所寫的策略。

    百官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翻開觀看。

    大約小半刻鍾後。

    一道道吸氣之聲響起。

    尤其是戶部尚書何言,他直接愣在原地。

    這篇策略簡直是完美,是神計啊。

    以人心攻人心。

    用外鄉人之糧,引起價格恐慌,關鍵時刻,又用朝廷運糧,穩定民心,打擊糧價。

    一環扣一環,導致每個人都不得不順著計劃走。

    這是陽謀。

    很恐怖的陽謀。

    因為這計謀簡單無比,針對的是米商,外鄉商販,攻其心,為上策。

    麻了。

    文武百官在這一刻徹底麻了。

    與此同時。

    他們也徹底明白,為什麽永盛大帝不管鎮國公如此跋扈。

    那是因為,顧錦年沒有錯。

    不但沒有錯,而且立了天大的功勞,是潑天功勞啊。

    “敢問陛下。”

    “如今江寧府是何情況?”

    何言開口,忍不住詢問。

    “這是江寧郡郡守連夜送來的奏折。”

    “糧價已穩定至四兩一石,江寧府簽下所有糧單,可保三個月內,難民有糧。”

    “豐收在即,可再延三月,到時派當地官員,收購糧食,運輸至江寧郡,此禍平下。”

    “此事由吏部與戶部聯手負責。”

    “再以工代賑,十四以下,五十以上,無須以工代賑,若有病殘之人,也一律無須以工代賑。”

    “刑部著手徹查,此次災情,所有賣糧高價,必須全部查清,等災情過後,再去定奪。”

    “著工部大批生產耕器農務,以備災情之後,恢複農生。”

    “兵部著手,調查黑蛟下落,與懸燈司,麒麟軍一同調查,務必徹查清楚。”

    “禮部尚書楊開,朕令你前往天齊山,找天齊王,追究此事之過,妖族亂朕大夏,若天齊王給不出交代,交由兵部處理。”

    “李愛卿,顧錦年此等功勞,如此賞賜,你去衡量,告知朕結果,若無問題,朕來蓋印。”

    永盛大帝一連說出一番事情。

    而滿朝文武。

    卻依舊是愣在原地。

    主要是顧錦年之策,簡直是太過於神了。

    昨天收到的消息,還是江寧郡水深火熱。

    今天就平定一切災亂。

    這簡直是神人啊。

    他們震驚。

    說不出一句話來。

    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他們看來,陛下的手段,不就是想要引起民怨,然後殺商放糧嗎?

    可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方式平定災亂。

    而且更讓他們震驚的是。

    這策略居然是顧錦年想出來的。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啊。

    可不管是不是顧錦年所寫,這策略的的確確是神計。

    能在這個位置的人,那個是蠢材?隻看一遍就能在心中推演出結果。

    怪不得皇帝會這麽穩定。

    怪不得皇帝會這樣安心。

    原來有這樣的計謀啊。

    聯想一切,很多事情,他們徹底明白了。

    也總算明白蘇文景為何會如此激動,因為這策略簡直是完美至極啊。

    “臣等領旨。”

    隻不過,皇帝說的話,他們還是下意識應下來了。

    “還有。”

    不過,到了這時,皇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而且目光變得有些冰冷。

    “顧錦年殺儒囚文之事,的的確確是朕的意思,最近大夏京都,經常有風言風語,有人在暗中操縱。”

    “爾等居然渾然不知,甚至還盲目跟從,江寧郡之事急在眼前,朕就不嚴罰爾等,隻罰爾等半年俸祿。”

    “六部各尚書一年俸祿,李善,你身為宰相,百官之首,卻不問不知,朕對你很失望,若有下次,自行衡量。”

    “至於三千鬧事者,朕要嚴查到底,一個都不放過,若有牽連者,直接殺無赦。”

    永盛大帝這一番話。

    更是讓文武百官如墜冰窖。

    連李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皇帝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麽,他心裏清楚,也極其明白。

    若有下次,他這個相爺也就到頭了。

    更讓他們心頭發怵的是。

    皇帝要對這三千四百多位讀書人下手了。

    這是一個警鍾。

    到了這個層次,跟顧錦年沒有太大關係了,是皇帝要出手,打壓儒臣讀書人。

    這個訊號。

    才是真正令他們恐懼和害怕的。

    “陛下聖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一道聲音響起。

    是鎮國公的。

    他朝著永盛大帝一拜。

    顯得異常喜悅。

    而顧千舟,也是實實在在被上了一課。

    自己這老爺子,當真是凶殘啊。

    “退朝。”

    永盛大帝起身,緊接著直接離開。

    百官高呼萬歲。

    也紛紛離開。

    殿外。

    鎮國公的聲音再度響起。

    “老李,走走走,到我家去喝酒。”

    “老孫,走啊,去我家喝酒。”

    “周平你這個小王八蛋,敢躲?”

    “都他娘的去老夫家喝酒去,哈哈哈哈,我來跟你們細細講我這個孫兒是怎麽獻策的。”

    “我孫子一人,可抵所有文臣,瞧瞧這幫文官,半天想不出個屁來,瞧瞧我孫子,一刻鍾就想到了解決之法。”

    “唉,我這孫子怎麽就這麽聰明呢?這不是打六部的臉嗎?”

    “下次讓他別這麽聰明了,不然人家要生氣了,哈哈哈哈哈。”

    鎮國公囂張的笑聲響起。

    肆無忌憚。

    的的確確是一點臉都不給這幫人啊。

    文官儒臣低著頭。

    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部分文官儒臣依舊還沉溺在震驚之中。

    隻是宰相李善,卻神色平靜。

    他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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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說突破兩百,明天爭取再來兩萬字。

    不過爭取,不能百分百保證。

    經過上本書的教訓,死活不承諾加更了。

    每天就是一萬字基礎,多了就是狀態好,不多就是正常的。

    不過明天是打算休息一下,三天七萬字,有點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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